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地上的我,當意識到我是裝的時,她凶狠地彎腰來拉扯我,“你給我起來!我還沒打呢!”

我倒在地上哼唧著,死活不起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然而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家凶猛的四姑娘突然氣勢洶洶地走上來,在其他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態的時候,她突然飛起一腳,穩準狠地踢到玲玲師姐的下巴上。

隨著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玲玲師姐重重地摔到了三米開外,這回輪到她哀號了,而且是發自肺腑的哀號。

周圍人見勢不妙,紛紛上前。

四姑娘大概是覺得不過癮,她一邊說著“會打架了不起啊,我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啃棒棒糖呢”等邪惡的話語,一邊怒氣衝衝地要走上前去,似乎是打算在玲玲師姐身上補上兩腳。還好小二和老大拉住了她。

我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四啊,我……我沒事……”

就在這時,圍在玲玲師姐那裏的一群人裏,突然有人高聲說道:“不好了,玲玲師姐的下巴脫臼了!”

……

玲玲師姐從下巴到頭頂纏了一圈的繃帶,那樣子很滑稽。此時她正哀怨地瞪著我……她不敢瞪四姑娘。看來某些時候,武力才能證明實力。

此時社團裏的人們都走完了,就剩下我和四姑娘在這裏和她賠禮道歉……其實四姑娘也是我硬拉著她來的,這孩子簡直太彪悍了,把玲玲師姐打得下巴都脫臼了,還說沒打過癮。當時玲玲師姐一不小心聽到她這句話,看她的眼神立馬從怨恨轉為敬畏了。

我抓著玲玲師姐的手,懺悔道:“玲玲師姐,對不起。”

玲玲師姐想甩開我的手,但是她看到四姑娘凶神惡煞的眼神,立馬該變了姿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那表情,別提有多糾結了。

我覺得麵對著玲玲師姐的這個便秘表情實在是壓力大,於是招呼四姑娘,“乖四四,今天謝謝你啊,要不……你先回去?回頭我請你吃飯啊……”

“算了不用了,老規矩,幫我打一星期的水。”四姑娘說著,威脅性地看了玲玲師姐一眼,轉身離去。

四姑娘走後,玲玲師姐終於重鎮雄風。可惜她下巴上綁著繃帶,嚴重了影響到她的形象以及氣質。加上她下巴脫臼不能正常說話,於是……唉。

此時她張口含含糊糊地和我說了句話,我琢磨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她說的是:沐爾你幹的好。

我剛想說話,卻見鍾原突然闖了進來,我差點以為自己眼瞎了,這家夥不應該在踢球嗎?不會他又是替補吧……

玲玲師姐一見到鍾原,立馬像個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樣眼淚汪汪的,她激動地看著鍾原,含糊而黏糊地叫道:“唔……東……玩……”

此時鍾原還穿著球衣,以證明他確實曾經去過球場。他滿頭大汗,拉著我從頭到尾看了看,說道:“你沒事吧?”

我很感動,最近鍾原這種“間歇性變好人”的症狀,讓我很受用。於是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玲玲師姐鍥而不舍地嗚嗚低叫:“東……玩……”

鍾原看了看她,問我:“是你打的?”

我:“不是,是四姑娘……話說,你不是在踢球嗎?怎麽回來了?”

鍾原:“聽說你被人打殘了,我回來給你收屍。”

= =!

我擦擦汗,“好吧,謝謝你。”這小子雖然總是壓迫我,不過還算仗義。恩,鍾原其實很有變好人的潛力嘛。

鍾原:“到底怎麽回事。”

我:“這個……嗬嗬……”

鍾原掃了一眼玲玲師姐,“出去說。”

“可是玲玲師姐……”我有點猶豫,雖然我也不怎麽待見玲玲師姐吧,可是她這個慘狀畢竟是因為我造成的,所以這會兒丟下她出去,我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鍾原卻二話不說,拉起我就出去了。留下一個口齒不清的玲玲師姐在哀號……

……

鍾原把我丟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凶狠地問道:“木頭你長出息了啊,還學會打架了?”

