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一邊剝著蓮子,一邊諂媚地笑道:“鍾原,你不生氣了吧?”

鍾原麵無表情,“你說呢。”

我把一顆蓮子塞進他嘴中,“我覺得是,你那麽大方,嗬嗬,嗬嗬嗬嗬……”

鍾原一點也不謙虛,接受了我的讚揚,然後他又說道:“考慮到我比較大方,你做一件事情,我就不生氣了。”

我警惕道:“什、什麽事情?”

鍾原沒說話,卻揚起嘴角,從臉上綻出一朵顛倒眾生的微笑。

五分鍾後。

我頭頂著一隻巨大的長歪了的荷葉,嘴裏叼著一根枝幹很長的蓮蓬,雙手垂在胸前作小狗狀,麵無表情地對著某個手機鏡頭。

鍾原舉著手機,笑眯眯地看著我,“木頭,笑一個。”

於是我咧嘴,同時還不忘死死地咬著那束蓮蓬,然後陰慘慘地一笑。

哢嚓一聲,鍾原的手機記錄了我這曆史性的一刻。我長這麽大幹過無數丟人的事情,每次都是把自己的丟人時刻記在大腦裏,唯有這次,我被人記在了手機裏。所以說,這次是我的丟人曆史裏的一次飛躍,一次突破,一次質的改變。

我看著鍾原手機中那張囧得讓人幾乎迎風流淚的照片,徹底地淩亂了。

後來,我和這廝結婚之後,他慘無人道地把我這張小狗叼蓮照洗出來放在相框裏,然後把相框擺在床頭,每天臨睡前必瞻仰。

……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終於相信了陸子鍵曾經說過的話,他的室友確實都是牛人。陸子鍵和鍾原就不說了,單說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路人甲和路人乙兩位師兄都是計算機學院的,不過他們兩個卻走了兩個極端。路人甲是一個天才的黑客,黑到什麽程度我不知道,總之鍾原講他是黑客的時候的表情,很讚賞,於是我就相信了。鍾原這個人雖然壞,不過他說的話也夠得上權威,因為此人的眼光向來高端,能被他誇獎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很好的東西。話說鍾原這人其實他本身也勉強算個黑客,盜號入侵什麽的都不在話下,據說路人甲曾經嚐試過盜他的號,結果貌似沒成功,又據說他以前曾經被他爹逼著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就包括計算機這一項。以此看來,鍾原也算得上博學了,當然同樣博學而且博學得渾然天成的,還有我們的路人乙師兄。

如果說路人甲是個天才,那麽路人乙就是個奇才。這個人除了對計算機相關行業不感興趣,對其他的很多領域都有所涉及,從天文地理到文藝複興,從娛樂八卦到國際縱橫,每個地方都遭受到了他的魔掌的洗禮。他不光博學,他還文藝,他文藝的結果就是,創造了一本小冊子,在這本小冊子中,他以其精益求精的研究精神以及囧囧有神的創造精神,閃瞎了一片眼睛。

這本小冊子的名字叫做《完全裝X手冊》。

在這本《完全裝X手冊》中 ,路人乙把裝X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初級、中級、高級和骨灰級。初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裝X裝成傻X”,中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為了裝X而裝X”,高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遠看沒裝X近看在裝X”,而骨灰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則是“別人這樣做是裝X,他這樣做就不是裝X”……

接下來,他分別從行為、心理、影響力、觀賞度等諸多方麵論證了這個四個裝X級別,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是:裝X不是可恥的,可恥的是沒裝好。

我徹底淩亂了。

於是我開始膜拜起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他們果然都是人才。

此時鍾原正慢吞吞地吃著西瓜,他漫不經心地問道:“木頭,你不崇拜我嗎?”

我鄙夷地扭過臉去,“我為什麽要崇拜你?”

鍾原微笑:“以後你就知道為什麽了。”

後來,我從無關人士那裏得知,鍾原他們的混編宿舍的生存原則。此原則隻有四句話:

1.不要和陸子鍵比籃球。

2.不要和路人甲比電腦。

3.不要和路人乙比裝X。

4.不要和鍾原比……什麽都不要和他比!

