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不服氣的反駁:“你又沒做過首領......”

秋山竹晚歪了歪頭, 語氣平淡,沒一點拱火的自覺:“首領嗎,做過哦, 我之前成立過小型的未成年自衛組織,大約五十幾人,手下的人若是敢像你的部下一樣對我說話,早就被人綁住四肢逐出組織了。”

他的確沒當過首領。

不過這不妨礙秋山竹晚編出邏輯完善的故事。

那不是臥底基操嗎?

中原中也被說的麵上漲紅, 他張了張嘴, 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最後堪堪吐出幾個字:“他們救了我, 我隻是在履行當年的承諾報恩。”

“那又怎麽樣。”秋山竹晚歪歪頭:“我也是被人搭救的, 但這和我作為首領的威嚴有什麽關係,我讓他們吃飽飯,讓他們免受饑寒, 他們就該對我恭恭敬敬, 恩情也是有分量的, 難不成一個麵包的恩情,要鞠躬盡瘁一輩子來還?”

“說的很對,秋山君,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曆呢。”森鷗外強行接過了話茬, 他麵上帶著笑容, 語氣裏卻夾雜了幾分認真聽就能聽出的警告:“不過現在事態緊急, 這樣的閑聊,是不是要先停一停?”

秋山竹晚抬眼, 鎏金瞳孔中是幾分純澈的無害:“我沒有閑聊, 隻是好奇, 為什麽會有人純良到這種地步, 部下的趾高氣揚都快把腳放到頭上了,還覺得自己是首領,難不成是把首領當做了組織的奴隸嗎,對一個以武力庇護部下而成立的自衛組織來說,和免費的打手有什麽區別。”

森鷗外揉了揉太陽穴。

秋山竹晚沒看出他想拉攏中原中也嗎。

不,倒不如說秋山竹晚看的太清楚了,所以才搶先開口用羊之王對首領的迷茫來諷刺,讓鑽牛角尖的中原中也幡然醒悟,目的是給森鷗外的拉攏添堵。

報複心真強啊,秋山君。

不過這份看透局勢的能力,真是......

“秋山君。”太宰治突然開口,打斷了秋山竹晚的話:“現在應該說正事吧。”

“對哦。”秋山竹晚好像才被點醒,知道自己歪了話題,他有些歉意的吐了吐舌頭:“抱歉抱歉,忽略我。”

嘴上這麽說著,秋山竹晚看中原中也若有所思的模樣,眼底卻帶上了笑意。

就算在森鷗外和太宰治的算計下,這位羊之王擺脫不了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命運,那也別真的和純潔無瑕的大肥羊一樣,被送上餐桌被送進廚房,還給吃他的人規劃自己的哪個部位要怎麽烹飪。

在中原中也心底種下一根刺,未來說不準還有機會策反下。

秋山竹晚小小的樂觀了一把。

接下來,森鷗外步入正軌,說了幾句在秋山竹晚看起來目的性極強,就差把‘加入我們,我幫你答疑解惑’幾個字甩中原中也頭上的話,和織田作之助已經調查到的黑紫色火焰的信息後,又播放了前任首領出現在港口黑手黨金庫的視頻。

“好中二。”秋山竹晚看著前任首領的大臉,吐槽,順便目的性極強的拱火,言語間充斥著‘港口黑手黨就這’的輕蔑:“看管金庫的守衛全都昏過去了嗎,有敵人這麽大聲的站在金庫中心說話都沒人來查看。”

病逝的前任首領?

要不是能聽見心聲,還有森鷗外本人的眼珠心虛的快從左下掉出來,他大抵就相信了。

真是相當震撼且超值的情報呢。

“前任首領出現的半分鍾後,就有部下察覺到並且上報了,後期的勘察現場也做的很出色,畢竟是未知的力量。”森鷗外皮笑肉不笑:“秋山君還有吐槽役的屬性嗎,之前倒是不知道。”

“我和森首領的交集,大多都是太宰傳達的吧。”秋山竹晚笑的超甜:“我一直都是這個

性格。”

“是這樣嗎,太宰?”