我撓撓頭,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離奇,“鍾原你現在不是應該在H大嗎?其實替補也是很重要的崗位,你不能看輕了自己的作用……”

鍾原怒道:“閉嘴!誰說我是替補了?你見過穿一號球衣的替補嗎?”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球衣,果然是一號的,“啊,那麽,一號是什麽?”

“當然是門將,”鍾原在原地踱了兩步,臉色陰沉,“不對不對,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我都讓你氣糊塗了……喂,誰讓你打架了?就你這身板,你覺得你能打得過誰?”

鍾原貌似很生氣,我尋思著如果我把真正原因告訴他,他大概會更生氣,於是我撓著後腦勺,嘿嘿笑道:“鍾原你誤會了,我就是想和玲玲師姐切磋一下武藝,嗬嗬……”

“切、磋、武、藝?”鍾原一字一頓地反問,眯起眼睛陰森森地看我。他突然一隻手撐著牆,傾下身來湊近我的臉,冷冷地說道:“你真以為別人沒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失算失算,我怎麽忘記這回事了,社團裏有很多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可能有人一看我闖出大禍了,就趕緊給鍾原打了個電話吧?估計當時那人沒說清楚是怎麽回事,所以鍾原以為我被打殘了。唉,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擔心我,還是擔心我給他帶來的麻煩。如果是真的擔心我,那麽現在看到我沒事他應該放心下來才對吧?XX的,現在他這麽生氣,肯定是因為我給他帶來的麻煩,因為玲玲師姐被虐,他的麻煩也會不少吧?呃,還是不對,為什麽我闖了禍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會給他帶來麻煩?他又不是我的監護人!

汗,越想越亂,我索性不想了,直接掛上一副諂媚的笑,說道:“對不起啊,鍾師兄,我真不是故意拿你和玲玲師姐打賭的……”

“打賭?拿我打賭?”鍾原說話冒著涼氣,本來醫院就陰氣重,現在我渾身都開始打寒戰了。

於是我低下頭不敢看鍾原。我突然發現鍾原也許在套我的話,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應該還不會知道得那麽詳細,可惜我現在才反應過來……

“木頭,你再不說實話,下個月的工資別想拿了。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力。”

我突然激動地抓住鍾原的胳膊,淚眼汪汪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陳述出來,說完還補上一句,“鍾師兄啊,我什麽都說了,工資能不能先別扣了?”

鍾原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待聽完我的講述,他甩開我的手,暴躁地在原地來回踱著腳步,怒不可遏,“好啊,你幹的好!拿我當賭注?還跟一個黑三段打架?你其實就是特別想把我輸掉對吧?”

我委屈地看著他,答道:“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輸不輸都一樣。”

“好吧,我不是你的,我……我不是你的,”鍾原喃喃地重複著,突然惡狠狠瞪我,“我的確不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句話寫得我熱血沸騰啊,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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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原遭襲擊了

鍾原對我說:“我的確不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

呃……呃?

鍾原抓了抓頭發,凶狠道:“你別忘了,咱倆可是簽了十五個月的賣身契的。”

囧死個人,那不是賣身契,那是勞資關係好不好……我心裏很不平,不過看著眼前暴走的鍾原,我又不敢有什麽忤逆。扣工資什麽的,太可怕了>_<

鍾原又發泄了一會兒,我一臉虔誠地看著他,表情上寫明了“我錯了我一定改麻煩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這小子似乎吃軟不吃硬,最後也沒把我怎麽樣。他橫眉立目地罵了我一會兒,最後總結道:“總之,你做錯了事情,要接受處罰。”

汗,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放過我,做人怎麽可以這麽小氣>_<

於是我提心吊膽地問他:“那你想怎麽處罰我?”不要扣我工資啊……

鍾原拖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扣你工資?”我心裏一沉。

“你肯定不願意,”他掃了我一眼,“這樣吧,你那賣身契,再加一個月吧。”

我心裏默默地飆淚,自由對我來說,那都是浮雲啊……還有,那不是賣身契!

