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衛奴呆了呆，似乎以為自己都聽錯了。

蔣煥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隨即徑直去往蔣夫人的院子去了。

“少爺，什麽終身大事啊！”衛奴忍不住喊了一聲，可蔣煥的身影此時卻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夜色裏。

雖然現在夜已經深了，但是蔣夫人的院子卻還是燈火通明一片。

蔣煥五年來難得回來，她自然是盼著兒子晚上能盡量回家的，所以一般會睡的晚一點，若是婢女來稟報說少爺已經回來了，蔣夫人便也能安心的睡下了，這會兒蔣煥剛剛回來，想必稟報的婢女才剛剛傳到信兒呢，房間裏的燈火自然還是亮著的。

“夫人，少爺來了。”

碧水推門進來，便見蔣夫人正在案幾上抄著佛經，燭火跳躍，讓她的身影影影綽綽。

蔣夫人聽到這話，有些驚詫的抬頭，眸中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快讓他進來。”

“是。”碧水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緊接著，蔣煥便推門進來了：“母親，我回來了。”

蔣夫人笑著站起身來：“這麽晚？我讓廚房給你煨著小米粥呢，你一會兒吃一點兒吧。”

蔣煥笑了笑：“謝謝母親。”

轉頭看向了那邊案幾上，看著那一遝抄滿了佛經的紙，便不禁蹙了蹙眉：“母親又在忙碌這些了？整日裏抄這些，當心傷眼睛。”

蔣夫人笑道：“沒什麽，閑來打發時間，也算是給你祈福，為你求平安的。”

“可夜裏抄這些，也難免有些傷神了，母親日後還是早些睡吧，不用等我。”

“沒事兒，我精神著呢，”蔣夫人瞧著兒子如此孝順，心裏也是百般欣慰：“你這麽晚回來還特意來一趟，是不是有要事要說？”

蔣煥抿了抿唇，才道：“母親，我想向樂兒提親。”

這麽突如其來的決定，可聽在蔣夫人的耳裏，卻沒有引起她的絲毫驚詫，反而輕笑著搖頭：“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麽？自己兒子心愛的女孩，你倔了五年，翅膀也硬了，母親還能反對什麽呢？”

蔣煥眸光一喜：“多謝母親。”

“你不必謝我，你該謝你自己，你五年來熬的這樣辛苦，不就是為了今日？若是你付出了這麽多，卻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母親又怎麽能忍心？”

蔣煥心裏一暖，不論付出了多少，可今日能有這樣的結果，對於他來說，都是最值得了。

“隻是······”蔣夫人不禁有些愁緒：“你想去提親，也不是我同意了，便能萬事順利了的，那小郡主身份金貴，攝政王多疼愛她，京中無人不知，恐怕，不會輕易的給自己的女兒許諾一個人。”

盡管是她最為引以為傲的兒子，在攝政王的眼裏，恐怕也不一定有資格娶他寶貝女兒。

蔣煥抿了抿唇：“我知道。”

“那·······”

“可有些事情，就算知道艱難，卻還是得去做。”蔣煥眸光堅決。

盡管樂兒前來告訴他不要去，盡管知道不會那麽順利，可他還是要去，因為比之麵對這些，失去她會恐怖太多。

蔣夫人倒是沒再多說什麽，反而輕笑一聲：“好。”

蔣煥拱手道：“那，我先回房了，母親好好歇息。”

“嗯，明日一早，我讓碧水給你準備好帖子，讓人登門提親。”

“不必，提親的事情，由兒子自己來。”蔣煥道。

“也好。”

——

次日一早。

“小郡主，小郡主醒醒啊，這時候都不早了，可不能再睡了。”雲月著急的喚著樂兒。

可此時樂兒卻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還嘟囔一聲翻了個身：“一會兒再叫我······”

雲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知今日是怎麽也喊不起來了。

一旁的小丫鬟訕訕的道：“雲月姐姐，還接著喊嗎？”

“小郡主昨兒晚上那麽晚才回來，昨兒晚上本來也就沒睡好，今日想必是難以起床了，還是讓小郡主多歇息一會兒吧。”

“是。”

小丫鬟們福了福身，便一起退下。

可誰知，雲月剛剛退到了門口，還沒來得及關門呢，便見一個小丫鬟急吼吼的衝了進來，小臉上還滿是激動的神色：“雲月，雲月！”

雲月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郡主在睡呢，你可小點兒聲音！”

那小丫鬟連忙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裏的興奮卻是絲毫不減，興衝衝的道：“雲月姑娘可知道，咱們府上今日來了誰了？”

雲月已經關上了門了，沒好氣的道：“能來誰？不會是元大學士來了吧？我聽說他今日入宮辦事兒來著，應該不會來吧，小郡主可到現在還在睡覺呢，萬一被他知道，恐怕小郡主得遭殃了！”

雲月說著，便有些緊張了。

可小丫鬟卻興奮的搖了搖頭：“自然不是的！元大學士有什麽可稀奇的，稀奇的，自然還是如今京中最熱的一號人物，小蔣將鍕！”

“小蔣將鍕來了？”蔣煥愣了愣道。

“對啊！就是小蔣將鍕來了，而且，聽說他還是來提親的！王府上上下下現在都炸鍋了！”小丫鬟興奮的手舞足蹈。

雲月呆在了那裏：“提親？！跟誰提親啊？”

“咱們王府可就一個郡主，你說是跟誰提親！”那小丫鬟激動的尖聲叫了出來：“是跟我們小郡主，是跟我們小郡主提親！”

“真的啊！？”

“當然了，不然咱們王府怎麽炸鍋了呢？我真是沒想到，竟然能親眼見上小蔣將鍕一麵，可真是意氣風發，俊逸非凡，跟我們小郡主，可真是天作之合！此前就聽說蔣家少爺回來之後，蔣家的門檻兒都差點兒被踩爛了，就是因為上門去打探消息，巴望著嫁給蔣家少爺的人多，可沒想到，小蔣將鍕竟然就獨獨看上了我們小郡主，果然，我們小郡主還是能夠豔壓群芳的！”

小丫鬟說的越來越激動，眸中都是滿滿的仰慕之色，可雲月腦子裏卻突然轟了，這提親這麽大的事兒······

“你說什麽？！”房門突然被拉開，樂兒就披了件單衣就衝了出來，瞪圓了眼睛問：“你說蔣煥哥哥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