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者和俘虜身份來了個兩級反轉。

秋山竹晚揣著兜站在審訊室的台階上看被手銬銬住, 被人拿槍指著蹲在地上的太宰治,兩個人表情都有點微妙,尤其是秋山竹晚還穿著血次呼啦的披風, 手腕上鐵鎖的紅印子還沒褪去的情況下。

就在剛剛, 發現了一件讓全橫濱震怒的事情。

澀澤龍彥他,把橫濱所有非法組織的據點都炸了, 包括港口黑手黨的五棟大樓。

然後秋山竹晚就被部下趁混亂撈走了,還帶了個伴手禮太宰治回來。

“你的意思是,把太宰治帶回來,是澀澤先生的意思?”聽完部下的敘述,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明知故問道:“他又不是什麽異能強者, 澀澤先生要他幹嘛。”

聽秋山竹晚評價自己不是強者, 太宰治的眼睛裏充滿了憤怒,要不是腦袋被槍指著,他非得爭論個一二三。

“他不是,但他的搭檔是啊。”部下解釋道:“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在這場抗爭中非常出名,澀澤先生想要的是那個重力使。”

秋山竹晚點了點頭:“釣魚是吧, 等等, 中原中也怎麽知道來哪救人?如果向港口黑手黨寄信,不就相當於把‘這是陷阱’明晃晃的告訴他了嗎?”

“這個不用擔心。”部下麵上有些許的得意, 他伸出手, 掌心有一小塊芯片:“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發信器,有定位裝置。”

秋山竹晚看過去, 發現太宰治一臉‘我明明藏得這麽好, 這都被你發現了’的憤慨。

秋山竹晚:.......

他突然想當場揭穿太宰治, 把反派人設貫穿到底。

但想想還是算了。

無論是太宰治故意設計的,還是別的什麽,澀澤龍彥想引中原中也過來這一核心點是不變的。

所以太宰治覺得重力使能打得過澀澤龍彥?

那家夥對他搭檔還真是夠自信啊。

病急亂投醫?

還是說......他遺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見秋山竹晚瞧過來,太宰治無辜的眨了眨眼,好像真的隻是寄希望於搭檔拯救的小廢物。

【偽裝檔案】

秋山竹晚挑起眉。

聽這個心聲,他好像大概知道太宰治想幹什麽了。

超五感萬歲。

“大人,首領找您。”

一名部下走進來對秋山竹晚說。

秋山竹晚點了點頭,走流程的吩咐了一句部下看好太宰治後,離開了審訊室。

太宰治默默鬆了口氣。

事實上,他對操控重力的重力使能不能戰勝白麒麟這件事並沒有把握,但在秋山竹晚說出‘自己是幕後黑手’那邊的人,曖昧不清的態度之後,他也隻能鋌而走險了。

他的無效化異能,和中原中也的重力異能,希望能處理掉白麒麟,如果不行......

太宰治眼神暗了暗,閃過一絲無力。

隻有中原中也一張牌,還是太少了。

*

“澀澤先生,您找我?”

秋山竹晚走到頂樓,推開辦公室的門,被遍地狼藉嚇了一跳,房間裏燈沒開,但並不昏暗,仿佛是從頂樓薄薄的地板磚中鑽出來的巨大的七彩玻璃房屋閃爍著光,證券、鈔票,甚至是寶石散落一地。

“澀澤先生?您怎麽了?”

秋山竹晚顫抖出聲。

因為澀澤龍彥他,在燒寶石!

白袍白發的青年坐在木椅上,手持一個紅色的袋子,從中不斷掏出寶石來,丟進以鈔票為燃燒的火爐中,火爐裏已經掉了不少寶石。

住手啊!

不要可以給他

啊為什麽要那麽對它們!!!你是惡魔嗎!!!

