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有些悶悶的應下:“我知道了。”

香梨走近了他幾步,四下看了一眼沒什麽人,這才低聲問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旁人說的我都不信,你跟我說實話。”

唐離苦著臉:“我哪兒知道啊?上次從秦州辦公差回來,因為事情辦的好,所以魏尚書主動給我辦了慶功宴,就在魏尚書的府邸,原本也不想去,想在家陪著思安的,但是這點麵子還是得給,所以當晚就去了,沒想到,喝多了幾杯,後來不省人事,第二日一早,就看到了我身邊竟然還躺著個女人······”

香梨狐疑的蹙了蹙眉:“喝酒之後的事兒,你可還記得?”

唐離搖了搖頭:“我一喝多就容易斷片兒,哪兒還能記得什麽事兒啊?”

香梨瞪了他一眼:“那你能記得什麽事兒?”

唐離委屈的道:“香梨,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誰幫你?我隻幫著思安,至於你,你自己想想該怎麽挽救吧,在思安的心裏,你是不一樣的,我也但願你能對得起她。”香梨說罷,唐離便深思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好似的了,呆呆愣愣的。

香梨也不多說什麽,直接道:“思安收拾好了,我就派人來接了,到時候侯爺那邊,你去說說清楚吧。”

“嗯。”唐離輕歎一口氣,算是應下了。

香梨這才走了。

一路從定安侯府出來,感覺到的氣氛都完全不一樣了,下人們見了她,除了敬畏,反而多了一絲絲的打探,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看出嚴思安的境況來,在這樣一個風雨不寧的地方,思安能吃的下飯才怪了。

香梨歎氣搖了搖頭。

若蘭跟著香梨出了定安侯府,才道:“王妃也不用太過為此事焦心了,奴婢瞧著世子爺對世子妃倒是真的好,若是能借著這蘇媚兒的肚子,生下個孩子,養在世子妃的膝下,那也算是解決了孩子的事兒,隻要世子爺的心意在那裏,這蘇媚兒懷的孩子,倒是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香梨卻搖了搖頭:“沒那麽簡單,蘇媚兒此人,想必不是這麽好對付的,而且,思安眼裏也揉不得這樣的沙子。”

嚴思安是外柔內剛的性子,她為人處世溫和不露鋒芒,可內裏卻是個十分要強的人,尤其是在對於唐離的事情上,必然不會容的下別的女人的孩子,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長大,那又是多大的殘酷?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你給我去好好調查一下蘇媚兒,我直覺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是。”

阿德已經把馬車趕到門口了,若蘭便直接要扶著香梨上車去,可香梨的身形卻突然頓了頓,驟然回頭,往身側的某個暗處掃去。

“怎麽了?”若蘭詫異的道。

香梨眸光微眯,有人?

隻是這人,是盯著誰來的?

香梨心知現在追上去那人肯定已經跑了,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便沒多說什麽,隻是轉身直接上了馬車。

瞧著那馬車緩緩離去了,那藏身在暗處的身影才驚恐的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好險!

他在這兒盯梢多日,不論是定安侯府那邊,還是蘇媚兒那邊,都沒有一個人察覺他的存在,畢竟他的身手還是很高的,可沒想到,這攝政王妃來一次,就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麽,還是隻是無意的看了一眼。

那男人撫了撫心口,自我安慰道,應該是沒察覺到異樣吧,不然,怎麽會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

——

“小郡主,上次元大學士問的問題,郡主到現在還沒答出來呢,這種節骨眼兒上,怎麽還能出去玩兒?”

瞧著一邊梳妝打扮準備出門的樂兒,雲月真是急的團團轉。

樂兒在梳妝盒裏挑了半天,才挑中了一隻百合的簪花,別在了頭上,對著鏡子瞧了瞧,果真襯的嬌俏可人了些,樂兒嘿嘿的笑了一聲,兩頰的梨渦越發的明媚了,小手擺了擺:“沒事兒啦,師父今兒門上有客人,我都跟茗煙打聽清楚了,我就偷偷溜出去一會兒,肯定沒事兒的!”

“可元大學士讓小郡主好生參透,若是萬一讓他知道小郡主問題沒想明白就偷跑出去了,肯定不能輕饒了小郡主去的!”雲月急忙道。

樂兒嘟囔著道:“哪兒就這麽嚴重了?這事兒你不說,我不說,我出去也不走大門,師父肯定不會知道的!”

“哦?你怎麽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元瑾生涼颼颼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樂兒嚇的渾身一個哆嗦,手上的簪花都給哆嗦掉了。

“師,師父怎麽來了?”樂兒訕笑著道,小臉都跟著有些發白了。

元瑾生走近了來,彎腰將地上的簪花給撿了起來,捏在手上打量了幾眼:“樂兒長大了,現在都愛帶簪花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隻會跟個瘋丫頭似的了。”

樂兒笑的比哭還難看:“怎麽會······”

“去哪兒?”元瑾生涼涼的道。

樂兒連忙道:“我正跟雲月說出去給師父買隻燒雞,孝敬師父呢,正巧師父就來了,還打算到時候給師父一個驚喜呢!”

元瑾生捏了捏她的臉:“你腦子倒是轉的靈活。”

樂兒臉被捏的生疼,嗷嗚的叫著:“是,是師父教的好。”

“我給你問題,你參透清楚了?”

樂兒苦兮兮著一張小臉搖了搖頭,師父這種變態,若是早兩年還好,若是不懂,翻翻書也許還能找到答案,如今你就算是把書翻爛了都找不到,全靠自己悟,悟不出來就接著悟······

樂兒真是苦不堪言。

“沒有?沒有你現在還有心情帶簪花?”

樂兒默默的捧起了書:“我這就認真參透一下。”

元瑾生抿了抿唇,看著樂兒那小臉上略帶失望的神色,心口似乎微微一緊,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難得的輕柔:“若你想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聽說如今踏春的人多,去太明湖畔泛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