看戲看的興致勃勃的太宰治突然被點名,很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後攤攤手:“我沒法說。”

森鷗外一挑眉。

連中原中也都看過來,帶了些明顯的看好戲的味道:“他是你朋友,你沒法說?”

雖然他沒搞懂屋裏突然嚴肅起來的氣氛是怎麽回事,但是不妨礙他對這個黑漆漆病懨懨的家夥進行添堵。

秋山竹晚也想知道太宰治的回答,好奇的看著他。

突然成了焦點的太宰治:?

“秋山君平日的確是喜歡吐槽的性格,但他可不會無緣無故的抬杠。”臉上貼了紗布,打了石膏的少年輕笑一聲:“大概是羊之王的經曆讓他想到了自己吧,說起來,做未成年組織的首領,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秋山君?”

秋山竹晚微笑著:“去年的事情哦,在北海道的貧民窟。”

想趁機套他過去的情報,太宰治在做什麽夢。

太宰治一挑眉:“去年秋山君不是在橫濱嗎,我可沒聽說鐳缽街有失去首領的五十人以上的未成年自衛組織?”

既然秋山竹晚仗著口袋裏有竊聽器明目張膽的胡說八道,他也就不客氣了,順便用這錯誤的情報,讓森鷗外也察覺出不對勁好了。

森鷗外:?

他表情冷戾了下來,紫紅的眸中劃過一絲冰冷。

中原中也本能的覺得氣氛不對,視線在秋山竹晚和太宰治之前來回看。

“好了,秋山君。”森鷗外開口:“關於黑紫色火焰和荒霸吐事件,我們拿到的情報大概就是你聽到的那些,我還有其他事要和太宰君和中也君說,你還想聽嗎?”

“好吧。”秋山竹晚眨眨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再見。

聽森鷗外這個意思,再留下去,他估計就要和中原中也一個下場了。

答應給港口黑手黨在東京開分部出力就夠了,他對加入後成為四麵臥底不感興趣,又不是集郵。

目送秋山竹晚走出門,太宰治彎了彎眉眼,有些幸災樂禍:“恭喜,森先生,第五次碰壁。”

森鷗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究竟什麽才能讓他動心呢。”

“誰知道呢。”太宰治聳聳肩:“最喜歡寶石的秋山君,卻無法拿寶石收買,是個奇怪的男人呢.......”

他看了眼森鷗外,思索著要不要利用港口黑手黨的力量,去找出秋山竹晚所效忠的那個組織,他對秋山竹晚效忠的組織究竟是何方神聖這一問題,實在好奇。

但那樣,要向森鷗外解釋隱瞞秋山竹晚真實身份的事情,就太麻煩了,畢竟森鷗外曾明確的問過太宰治,秋山竹晚是做什麽的,太宰治的回答是普通的情報販子。

中原中也狐疑的掃了這好像在加密通話的師徒倆一眼:“你們留我想說什麽?”

為什麽要趕走那個少年,單獨留下他?

結合森鷗外兩人剛才的對話,中原中也心中升起一絲警覺:“我是不會加入港口黑手黨的。”

森鷗外歎了口氣,有點頭疼。

不愧是秋山君。

“加不加入港口黑手黨這件事先不說,中也君,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森鷗外正了正神色,手指點在插在桌案上的手術刀上:“關於你剛才的問題,前任首領是否被我殺害.....”