聽見聲音,澀澤龍彥停下了丟寶石的動作,抬起頭看見秋山竹晚,本如一潭死水般的紅瞳才算有了點生氣,他開口。

“你在生氣。”

說完,那戴了半截手套的纖細手又撈了塊寶石出來,‘啪嗒’一聲,將其丟進火爐中。

秋山竹晚心顫了一下。

都知道他在生氣,那就別丟了。

澀澤龍彥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因為心愛之物被褻瀆,平日耀眼的金色瞳子裏附上了幾絲水光,一隻拳頭攥著,微微顫抖,全部視線都聚集在被燒毀的寶石上。

他實在是困惑秋山竹晚為何會有此舉動,但又莫名覺得,這副情景礙眼又令人......喜歡。

礙眼在,在寶石之前,這名部下金色的瞳孔一隻是帶著敬慕的亮光聚在他身上的,盡管不知從何而來,但被人一心一意追隨的感覺的確不錯,是比獲得任何稀世珍寶都要新奇的。

喜歡在於,部下生氣的模樣,似乎能激起他心中一點不同的情愫,很淡,但也像追隨的目光一樣,與眾不同。

澀澤龍彥先前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但昨天,所有組織大樓倒塌後,費奧多爾來了一趟。

得知所有非法組織的據點被按計劃爆破後,放下對講機的澀澤龍彥突然覺得無聊。

“你好像心情很差。”

那位不請自來的老鼠臉上帶著令人不快的微笑,詢問道:“你已經快沒有敵人了,想要的東西也全部到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澀澤龍彥興致缺缺的看著這間屋子。

寶石、金塊、古董、散落一地的證券,還有強大的敵方異能者的首級。

這裏麵包含了從抗爭開始掠奪到的財富,也有引發了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那‘五千億’遺產在其中,這些引誘起世人欲望的,無非都是些冰冷的物品。

澀澤龍彥並沒有從得到他們的過程中品味到一絲一毫的成就感。

這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不能填補他內心空白的,都是廢物。

“......外界物質根本無法填補你的空白。”

直到費奧多爾這麽說了,澀澤龍彥才有了反應,他微微皺起眉。

外界物質,的確,這滿屋的東西,還沒有金瞳的部下一個微笑更能讓他動容。

秋山竹晚並不知道在他來之前這裏發生了什麽,他隻是在心裏盤算怎麽刀了澀澤龍彥比較合適。

去他喵的保護澀澤龍彥的命令,去他喵的借刀殺人等太宰治他們背鍋,他現在就弄死這個糟踐寶石的混蛋。

“秋山。”

“嗯?”第一次被澀澤龍彥叫名字的秋山竹晚一愣:“怎麽了,澀澤先生。”

雖然生氣,但還是會在他呼喚的一瞬給出反應。

澀澤龍彥眸中閃過幾絲滿意,但麵上不顯,他站起身,寬大的白袍與椅背擦過。

“你跟我來。”

進那個七彩的房間裏去?

秋山竹晚眯了眯眼:“是。”

如果沒猜錯,那就是‘龍彥之間’了吧。

他聽過不少異能的名字,例如‘鏡獅子’‘人間失格’,異能效果和名字都毫無關係,但叫‘龍彥之間’,異能效果就真有個房間的,夠少見。

事實證明,還是他草率了。

進到那個房間之後,澀澤龍彥張開手,像是在向客人介紹自己領地的領主一般。

“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龍彥之國,你是第一個參觀這裏的客人。”

秋山竹晚笑了笑:“我的榮幸。”

原來叫龍彥之國嗎。

進去後,空間比外麵看到的要大的多,是個圓篷形狀的房屋,教堂七彩玻璃般的光線,牆壁由一個個展示櫃似的小格子組成,金鑲木的構造,隻是空空****,沒放什麽東西。

秋山竹晚的視線停在放著東西的角落,隻見那格子中,懸浮著幾十隻和手掌差不多大的紅色晶體。

被分離出來的異能體頭上的晶體?

“你喜歡嗎?”身後的澀澤龍彥冷不丁出聲。

秋山竹晚搖了搖頭:“我喜歡透亮的寶石。”

而不是這種人命凝的結晶。

澀澤龍彥冷淡應了聲,聽不出情緒。

“你試試這個。”

秋山竹晚一愣,轉過身,隨後金色的瞳子震驚的放大,清秀的麵上滿是驚愕。

那是一件白色長袍,上麵鑲嵌滿華麗的寶石,一排絢爛的鑽石束帶從頸部向前延伸,在胸**叉環繞至腰窩,晃得人目眩神搖,自腰側便有層層疊疊的綠鬆石堆積,猶如鬆濤,對側是海浪似的海藍寶石。

