這次的競拍引發了全鎮的人的關注,別說進入張家競拍的人早早的就到了,就是張家門外,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圍著,簡直水泄不通。

全都在巴巴的等著看,到底那傳說中的寶藏,花落誰家。

張大人激動的不知說什麽好,站上台了卻突然一本正經了起來:“咳咳!”

下麵安靜了。

“歡迎大家的到來,這次的競拍,我很榮幸這麽多人願意前來,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其中什麽緣由······”張大人故意這麽說的,他自然得把這事兒劃清界限了,不然到時候真的脫手了,人家還得說他詐騙!

不過這事兒他也十分明智的沒有插手,香梨也的確沒讓他插手,這宅子雖然是他在賣,但是其實是幫朝廷賣,雖然這謠言滿天,他卻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以後這房子脫手了,砸在了誰手裏,算誰倒黴,也怪不得他了。

但是顯然沒什麽人去細想張大人話中的意思,誰還有這個心情啊?就巴望著趕緊的開始才是!

張大人高聲道:“競拍開始,起價三千!”

下麵很快便有人開始加價。

“三千一!”

“三千五!”

“四千!”

這價位幾乎是越抬越高,張大人的眼珠子都差點兒蹦出來了,這種搶東西一樣的方式,真的可以刺激人的神經,讓人放開手亂來!

張大人興奮的看向了香梨,似乎在說,真的要賺一筆啊!

香梨隻是抿唇輕笑,看著那些爭的臉紅脖子粗的人,不禁搖頭,也不知誰要當這個冤大頭了。

價位很快被抬到了五千,卻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忽而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一萬兩!”

張大人手裏的扇子抖了一抖,直接摔了:“一,一萬?”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了,這喊話的人,正是青山鎮的首富,高家老爺子。

小廝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抖著手道:“一萬一次,一萬兩次,一萬,三次!成交!”

香梨不由的偏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勾了勾唇,一萬兩買個破宅子,這人的智商基本也要告別首富了。

“高老爺好闊氣啊,這一個宅子出手一萬兩,簡直就是給朝廷捐善款啊,到時候我一定向上頭替高老爺求個讚賞下來。”張大人笑道。

高老爺冷哼一聲,顯然是很高傲的樣子,連同他身邊的仆從翔子,也是高傲的不得了。

“不必了,直接將房契地契給我就成了。”高老爺說著,便吩咐翔子將銀票遞了過去。

張大人清點了一下,一萬兩,一張不少,便也無視了高老爺的傲慢,笑著將房契地契遞給了他,還簽了公文,心裏想著,現在高傲,到時候就有你哭的了!

散了場,張大人才連忙到了後堂,找到了香梨:“這得了一萬兩呢!就是高家給的,這麽多錢,簡直了真是!”

香梨笑了笑:“張大人自己留下一點兒享清福也不錯。”

可張大人性子卻耿直的很,正色道:“這自然是不能碰的,得上交朝廷,本官能做這樣的人嗎?”

香梨想著,張大人若是全部上交,對自己也有好處,到時候高老爺在趙府沒有挖出銀子來,肯定得說張大人徇私枉法,可張大人一問不貪,他們也沒話說了。

香梨便道:“那咱們的事兒······”

張大人直接爽快的讓人去拿了醉霄樓的地契房契來:“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還有這個公文,真是服了你這個丫頭片子了,空手套白狼我還這麽高興!”

香梨笑了:“張大人套的可比我多呢,還有,我可不是丫頭片子,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香梨那張小臉本來就顯小,還真是難以看出來是生過孩子的,說是十五六歲的黃花大閨女都有人信的。

張大人這才哈哈笑道:“差點兒忘了,也不知哪個男人能娶的了你這樣的女人。”

香梨忽而想起郭寒早上的話,不禁笑了:“世上就這麽一個男人,配的上我。”

張大人一時沒聽清,也沒怎麽理解清楚,疑惑的道:“嗯?”

香梨笑了笑:“沒什麽事兒,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逗留了,先走一步。”

“哎,好!”

香梨是從後門走的,這次的事情,張大人沒有插手,她也並不想牽扯其中,全程她都沒有親自插手,旁人也權當她是旁觀者,到時候高家要鬧事兒,找不到張大人身上,自然也不能找到她身上來,為了保險起見,她自然是能不露麵就不露麵的。

離開了張府,香梨自然是第一時間去了一趟醉霄樓了,那邊馬上就要成為她的場子了,她自然得去看看情況先。

醉霄樓燙金的招牌如今已經布滿灰塵,似乎不久前這裏還門庭如市,轉眼便是這番淒涼,香梨不禁搖了搖頭,下車來。

誰知當頭就對上了正在醉霄樓前站著發呆的謝長君。

“謝長君?”香梨語氣有些上揚,不知是什麽情緒。

謝長君在看到李香梨的那一刹那,有片刻的驚訝,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沒來得及逃避她,直接就問:“你來這兒幹什麽?”

香梨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色,淡聲道:“這裏如今是我的地盤了。”

謝長君方才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鎮上這些天在拍賣趙大人的舊宅,那他的醉霄樓肯定也要被賣掉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可真正的去麵對,卻還是這麽的難以接受!

更何況,這買家,竟然是李香梨!

謝長君臉色都跟著白了白,艱難的道:“哦。”

香梨向來隻會對跟她匹敵的敵人殘忍,可對於如今沒有絲毫籌碼的謝長君,卻沒有這種心思。

“要進去看看嗎?我正好要進去,你站在門外,也看不到裏麵的境況,”香梨淡聲道,這恐怕是她唯一能對他做出的仁慈了。

謝長君抿了抿唇,卻道:“不必了。”

“嗯?”這個答案,香梨意料之外,看來他心裏還記恨著她?

誰知謝長君卻道:“不屬於我的東西了,多看一眼無用,醉霄樓最終沒有被拆,而是完好無損的交到你的手裏,我很欣慰,希望你善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