……

晚上,金牌大廚說我們的醬油用完了,於是派鍾原去打醬油。作為被這廝長期壓榨欺淩的對象,他理所當然地拎著我一起去了。

從我們的住處到最近的小賣鋪大概要走十五分鍾,其間要經過一片小樹林。雖然今天有月光,不過樹林裏還是陰風陣陣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緊緊地跟在鍾原身後。鍾原走了一會兒,停下來轉身看我,“害怕?”

我差一點撞上他的胸,於是趔趄了一下,答道:“沒……沒有……”

鍾原卻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走吧。”

鍾原的手攥得很緊,我抽也抽不回來,於是隻好任他攥著,跟在他的身旁。奇怪的是,我果然不那麽害怕了。

看來鍾原此人還有驅邪的作用>_<

為響應金牌大廚節約成本以及循環利用的理念,我們打的醬油是散裝醬油。小賣鋪裏值班的是一個胖胖的姑娘,一看到鍾原,羞澀地笑了笑,然後拎著醬油瓶站在巨大的醬油桶前呼啦呼啦地灌醬油。這姑娘手裏灌著醬油,眼睛時不時地朝我們這邊瞟,鍾原麵無表情地提醒她:“你醬油灑出來了。”

那姑娘的臉霎時通紅,趕緊蓋好蓋子把醬油遞給我們,也顧不得手裏還沾著醬油,自顧自地對著鍾原傻乎乎地笑。

我接過沉甸甸的醬油,心裏樂開了花。鍾原這小子果然是人間禍害,打個醬油都能讓他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現在我們竟然花一斤醬油的錢打了兩斤,天啊,占便宜的感覺太TM爽了……

回去的時候,打醬油的姑娘依依不舍地把我們送到了門口,站了好久才回去。我一手拎著醬油瓶,一手捂著肚子樂不可支,“鍾原啊,人家可是看上你了。”

鍾原麵無表情,沒說話。

我更囂張了,戳戳他的手臂,笑道:“要不你就把她娶了吧,看人家姑娘多善良,給了我們兩斤醬油呢!”

鍾原拍開我的手,不悅:“兩斤醬油就把你賣了?”

我笑嘻嘻地答道:“也不是,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鍾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地攥著,攥得我生疼,我隻好很沒節操地求饒。

鍾原抓著我的手臂往回一拉,把我拉近了幾分,他低頭陰測測地看著我,說道:“老婆我自然會娶。”

我覺得他說話的內容和他這個表情完全不搭,明明不過是一句廢話式的陳述句,為毛他說的時候,竟然要這麽詭異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裏一陣發毛,總覺得他似乎又在算計我什麽。

我幹咳了一聲,低下頭,想把手抽回來。

鍾原的手掌滑下我的手腕,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攥著。

我這次沒有反抗,因為我發現我們又走回了那片陰森森的小樹林。

月光星星點點地透下來,陪著樹枝斑駁的影子,顯得有些猙獰。我縮了縮肩膀,剛想說點話,卻突然仿佛聽到,不遠處的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仿佛受了傷很痛苦的樣子,哼哼唧唧地呻/吟著。

我好奇心來了,伸長脖子想探個究竟,然後鍾原卻拉著我的手,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多,我倒騰著小短腿,幾乎是被他拖著前進的。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漸漸離我們遠去,我們很快走出了那個樹林。在走出樹林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覺悟了,剛才的聲音……咳咳,不會有人在那樹林裏打野戰吧?哦買糕的,這裏的民風還真是奔放啊……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現場版的聲音,所以反應得有點後知後覺。此時當我意識到那樹林深處的真相是,也禁不住臉頰發燙……其實,我也挺純潔的……

鍾原一邊拉著我,一邊居高臨下地說道:“怎麽,現在知道害羞了?”

果然我的猜測是沒錯的。此時我低頭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啊啊哦哦的聲音,現場版的耶,野鴛鴦耶……我發現中學裏上的生理課真是太抽象了,就算後來被小二這廝陶冶了很久,也不及此時聽一聽現場版的聲音有教育意義。果然馬大爺說得沒錯,實踐出真知。

我就這麽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被鍾原拖回了我們的住處。

一群人正在院子裏乘涼,看到我們回來,大家的表情都有點曖昧。我正納悶,卻聽到小二說道:“嗬嗬,小手都拉上了?三木頭你臉怎麽這麽紅呢?”