一件,把,珠光寶氣,堆在,明麵上的,衣服。

不,這不是衣服。

這是他的神明。

秋山竹晚恍惚的想道。

翠綠發的少年仰起頭,金色的瞳孔裏寫滿不可置信,他指著自己,用一種飄忽忽的幸福語氣問道:“這是給我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秋山竹晚默默把袖口的刀按了回去,脫下黑漆漆的披風,把那件一直到小腿的長袍外套穿在了身上,他一邊係寶石扣子一邊想。

不就是保護澀澤龍彥嗎。

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讓白麒麟受一點傷。

衣服很重,但極有質感,這並非是陳舊神袍的款式,收腰做的很漂亮,背後還有鏤空,用細金鏈串著的珠寶做遮擋,恰好能漏出背部的優美曲線,下擺也有開叉,行走間能露出筆直雪白的小腿。

可惜秋山竹晚穿著襯衫,下身也是西裝長褲。

澀澤龍有點不滿意:“這件衣服應該赤腳穿。”

裏麵也不該有內襯,用白布圍在腰上即可。

好在正麵好看,若再配上飾品,便就是神秘部族主持祭祀神明的祭司了。

“這是您設計的?”

秋山竹晚摸著身上冰涼涼的觸感,愉悅的眯起了眼,被心愛的寶石包圍的感覺,誰懂。

澀澤龍彥矜持的點點頭:“是我做的。”

好,好厲害。

秋山竹晚有些不可思議:“它是我的了?澀澤先生,您.......您好厲害。”

“這件衣服無論是新穎時尚的版型、清雅高貴的配色,還是別致的款式,都比我在時裝秀上見過的要好看一百倍!”

澀澤龍彥被誇得紅瞳中都帶上了光澤,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愉悅。

“隨便做做而已。”

“那不更厲害了嗎!”秋山竹晚真情實意的誇讚道,少年雀躍的像是要跳起來:“不愧是澀澤先生,任何事情隨手一做就是他人終生苦練才能達到的巔峰,這份天賦,實在是令人驚歎。”

就在這時,外界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秋山竹晚皺了皺眉,自覺擋在澀澤龍彥麵前,等了一會,並未有人闖進來。

“麻煩您在這等等,我馬上回來。”

說著,秋山竹晚小心翼翼褪下那件長袍,拾起自己的披風,腳尖一點。

速度快到澀澤龍彥連‘不用去’還沒說出口,就消失了。

白發的青年收回已經抬起的胳膊,表情有些空白,他回味著方才被感激時心中陌生的愉悅情愫,白皙指尖點在被胡亂掛在衣架上的長袍上,冰冷的寶石上似乎還殘餘

了些許體溫。

這種喜悅,是什麽?

*

找到太宰治的時候,他正蹲在角落搗鼓炸彈,中原中也一臉不耐煩的站在後麵等他。

聽見腳步聲,太宰治頭也不回,繼續安裝:“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秋山。”

秋山竹晚挑起眉:“如果我沒錯,你那些炸彈,是我讓中島君給你的?”

“因為沒想到你會幫忙嘛。”太宰治站起身,順手撿起腳邊的袋子,抖了抖已經空掉的炸彈袋子:“全部安裝完了。”

“都是我安裝的吧。”中原中也嘖了聲:“你這家夥就裝了後麵幾個。”

太宰治沒回答中原中也,而是轉過身來看秋山竹晚,他微笑著,眼中帶著些探究。

“你到底想做什麽,秋山?”

如果說被港口黑手黨抓到算為了抓他設下的陷阱,那在嚴明自己是反派後,還派部下送來援助,是為了什麽?

秋山竹晚不假思索的回答:“為了正義。”

太宰治:?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被橫濱搞成這幅鬼樣子的半個罪魁禍首說自己為了正義。

秋山竹晚無奈的攤了攤手:“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你們的目的隻是把白麒麟趕出橫濱,結束混戰,盟友是誰很重要嗎?”

“你們隻負責炸掉這棟據點,白麒麟交給我來對付,很簡單的交易吧。”

太宰治皺起眉。

他發現,自己真的搞不懂秋山竹晚的動機。

這家夥以前,有這麽謎語人嗎?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以琢磨了?

