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羨說, 我們需要一頭小豬崽,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頭小豬崽,活的, 橫衝直撞的!

四個小夥伴麵麵相覷, 下一秒紛紛跳起來,撒腿就追。

一個個激動得嗷嗷叫,攆著送上門的獵物,緊追不舍。

少年小戰士提著她的小石斧,深藏功與名,悄悄追在後麵。

下定決心, 她今天一定要吃到小崽烤肉!

岱小少年跑得最快,快得像道叢林小旋風, 邊跑邊興奮大叫:“我先追, 你們跟上!”

速度也很快的虞羨, 緊追在他身後, 大喊:“岱岱,你要是跑得過,試試激怒它, 拉著它兜圈,我們來殺!羍子和雵雵趁機找場地!”

來不及偵察地形, 虞羨現場分工, 決定邊追邊看,先想法子拉著野豬崽兜圈, 再找個合適的地方設伏,圍殺。

岱小少年秒懂, 立刻持矛大聲呼喝, 不是飛擲長矛幹擾, 就是飛石狂砸,要是夠近,就抓著長矛一頓狂戳。

他拱火很成功,暴脾氣的小野豬崽被比自己個頭還小的對手徹底激怒,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樣,返身追著討厭鬼瘋狂衝撞。

仇恨吸得牢牢的岱小少年,趁機帶著對方瘋狂兜圈子。虞羨趕上來,飛石如雨下,不斷從旁騷擾,讓野豬崽保持驚恐慌亂。

沒多久,酷酷雵也加入進來,兩個石球交替狂砸,逼迫野豬崽改變路線,前往她和羍子選定的伏擊場地。

羍子邊飛跑,邊扯藤草做活扣做套子,在伏擊場地好一通忙活布置,隨後才找好地方,潛伏起來。

一起烤過串的小夥伴就是不一樣,四個人分工極好,初次配合就極為默契,很快將野豬崽迫入了一片蔓草叢生、地形崎嶇不平的空地。

羍子用藤蔓做的套子,幾乎和地麵融為一體。他還貼地設了簡易的牽跘藤,不斷阻礙野豬崽,成功拉低它奔逃的速度。

這個突然出現的小野豬崽,確切地說,應該叫大野豬崽,估摸有七八個月大,體重六十斤左右,是個半大的小少年豬。

脆弱的藤蔓無法困住它,但能阻住它的行動速度,吸引火力的岱小少年,偶爾能來個飛擲長矛,刺中對方,可惜力度不夠,野豬崽皮太厚,戳不動。

酷酷雵投了好幾次石球,成功率一半一半,砸到身上的也沒能傷到要害。

原始人彪悍,原始獸更彪悍,攻防起點奇高的野豬崽跟沒事豬樣狂奔。

到底是初次狩獵,年歲還小,身體和力氣沒長成,四個累慘的小夥伴對視一眼,決定咬牙堅持,輪番上陣,磨也要磨死這豬崽子!

幾個回合下來,野豬崽先受不住,輸在單挑對群毆,輸在散熱係統太差,一個腿軟,YUE了,被羍子撒下的套子和藤蔓絆倒在地。

躲在一側的羍子趁機一個飛虎猛撲,用身體壓住野豬崽,竭力困住它前肢。野豬崽頓時瘋狂掙紮起來,扭著脖子一通狂咬嚎叫,羍子一個不察,差點被掀翻。

匆匆趕到的虞羨忙撲過去,死勁按住狂懟上下頜的野豬頭,狠狠把它的豬嘴懟進泥巴地裏。

羍子摸出匕首,反手插入野豬崽脖頸,用力一劃,熾熱腥膻的鮮血瞬間狂飆,噗呲了虞羨一臉。

虞·猝不及防·羨:“......”

按著豬頭不敢放的虞羨,崩潰地瞪眼看向小夥伴,噴滿豬血的麵目猙獰可怖如夜叉。

羍子不禁一個哆嗦,手下一使勁,匕首被拔.出.來,又是噗呲一臉。

虞羨不敢閉眼,感覺眼睫毛上都掛著濃濃的血沫,嘴巴緊閉,就怕又吃一口生豬血,漂亮的五官扭曲成一團。

啊啊啊,她現在好想吐!她也要YUE了啦!

