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是昨晚上讓她冒著大雨白等了這麽久,還差點因此生大病,惱火的是,她昨晚上沒回王府,而是在元瑾生那兒。

樂兒點了點頭:“昨兒太晚了,我還,還有些病了,所以我師父接我過去了,還好還好,不然我爹爹知道了,肯定得罰我禁閉的!”

一邊說著,小臉上的神色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似的。

蔣煥扯出一抹笑來,在她的心裏,對師父果然還是有些依賴的,因為是在師父那裏歇了一夜,所以覺得心安理得,原本也是該如此,可此時看在他的眼裏,卻十分的刺目。

“樂兒,昨日我······”蔣煥有些愧疚的垂下了頭。

樂兒眨巴了下眼睛:“蔣煥哥哥昨日沒來,是不是因為雨太大了?”

蔣煥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個人?”

“我也覺得不可能,所以我以為蔣煥哥哥一定會來的,所以一直等,可是也沒等到,”樂兒說著,心裏都有些悶悶的,說話都提不上勁兒。

蔣煥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樂兒,昨日是我不好,可是我中途遇上些事情,實在是沒辦法。”

昨晚驚險的刺殺,他不打算告訴樂兒,關於他在做的任務,原本就是機密,就算是他的父母都沒有說的,自然也不能告訴樂兒,這是一個軍人最起碼的自我要求,再者,這樣的事情告訴了她,無疑就是將她也牽扯進來了,到時候她難免也會遇到危險。

而且,他也不想讓她擔心。

樂兒有些猶豫的道:“我昨日等著等著,師父來了,就把我帶走了,蔣煥哥哥辦完事情之後,去過了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在乎這些,沒見到就是沒見到,他去沒去過結局不也都一樣的嗎?可是她這次卻有些偏執的覺得,應該是不一樣的。

樂兒的眼睛裏,都隱隱帶著期待。

蔣煥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去了。”

“真的嗎?”

“嗯,還看到了,你落在花燈池邊大榕樹下的花燈,”蔣煥心裏澀澀的,想起昨日讓她就這麽在大榕樹下等了一晚上,心裏真是恨不得將自己罵個千遍萬遍不止。

樂兒的小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笑顏:“是嗎?蔣煥哥哥去過啦?我就知道,蔣煥哥哥從來都最守承諾了,肯定不會騙我的!”

一邊說著,便歡喜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蔣煥卻忍不住“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樂兒呆愣了一會兒:“怎麽了嗎?”

“沒,沒事,餓了嗎?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蟹黃酥,”蔣煥將手裏的袋子送到樂兒的眼前,笑著道。

樂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歡喜的接下來:“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呀!”

“我自然記得。”

全都記得,因為他這五年,就靠著這些點點滴滴的回憶在那般艱難困苦的環境中熬下來,帶著對她最好的期待,熬下來。

蔣煥深深的看了樂兒一眼,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心慌了,有種害怕失去的心慌,從前從未有過的心慌。

“樂兒。”

“嗯?”樂兒眨巴著眼睛,咬了一口手上的蟹黃酥。

“你想過嫁人嗎?”蔣煥看著她道。

樂兒愣了愣,隨即歡喜的道:“一直在想呀!”

我每年的花燈節願望都是這個呢!

“我也是。”蔣煥輕笑一聲。

“嗯?”樂兒不知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

蔣煥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處境,抿了抿唇,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咽下去了:“快吃吧。”

既然還不能夠給她完全的安全,就不該牽扯她。

昨日就是一個教訓,他雖然引開了那些殺手,沒讓危險降臨在她身上,可若是昨日他晚了一步發現那些人,那些人最後的目標必然會落在樂兒的身上,在事情還沒結束,在他還沒能將這些隱藏著的勢力徹底鏟除之前,他不能。

樂兒突然道:“我聽說近日裏去蔣家打探親事的人很多,蔣煥哥哥是打算成親了嗎?”

蔣煥卻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不。”

“為什麽?”樂兒心裏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砸吧著小嘴笑道:“噢!因為大漠還沒完全攻克對不對?”

蔣煥卻有些神秘的笑了笑:“不是。”

“那還是為了什麽?”

“因為我隻娶我想娶的人。”我還要等她長大。

樂兒歪著頭想了想,卻有些沒想明白,可蔣煥卻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我今日還有些事情要忙,要先走了,你趕緊回府去,我看到你回來了,就安心了。”

樂兒索性也不想了,雖然有些話她聽不懂,可主要確定蔣煥哥哥現在不娶妻就夠了,其他的管那麽多幹啥?

樂兒咯咯的笑了:“好!”

蔣煥送著她回府,樂兒都進去了,隨後還探著身子出來:“蔣煥哥哥你什麽時候不忙?”

蔣煥笑了笑:“我不忙的時候就來找你,帶你出去玩。”

“好!”樂兒這才放心的進去了。

看著樂兒蹦蹦噠噠的消失的身影,蔣煥的眸光這才微微沉了下來,轉身離去,衛奴就在王府不遠處的一個轉角等著,瞧著蔣煥出來了,才著急的道:“我的少將軍,你可算是出來了,大漠那邊可真是十萬火急,這種時候您還特意跑來跟小郡主叨磕這麽半天?!”

沒有比她更十萬火急的事情了,蔣煥抿了抿唇,沒說什麽,隻是道:“昨日那幾個殺手,查到什麽了嗎?”

“沒查到,隱藏的都十分隱秘。”

“嗯,沒事,隻要繼續盯緊蘇媚兒和元瑾生就好,”蔣煥頓了頓,隨即道:“你之前說元瑾生昨日本來走了,可是今日卻又回來了,似乎,還不打算走了。”

“對啊,這人也是古怪,分明都走出城外了,竟然又折回來,完全不知道為了什麽!”

蔣煥想起昨夜在花燈池邊看到的元瑾生,臉色不怎麽好。

衛奴沒注意蔣煥的情緒,反而接著道:“不過此人性子本來就是怪異的很,想起一出是一出,也難怪,少將軍還是先趕緊回去一趟吧,邊關蔣國公那邊,來了密函,大概是關於這次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