不過總歸是秋山竹晚願意幫忙,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太宰治愉快的把讓中原中也用重力硬剛白麒麟,自己從背後偷襲的計劃咽回了肚子。

“所以中也,你根本沒派上用場嘛。”

從秋山竹晚那裏得到白麒麟已經解決的信號,太宰治把玩著炸彈的遙控器,有些嫌棄的看著身邊的搭檔。

中原中也拳頭硬了:“二十個炸彈你安裝了能有三個嗎,混蛋!”

沒有他,太宰治早被澀澤龍彥的部下打成篩子了!還能響指開手銬裝逼?

中原中也一腳踹過去,被早有準備的太宰治輕鬆躲開,兩人就這麽互相罵著離開了大樓。

遠處,費奧多爾雙手插兜,披風被高高吹起,微冷的夜風吹亂了劉海和雪白的帽簷,他麵上帶著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滿意的淺淡笑容,陳年佳釀似的紫瞳倒映著在火光下支離破碎的大樓。

不知何時,盤腿坐在他身後天台上的秋山竹晚托腮問道:“你在想什麽?”

費奧多爾回過頭,溫雅回道:“在想您是不是猶大。”

秋山竹晚在最後關頭反水,為太宰治提供炸藥,說服澀澤龍彥和異能特務科撤離的舉動,讓這場混亂終結之夜的餘興變得索然無味。

雖說橫濱如願以償的遍體鱗傷了,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底牌,也沒被試探出來。

“猶大?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費佳。”秋山竹晚伸出手,手掌上安靜的躺著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緋色晶體,在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紅光,那是澀澤龍彥送給他的寶石之一,少年微微笑著:“我是個忠於錢財的情報商,不是慈善家。”

‘背叛’是建立在達成合作的關係上的。

而送他寶石發他工資的金主爸爸都是澀澤龍彥,費奧多爾從頭到尾都隻是個萍水相逢的委托者,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合作關係。

怎麽敢以主人的口吻自居。

費奧多爾笑容一僵,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他歎了口氣:“您說的對,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過,我不明白 ,您為什麽要迎合我的計劃?畢竟無論是之前的那些操勞,還是現在的幫助橫濱,對您來說都沒有任何利益可圖。”

他對秋山竹晚發出的委托隻有為澀澤龍彥創立一個組織,並不包括秋山竹晚後期自願送出的那些價值千金,讓這場混亂事半功倍的異能者情報。

也正因為那些完全契合他計劃的情報,慫恿澀澤龍彥徹底發狂,在橫濱肆意妄為的幫助,才會讓費奧多爾以為,那是秋山竹晚遞出的無形的橄欖枝,是示好,以至於淡化了,從頭到尾他們就不是同伴這件事。

秋山竹晚抬眼,他勾出一個清澈的笑容,金色的瞳子中映上不諧世事的無辜純澈,翠綠的發絲被天台的風吹的淩亂:“因為好玩,比如。”

“你現在的表情就很有趣,費佳。”

刻意營造出同伴的氛圍,就是為了收獲不可一世的老鼠得知真相後的尷尬和疑惑。

“毀了半個橫濱,隻為了一場惡作劇嗎?”費奧多爾無奈的笑了聲:“您真是可愛。”

明明已經在心裏思考怎麽殺他了,表麵卻漏出大哥哥般的寵溺和包容,這份演技。

秋山竹晚肅然起敬。

“不,也不隻是為了耍你。”秋山竹晚嚴肅道:“還有一個原因。”

果然。

費奧多爾笑容加深:“是什麽?”

秋山竹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澀澤龍彥長得好看,我喜歡,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畢竟愛情本就源自微末的新奇和探究欲望,萬一就得手了呢。”

這番話說的兩個人都不信,不過,前者裝作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後者直接把無語寫在了臉上。

費奧多爾連表麵的溫和都懶得裝了,言語間帶著點咬牙切齒:“如果按照您的邏輯......是我不符合您的審美嗎?”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你挺好看的,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會拉著你聊一下午了,童年玩伴先生,但要是遇到一個好看的人我就幫,那也太隨便了。”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轉身就走。

總之,這場抗爭,就以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這對組合一夜之間摧毀了一棟據點的故事畫上了句號。

兩人獲得了‘橫濱黑手黨組織最凶惡二人組’這個並不怎麽好聽的稱號,簡稱雙黑,這場混亂,被叫做‘龍頭戰爭’。

至於引起了動亂的‘五千億遺產’.......