我才意識到我的手還被鍾原攥著,於是急忙抽回來。

這時,老大笑眯眯地附和道:“嘿,拉小手算什麽,人家都投懷送抱了。”

路人甲順手抄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對著筷子說道:“鍾原同學,采訪一下,被人投懷送抱是什麽感受?”說著,把筷子遞到鍾原麵前。

我本以為鍾原會麵無表情地撥開他的筷子,卻沒想到他竟然對著筷子,輕輕地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說道:“很軟,很舒服。”

我怒了,腦子一熱,不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很軟很舒服?你當我是衛生巾嗎?!”

所有的人:“……”

一群烏鴉飛過,一會兒排成個囧字,一會兒又排成個囧字……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給大家推個文,輕鬆古言:《向來緣淺,奈何妖多》

另外,《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文即將在7月26號也就是下周一也就是明天開V,具體情況請看文案。這裏小小地劇透一下:話說接下來,在暑假裏,鍾原因為某些原因有償借助到了木頭家裏,並單方麵製造了他和木頭之間的初吻。在新的學期裏,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降臨到他們頭上,致使他們之間的關係火速升溫。再後來……

英雄救美 ...

由於昨天晚上我把頭放在電扇底下吹了很久,所以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腦子很沉,渾身發熱。簡單一句話說就是,我感冒了。在這麽一個炎熱的季節感冒,真是一件丟人而又悲催的事情。

於是我隻好留守在大本營,眼巴巴地看著其他幾個人劃著小船漂走了。

鍾原和我一樣也留守了,因為他要整理資料。我被他逼著喝了兩瓶雙黃連口服液,話說這東西真不是人喝的,可是鍾原說了,我要是不喝,就不許我吃西瓜,這人太卑鄙,淨是拿這樣的事情威脅我。

喝完藥,我頂著沉重的腦袋,抱著半個西瓜用小勺挖著吃,一邊看鍾原整理資料。自己吃東西,看別人幹活,這種感覺太爽了>_<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每當鍾原抬起頭張開嘴,我就得識趣地挖一大塊西瓜送入他的口中,看著他被伺候得得意的樣子,我是真的想把西瓜直接扣到他的腦袋上,可惜我不敢。

金牌大廚無所事事地跑來和我們聊天,他端詳了我們許久,終於說道:“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我一口西瓜噎在嗓子中差點掛掉,這大廚思維也太發散了吧,這都哪跟哪呀……

鍾原卻淡定地抬起頭對金牌大廚微微一笑,答道:“暫時不打算結婚。”

我不得不感歎,鍾原這廝的段數就是比我高,被人誤會了還能淡定如此,可惜我實在無法淡定,於是擦了擦嘴角,幽怨地對金牌大廚說道:“我們,咳咳,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金牌大廚非常不屑一顧地嘿了一聲,似乎是完全把我說的話當笑話來聽,於是我悲憤了。

鍾原湊到我耳邊,笑眯眯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麽不解釋了吧?”

這時,金牌大廚幹咳了兩聲,說了句“不打擾你們了”就輕飄飄地離開了,留下百口莫辯的我無語凝噎。那一刻我悲催地發現,我和鍾原之間的事情,貌似是怎麽也說不清楚了,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找個女朋友或者我找個男朋友。

我在這兩個方法之間權衡了一下,發現還是鍾原找個女朋友比較容易,畢竟這小子是個禍害,喜歡他的人太多,連小賣鋪裏的小姑娘都惦記著他。可是鍾原為什麽沒有女朋友呢?雖然這事他沒說過,不過我和他接觸的頻繁程度,都能夠用“形影不離”四個字來形容了,所以如果他有女朋友,我應該早就發現了。

我突然想到了鍾原曾經在圖書館裏看的那本囧書《戀愛心理學》,繼而我又想到了社會實踐之前他是怎麽樣羞答答地通過我間接地邀請四姑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