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驚呆了似的看著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啊?”

“不去?原本想著帶著你出去找找靈感,若是你喜歡悶在府裏冥思苦想,那也就算了。”

樂兒連忙道:“哎!不不不,肯定還是去啊!”

瘋了才要自己在府裏冥思苦想呢,她現在多在府裏悶片刻都要發黴了。

隻是樂兒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是,元瑾生竟然會要帶她出去玩?!她那個殘暴無人性的師父,怎麽可能會說這種事兒?

元瑾生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來:“這簪花不錯,戴著吧。”

說著,便順手給她別在了頭上。

樂兒有些呆呆的道:“師,師父。”

“嗯?”

你發燒了嗎?

不過這話樂兒自然是沒說出口的,而是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是師父突然想出去踏春了嗎?師父從前不是最討厭人多的地方嗎?”

“嗯,突然想去了。”

樂兒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但是師父這性子古怪的很,本來就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誰知道今兒是抽了什麽風突然又想出去逛逛了呢?

這樣想來,自己也算是運氣太好了!

樂兒眸子裏都是藏不住的竊喜,暗戳戳的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呢。

元瑾生瞧著她的小情緒,不禁勾了勾唇。

出府,便見茗月趕著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樂兒原本就梳妝打扮好了,這會兒出門也快,直接就跟著元瑾生出來了。

其實她今日原本打算出門找蔣煥哥哥的,因為師父布置的問題還沒答出來,可不幸的是,還沒來得及翻牆,就被師父給截胡了,但是還是有不幸中的萬幸的,師父竟然心血**要去踏春!

這對於她這個在府中悶了好幾日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誘惑,能出門就是最好啦!

樂兒蹦蹦噠噠的上了馬車,茗月和雲月坐在車外,一策馬鞭,馬車便絕塵而去了。

元瑾生合起了手中的折扇,用扇子隨意的挑起了車窗簾子,瞧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他還真是不喜歡這人多的場合。

樂兒卻興奮的兩眼冒星星,連忙趴在了窗口去看:“師父你瞧,那人用楊柳條編製的草環,戴在頭上多好玩兒啊,我一會兒也去做一個,不過草環上還是別上幾朵花兒更好看,這個就是有點單調了是不是?”

元瑾生順著樂兒指著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個半大的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嬉鬧,頭上戴著的正是那樂兒口中好玩兒又好看的草環,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果然怎麽長都是白長了年紀,多大的人了,喜好還是跟個孩子似的。

“哎咱們這會兒去太明湖,肯定能路過城南的包子鋪,那兒的包子做的可香了,到時候也去嚐嚐好了,”樂兒支著小腦袋看著窗外,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叨著:“唔,瞧著今日街上的人,看來太明湖的人肯定也不少,畢竟如今正值春天,最適合踏春了嘛,我可喜歡泛舟了,師父你都沒來過,肯定還不會劃船呢,沒事兒!我力氣大,我來劃!”

樂兒碎碎念個不停,輕易就能看出她此時到底是有多歡喜呢。

元瑾生唇角擒著笑意,隻是看著她說個不停。

樂兒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太聒噪了?師父從前就總是嫌棄她話多,便小心翼翼的捂住了嘴巴:“我是不是吵著你了?”

若是真吵著他了,她還是不說話的好了,省得他到時候心情一個不好,便直接說要打道回府了,她可真是可想去太明湖了呢。

元瑾生卻笑道:“不吵。”

樂兒古怪的看了元瑾生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師父今日怪怪的。

做事怪怪的,說話也怪怪的,連臉上的笑······都異常的,嗯,溫暖。

溫暖?!

樂兒都差點兒沒被自己心裏的想法給震驚了,怎麽可能溫暖?哪裏來的溫暖?!微微一笑很滲人的師父,竟然還能笑的溫暖?

樂兒猶豫再三,還是試探著道:“師父,你是不是有點難過?”

聽說難過到極點的時候,人總是會表現出反常的表現來。

“嗯?什麽意思?”元瑾生挑了挑眉。

樂兒湊近了他幾分,似乎還怕馬車外趕車的茗月和雲月聽到似的,特意壓低了聲音:“我聽說,萬花樓的頭牌蘇媚兒,因為和定安世子的一夜雨露,懷上了孩子,然後,還進了定安侯府當妾室了。”

元瑾生麵色無波無瀾,顯然是早已經知道了此事:“這事兒管你什麽事兒?”

樂兒眨巴著眼睛道:“師父不用藏著,那蘇媚兒姑娘其實就是上次來找師父的人是不是?”

元瑾生睨了她一眼,便似乎能從她那希翼的小臉上看出正隱隱燃燒著的八卦欲望。

“哦。”

“我就知道!”樂兒一拍桌子。

樂兒的腦子裏已經自動編寫出了一部愛恨糾葛的故事來,看著元瑾生的眼神,都帶著些許憐憫之色,似乎在憐憫他痛失心愛的女人似的。

元瑾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手費勁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這腦袋瓜子裏能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

樂兒大叫著閃開:“我可費心梳了好久的頭發!”

元瑾生輕笑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麽,隻是對著馬車外的茗月道:“在城南那家包子鋪停一下。”

樂兒一聽到吃的就立馬將方才的事兒給忘幹淨了,歡喜的道:“嗯嗯對!”

太明湖畔算是貴族遊玩的地帶,京中閨秀們春日裏踏春都喜歡來這兒,所以元瑾生的突然出現,無疑是引發了一點小小的轟動的。

主要是這位平日裏難得見一麵,更不可能在人多的場合見到,卻不想,今日竟然來了!

隻是看著那艘搖搖晃晃的小舟上,擺著一大袋熱騰騰的影響意境的包子時,眾人還是難免覺得有些汗顏。

“嗬嗬,元大學士行事本來就怪異的很,能這樣,也是有可能的。”幾個閨秀訕訕的笑道。

倒是樂兒瞧著人多,也不敢吃,在外她還是很注重儀態形象的,隻能看著那桌上熱騰騰的包子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