……

第二天是周日,鍾原在N大還有一場球賽要踢。他以“避免我惹是生非”的理由,毫不猶豫地強行把我帶去N大給他當業餘拉拉隊。

大概由於足球對於中國人來說是個開不了口的痛,所以在許多地方,踢足球的都比打籃球的低調很多。比如一場B大的校級籃球賽,就能引起全校師生的關注,而這場市級的足球賽,知道的人卻寥寥無幾。鍾原作為管理學院籃球隊的一名小小替補,尚且能風光成那樣,而他作為B大足球隊隊長的身份,卻沒有受到同樣的關注,隻除了幾個眼神不好使的花癡女,對他的這些檔案了如指掌。

而校方也基本上是把足球隊當後娘養的孩子看待,連專業拉拉隊都不給分配,至於宣傳造勢什麽的,那更是奢望。

好吧我說這麽多,就是想要表達,我好像是唯一一名被官方認可的拉拉隊員……

學校還算良心未泯,給足球隊租了輛專車,送我們去N大。於是我作為這輛車裏唯一的一個雌性生物,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其中有個戴眼睛的斯文敗類還說:“早知道我也把我女朋友叫上了。”

我囧了囧,小聲辯解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鍾原此時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他隨口說道:“省省吧,你說了他們也不信。”

於是大家都曖昧地笑了起來。

我把頭埋得低低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說實話我已經被刺激得出現幻覺了,總感覺頭頂上有一群烏鴉在飄。

雖然很鄙視鍾原,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搖頭感歎,臉皮厚點就是好。

……

N大球場草坪不錯,真想在上麵打個滾。當然作為拉拉隊員,我隻能遊走在球場之外。話說球場周圍的觀眾堪稱荒涼。不過令我震驚的是,有那麽幾個人,竟然是從B大跑來給本校球隊加油的,可親可敬!

比賽很快開始了。作為本校唯一一個官方認證的拉拉隊員,我被打發去幫大家看東西,囧。

我不懂足球,充其量也就是個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當然看著看著也大概能看出點形勢來。

上半場B大踢得很順利,暫時二比零領先。下半場的時候,N大調整了一下隊形,進攻能力有了明顯提高,好幾次差點射門成功。還好鍾原這人雖然表麵看起來像個豆腐渣工程,不過關鍵時候也還算中用,撲球撲得那叫一個穩準狠。我看到N大的一個穿10號球衣的人,他看鍾原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足球真是一種充滿暴力的運動。

現在N大的10號正在控球,B大的幾個隊員跑上去圍堵他。那個彪悍的10號幹脆飛起一腳直接射門!

足球劃著弧線朝球門飛去,鍾原跳起來張開雙臂去攔截。眼看著那足球就要飛入鍾原的手中,誰知它下降的時候,軌跡突然急劇向下偏移……

這個球後來聽他們解釋過,叫什麽香蕉球,因為這種球在運動的時候像個地球一樣在自轉著,所以它的軌跡會產生一些很大的扭曲。我當時聽得似懂非懂。

話說現在,那個“香蕉球”雖然沒有撞到鍾原的手,不過還是被他攔住了,隻是犧牲有點大……因為足球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鍾原的**……

是的我沒有看錯,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的足球,打到了鍾原的關鍵部位上……

鍾原摔倒在地上,他臉色慘白,卻依然緊緊地抱著那個凶器。

我……哦,不光是我,全場幾乎所有人,包括裁判,都張大嘴巴看著他。

果然囧中自有囧中囧,這個世界真是太多姿多彩了。我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浮雲,突然發現老天爺對待我算是厚道的了……

……

鍾原被換下場來,他吃力地走到我身旁,坐下。我看著他發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珠,友好地問候道:“你還好吧?”

鍾原擰開一瓶礦泉水,搖了搖頭,“我沒事。”他說著,仰頭喝水。

我於是安慰他道:“其實六根清淨了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