中原中也用重力搬開一大塊石板,漏出底下被爆炸蹉跎的隻剩一半的證券、鈔票,還有變成焦炭的寶石殘骸,看著價值連城的東西變成廢物,氣的他罵太宰治。

“你按遙控器之前就不能動動腦子。”

那遙控器壓根就不是他按的,是秋山竹晚做了手腳,到點就炸了。

太宰治嘖了聲,懶得和沒長眼睛的小蛞蝓解釋。

索性所有的財富都在頂樓,還有一大筆沒被毀掉,港口黑手黨吞下了那‘五千億遺產’,一舉成為掌控橫濱的組織,旗下趕走白麒麟結束抗爭的雙黑聲名遠揚,成了這場混亂的最大贏家。

隻有寥寥幾人知道,這場混戰的真正受益者是誰。

“這場混亂沒有勝者,所有組織,包括港口黑手黨,都隻是在苟延殘喘罷了,硬要說一個得利者,那就隻有異能特務科。”森鷗外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紫紅的瞳孔倒映著曆經了混亂,遍體鱗傷的城市:“一個根本沒參戰,卻獲得了最大的利益的組織。”

“你覺得呢,秋山君?”這位首領含著笑看向身後。

因為會開鎖所以被安排了麻繩的秋山竹晚默默翻了個白眼,他停下試圖解開有他半個手臂粗細的麻繩的舉動:“我覺得您應該放了我,森首領。”

媽的。

被太宰治擺了一道。

那混蛋竟然帶著中原中也在他家伏擊他。

此處**辱罵【人間失格】三分鍾。

“現在全橫濱都在找龍頭戰爭的始作俑者。”森鷗外似乎在真心幫秋山竹晚考慮:“隻有港口黑手黨能庇護你。”

“我的安危就不用您擔心了。”秋山竹晚懶懶說道:“以他們的能力,找不到我頭上。”

他的隱藏做的天衣無縫,除了織田作之助等人,根本不可能有人查到秋山竹晚就是維持白麒麟的組織的幹部。

森鷗外笑容不變:“那異能特務科呢?”

那更不用擔心了。

這場抗爭的起因經過結果,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他昨晚熬夜寫的報告,現在估計已經擺在異能特務科老大的辦公桌上了。

但這個顯然不能讓森鷗外察覺到。

秋山竹晚磨了磨牙,一副被威脅了想咬死森鷗外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這不是演的,這是真實情緒。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我可以為您工作,不過您應該知道我有老板了,隻工作,不談忠誠。”

“不能背叛嗎?”森鷗外真情實意的建議:“他們給你的待遇,港口黑手黨可以出雙倍。”

秋山竹晚果斷拒絕:“不要。”

雖然雙倍薪資他很心動,可他是個臥底啊!

看森鷗外那麽著急想挖一個臥底的牆角,又想起那個被森鷗外以‘購買蘭堂的五百萬不用還了’為報酬求他幫忙撈進組織的臥底阪口安吾。

秋山竹晚莫名有點心疼他。

森鷗外隻得勉強同意了秋山竹晚隻當個編外成員的請求。

獵犬,黑衣組織,稻川會,白麒麟的組織,港口黑手黨,五麵間諜,雖然已經被搞沒了倆,但想想剩餘的工作量,秋山竹晚還是麻了。

所以為什麽他會在碟中碟中諜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啊。

都是黑衣組織的錯。

要不是黑衣組織派他去臥底稻川會,就沒那麽多破事了。

被森鷗外放回家的秋山竹晚罵罵咧咧的寫起了給黑衣組織的報告,其中包括編造他在龍頭戰爭中辛苦工作的過程,誠懇道歉沒找到‘五千億遺產’願意受罰等等內容。

一邊寫著,秋山竹晚一邊思索。

那‘五千億遺產’的所有內容他都見過了,沒有任何異樣,連證券上的數字秋山竹晚都對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和車牌有關的東西,所以黑衣組織boss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個車牌又是什麽玩意。

為什麽黑衣組織一定要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