這時,酷酷雵和岱小少年也一起跑過來了,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小臉通紅。

兩個出力最猛的人都累壞了。

岱小少年興奮瘋了,哇哇大叫:“啊啊啊,捉住了!我們好厲害!”

酷酷雵看著還在飆血的野豬崽,眼神特直白,“不喝嗎?好浪費。”

虞·不明白·羨:“???”

喝什麽?喝什麽?!你想喝什麽!

是她想的那樣嗎?真的嗎?認真的嗎?

虞羨現在滿臉血沫還在淌,不敢開口,就睜大困惑的眼睛看向羍子。

羍子看了眼小夥伴,看出後者還是很難受,果斷搖頭,“你們想喝就喝,我們不渴。”

岱小少年聞言,扯開野豬崽的喉管,趴上去就喝了一大口熱乎乎的生血,然後勸拿下首殺的兩人:“第一次打到的大獵物,怎麽都要喝上一口。”

大紅色的小嘴巴一張一合,口齒鮮紅,真血盆大口。

虞·不敢直視·羨:“.......”

酷酷雵等貢獻巨大的隊友喝完,這才湊上去,把口子撕得更大,咕嘟咕嘟一通狂喝。

她身體消耗大,是真的渴壞了。

虞·震驚到死機·羨:真茹毛飲血,現場版,真人版,幼崽版!

直播間也炸裂了:

媽媽咪呀:【生豬血?直接喝!太猛了吧我的崽?!】

十八隻想雲養崽:【能呀,種花家彩雲之南美食,涼拌生豬血,可以一試。】

彩雲之南是我家:【岱岱崽,雵雵崽,你還需要花椒、小辣椒、胡椒、草果、醃菜汁、阿瓦芫荽......加點底料再吃嘛!】

你別驢我黔地人:【加點殺人於無形的折耳根,風味更佳,黔貴之地這樣吃。】

有一說一:【恕我直言,在座都是人才。】

虞羨的三魂七魄還沒歸位,少年小戰士迫不及待,從天而降,“拿上你們的獵物,去集合地。”

這誰?幹什麽的?去哪?幹什麽?

怎麽來的?難道一直跟著我們?

震驚地看著不知從哪跳出來的高挑少年,虞羨腦子裏的小問號朋友越來越多,半晌說不出話來。

少年小戰士說完,轉身就走,一聲不吭的在前麵帶路。

長得最高大的酷酷雵,沉默的把野豬崽扛到了肩上。

岱小少年跟在她身後,熱情地表示可以和她一起抬。

酷酷雵搖頭,“我力氣大,一個人夠。”

羍子在路邊摘了一捧葉子,給虞羨擦臉,小夥伴特別愛幹淨,現在肯定很不舒服。

兩個人就這樣落在了最後。

虞羨擦完頭臉,問羍子,“你怎麽樣?受傷沒?胸口痛不痛?我看見你被小豬崽頂到了。”

羍子搖頭,“還好,沒破皮,沒出血。”

虞羨不放心,“回去記得讓你阿爸給你看看,不舒服就去找大巫。”

羍子遞給她一把紅紅的泡泡果,“路上摘的,你先吃點,解渴。”

虞羨把手用樹葉擦了擦,拿指尖先拈了兩個一口吞。

她也渴了,但她一點也不想生喝豬血。

指頭大小的小野果甜中帶酸,汁多肉嫩,吃下去就口齒生津。

虞羨推了推小夥伴的手,“你也吃,我們一人一半。”