*

秋山竹晚推開首領室的門,走了出去。

在電腦室,顯示器上旋轉著秋山竹晚的人像,以及從他衣服下掃描到的武器的投影。

“是不是少了一個竊聽器?”負責操縱這個的黑手黨成員問邊上的同伴。

“可能是被發現,留在

首領室了吧。”同伴滿不在乎:“一個沒在工作的竊聽器而已,首領室有電磁掃描儀器的,沒報警就說明沒問題。”

“也是。”發問的黑手黨成員點點頭:“說起來太宰先生真敢擔保啊,那人口袋裏又是手雷又是炸彈,敢讓他接近首領。”

“你敢惹太宰先生?”想起那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在加入組織後,短短一兩個月的豐功偉績,同伴打了個寒顫:“別瞎想了,我估摸這件事是首領默許的,太宰先生也不會拿首領的安全開玩笑啊。”

秋山竹晚獨自一人坐著電梯下降,隨後,電梯在第10樓停下,電梯門打開,外麵空空如也,他眨了眨眼,伸出手,將電梯關上,電梯繼續下降。

直到離開了港口黑手黨,走到附近的大街上,秋山竹晚才從口袋裏摸出一隻被包裹在金黃色的小亞空間裏的竊聽器,打量了一眼後,又重新把竊聽器裝回口袋,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遠良町10號。”

太宰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穩住蘭堂,搞清楚他搞出前任首領複活一事意圖。

由於手機被動了手腳,身上又有竊聽器,秋山竹晚隻能百無聊賴的盯著窗外風景看。

這種明明是自由的,卻又被監視,無法傳遞任何情報的感覺,真難受。

出租車在紅燈前停下,秋山竹晚突然眼尖的瞄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車。

保時捷356A。

秋山竹晚一眼認出那是琴酒的座駕。

一是因為這種老車昂貴又稀少,撞型號的概率不大,二是車子邊上站了個黑色長發的男人正在抽煙,頭戴針織帽,煙霧繚繞間,一對綠眸像是孤山上的狼,鋒利冷冽,一身黑衣,就差沒把‘我是犯罪組織成員’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說實話,秋山竹晚一直覺得,琴酒在東京逍遙過市這麽久沒被抓很神奇。

對方感官極其敏銳,幾乎在秋山竹晚打量他的第二秒就警覺的順著視線看了過來,出租車是全透明的玻璃,秋山竹晚一下子被看了個正著。

同時,他也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正臉,歐美人深邃立體的五官,冷白皮,渾身煞氣,乍一看,像是翻版琴酒。

沒見過。

組織新成員嗎?

“看什麽呢。”伏特加從車裏彎腰鑽出來,手裏拿著一份折疊的紙,塞給針織帽的男人:“這是你的任務,在警察找到它之前,把真品回收,別讓大哥失望,諸星大。”

見車裏隻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諸星大不感興趣的收回了目光,接過伏特加手裏的東西:“是。”

完成這個任務,他也差不多該有代號了。

“對了。”伏特加想了想,又鑽回車裏取了一張紙條給諸星大:“這是綠方威士忌的聯係方式,他正好也在橫濱,你可以找他買情報。”

他對這個酷似琴酒大哥的新人感官還不錯,正好綠方威士忌每次都嚷嚷著缺錢,試圖讓琴酒每次找他要情報都給錢,給他介紹客戶,綠方威士忌就能少來煩大哥了。

諸星大接過紙條,眯了眯眼:“我知道了。”

綠方威士忌這個名字他知道,琴酒手下的代號成員,擅長情報和潛入,和美國的千麵魔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深受boss重視。

有趣的是。

那位綠方威士忌成名已有一年多,但代號卻是在近一個月內才得到的,此前,一直以‘寶石收藏家’這個奇怪的別稱為琴酒工作,除了琴酒、貝爾摩德等老牌成員,無人見過他的真麵,是個連性別都未知的神秘主義者。

此時,一頭銀發的琴酒從巷子裏走了出來,他淺淡的掃了一眼諸星大,直接上了車。

幽靈一樣的黑車悄無聲息的離開,隻留諸星大一

人在原地,他這才拿出紙條看起伏特加給的紙張的內容。

一個車牌號為品川599-74-95的車牌照片,也是組織要他回收的東西。

諸星大皺了皺眉。

品川599。

東京的車牌。

而這裏是橫濱。

要在這偌大的城市找尋一個車牌,要不是這是琴酒親自下發的任務,諸星大都覺得組織是不是發現了他的身份,在拿他開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