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嚇了一跳,卻還是呆呆的點頭:“對啊,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旁人家來提親,都是家裏派了得力的管家或者奴才前來遞帖子,可是今兒,卻是小蔣將軍親自來的。”

尋常百姓家裏,要是提親,一般都是兄弟代勞前去,若是貴族家裏,便是家裏派得力的下人前去,這似乎是約定俗成的提親規矩。

其實為的,也是以防自己被拒絕,保全本人還有家族的顏麵。

可自己親自前來提親,卻是極少見的,隻能說明,他多在乎,多重視。

樂兒心裏都暖了幾分,睫毛微顫了顫,這才連忙抓住了那小丫鬟的手:“他去哪兒了?”

“自,自然是去了雙棲閣了······現在,大概正在見王爺吧。”小丫鬟不知道小郡主為何這麽緊張,鬧的她也緊張了起來。

樂兒幾乎撒腿就跑,心裏更是慌張的不得了,雖說感動是一回事,但是也是怕極了爹爹若是不高興,對蔣煥哥哥不好咋辦?爹爹發起脾氣來,可嚇人的很!

“小郡主做什麽去?”

樂兒剛剛跑到雙棲閣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便被守在外麵的秋水給攔住了。

樂兒連忙道:“蔣煥哥哥是不是在裏麵呢?”

秋水點了點頭:“蔣少爺在呢,隻是現在正在和王爺說話,奴婢們都在外候著,王爺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小郡主急著要見,不如心等等吧。”

樂兒卻連忙道:“這怎麽能等的了?可是十萬火急的事兒啊!”

“可是王爺的吩咐,奴婢們是半點不敢忤逆的,小郡主這會兒若是衝進去,王爺難免生氣。”秋水道。

一聽到最後那句話,樂兒身形便頓住,要是她衝進去了,爹爹才更大火氣呢。

可是,可是蔣煥哥哥還在裏麵呢!

樂兒咬了咬唇,有些著急的不知所措了,昨兒分明都告訴了蔣煥哥哥讓他別來了,怎麽還是來了呢?是她昨兒沒說清楚嗎?

樂兒也進不去,隻能在外麵徘徊著步子焦急的等著。

安兒也在外麵,他現在年紀還小,其實很黏著香梨,睡覺也總想和娘親睡,可爹爹霸道的很,讓他必須一個人睡,還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學的娘們兒,可他心裏卻知道,其實隻是爹爹想和娘親睡而已,哼!

所以安兒每日一早醒來,就得跑到雙棲閣來,抱著香梨撒好一通嬌才罷休,可今日一來,就聽說雙棲閣來了客人,不許人進去,所以他就搬了個小板凳乖乖的在外麵等著了。

樂兒焦急的跑來,根本沒有看到安兒的身影,反而安兒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樂兒踱著步子,背著手,一副小大人憂愁的樣子在他麵前走來晃去,水靈靈的眼睛裏滿是迷惑,姐姐是不是好幾日沒吃燒雞了?不然怎麽這麽不開心?

在安兒的世界裏,沒有好吃的,就是最不開心的事情了。

“姐姐,你晃的我眼花了,”安兒總算是忍不住了,糯糯的道。

樂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邊兒去!小孩子懂什麽?”

安兒癟癟嘴,姐姐也是小孩子,還是任性的小孩子!

秋水卻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安兒的腦袋:“小郡王這會兒還是別惹著小郡主了,小郡主正著急著呢。”

安兒眨巴了眨巴眼睛,幽幽的歎了口氣:“長大真是件讓人煩心的事情。”

小丫鬟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雙棲閣內。

郭寒和蔣煥相對而坐,香梨端了茶水進來,給他們添了茶,輕笑道:“好些年沒見,小蔣將軍變化很大,我還記得五年前見到小蔣將軍的時候,還是你父親剛剛被任命為禁軍大統領,從蒲州調任京城的時候,你父親帶著你前來拜訪過一次,果然沙場是最會磨礪人的地方。”

香梨的話,讓僵持的氣氛舒緩了幾分,蔣煥扯了扯唇角:“多謝王妃誇獎。”

郭寒通身的氣氛還是陰冷的很,並沒有十分給麵子,香梨輕瞪了他一眼,郭寒才收斂了不少,隻是語氣還是冷的很:“提親之事,並無可能。”

蔣煥眸光黯然了幾分,卻站起身來,鄭重的拱手作揖:“我知道樂兒的珍貴,也知道我恐怕輕易配不上她,更知道王爺對女兒的愛護和疼惜,自然是舍不得她輕易許配人家。”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還來一趟?”郭寒淡聲道。

香梨倒是也有了幾分興趣,在郭寒的身邊坐了下來,看著蔣煥。

蔣煥抿了抿,才沉聲道:“就算知道飛蛾撲火,卻還是不死心的想來試一次,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我還有一輩子。”

香梨微不可查的輕輕勾了勾唇,都說做母親的能看上的女婿,必然不會是對女兒太差的,她此時看著眼前的蔣煥,卻似乎覺得,嗯,很不錯?

蔣煥頓了頓,才接著道:“我知道我今日來實在是唐突,樂兒年幼,尚未及簈,答應下了定親之事,對於王爺王妃來說太過不舍,其實為了樂兒,等多少年我也願意等得,隻是我害怕失去,也不敢輕易想象失去,我隻是怕,樂兒等不得,我上次隨軍出征,一去五年,如今難得有機會回來,卻也不知道下次回來會是什麽時候,她若是等不得我了,選擇他人······”

“選擇了他人又如何?”郭寒看著他,淡聲道。

蔣煥迎上了郭寒的銳利的眸光,堅決的道:“我斷斷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她是他獨一無二的樂兒,他就算飛蛾撲火,刀山火海,都願意去闖,卻獨獨不能允許她選擇了他人,他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郭寒定定的看著蔣煥,眸光銳利如劍,可蔣煥卻不閃不躲,利落的道:“癡心妄想也好,黃粱一夢也罷,我的決心此生不變,五年戎馬為了她,一輩子的守候也是她,今日我既然站在這裏,自然心裏坦蕩,王爺不舍的,隻是怕樂兒年幼,倉促應下,以至於她所托非人,可我會證明給王爺看,我會是正確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