羍子就捧著果子張嘴,等小夥伴投喂。

虞羨歎了口氣,吃人的手短,從了吧。

集合地是在小河邊,種植園和野地另一側上遊段。

那裏有一片岩石灘塗,石光水清,很適合搞屠宰。

虞羨驚訝地發現,她這個小隊來得不晚,四個組就到了兩個多一點。

有一個小組還沒搞定任務,另一個隻有天賦插班生在場的組,情況比較複雜。

因為天賦插班生一人就抓到了一頭小豬崽,代價是腳扭傷了。

另外三人沒有享受到參與感,決定合夥去抓一頭。

順帶一提,這一組就是羔子和郖子所在的隊伍。

不想躺贏的就是她們兩個,剩下的那個是摸魚的,去長長見識的。

和小夥伴們在河邊洗完頭臉,虞羨決定在這周邊轉轉,搞點野菜野果。

她一路看到不少可食用小可愛,手癢得不行。

羍子就拎著小夥伴的小背簍,樂顛顛地作陪。

岱小少年和酷酷雵纏著虞羨問了一路烤乳豬,決定一個收拾清理獵物,一個去撿果木枝柴火,等兩人回來正好燒烤。

少年小戰士在路上就宣告過,這重傷垂死的小豬崽,是小隊所有啦。

當然,也有她和她的隊友們一份,是護衛任務的酬勞。

靠近野林邊緣,虞羨找到了剛才吃的泡泡果。

萌噠噠的小胖團掛在枝頭,櫻紅櫻紅的貌美非常,**她罪惡的小手。

虞羨當即決定多采點,帶回家搗成果汁,讓新弟弟開開味。

隨後,又在草木葳蕤的清水河邊,發現了好多可可愛愛的鴨腳板和貌不驚人的野蔥。

頂部長著酷似鴨掌的三瓣葉、味道類似香芹的鴨腳板,搗成汁調味,很適合烤野豬崽。

野蔥必須連根多挖點,沒有蒜味的烤豬肉沒有靈魂。

提一下,野蔥是一蔥兩吃,它既有蔥的鮮香,也有蒜的辛香,吃起來的風味卻更野更烈。

葉子長得像蔥,蒸蛋羹放點超香,新弟弟輔食最佳備選。

虞羨一早把野蔥葉上了漾漾小崽的食譜,就等他長大了。

野蔥根很刁鑽,有點難挖,形似獨蒜頭,圓圓小小,小珍珠一樣。

看著憨態可掬,性子超烈,味道比葉子更為濃鬱銷魂。

這刁鑽的小可愛,也能做醋泡蒜頭吃,憨憨爸很愛這一口,生吃都不眨眼。

虞羨深深懷疑,憨憨爸前世有個東北人靈魂。

這邊可以采集的野果野菜太多了,虞羨就像掉進米缸的耗子,差點殺瘋了,采得樂不思歸。

嫩得一掐就能斷的野生水芹菜,搞回去做涼拌菜,味道是極好的。

她喜歡,摘!

貼著地麵、酷似大地長了耳朵的地耳菜,滑滑的,特爽口,下湯最妙。

颯颯媽喜歡,摘!

像螺螄一樣的環環果,也愛長在水濕地,白生生的根用鹽果醋泡來吃,又脆又嫩又酸爽,超好吃。

憨憨爸的最愛,摘!

肚兒圓,水上飄,水生的蓴菜,湯中碧螺春,下魚湯超棒啊。

必須摘!摘多多!

雞頭米,尖尖嘴圓圓頭,長得像雞腦袋,漂亮的白玉色米果,像石榴粒把自己深藏。

煮羹粥,燉湯吃,超甜美,摘!

就是剝起來太麻煩了,虞羨邊摘邊想,希望阿弟快點長到三歲,她一定手把手教他。

塞了四個拳頭大的雞頭米果,小背簍就再也裝不下了。

殺瘋了的虞羨這才遺憾罷手。

羍子在邊上,看小夥伴那股狂熱的興奮勁,都有點怕怕的。

鹹魚宅的收集癖發作起來,太恐怖了。

等兩人自河邊林地滿載而回,兩個帶頭逃跑的帶隊老師已經歸位,同年小崽們也齊聚一堂。

狩獵歸來的小崽們形容狼狽,大多身上都見了血,不是胳膊就是腿子,還有血肉翻卷的,但沒崽在乎,一個個開心又驕傲,美得不行。

除此外,還多了一夥兒,搞盯防的少年小戰士和她的小夥伴們。

也是十二人,整整一支狩獵小隊。

虞羨和羍子也看到了羔子和郖子,她們沉浸在初次狩獵成功的喜悅裏,扛著頭大豬崽在天賦插班生麵前嘚瑟呢。

少年訓練營開門特訓,開門爆紅,成績喜人。

一整支小型野豬家族,三大七小,大家長被複出的颯颯媽帶人送上餐桌,現在,全族的希望,七小都在這裏了,被凶猛小崽們一鍋端。

十全十美,齊全,完美。

這一家子就是要整整齊齊的兄弟姐妹裏,最慘的是老大,一百斤出頭的少年小胖子,是被活生生揍暈活捉的。

正是少年狩獵小隊的滿分聯合作業。

虞羨回來,就看到少年們聚在河邊一顆大樹下,興高采烈地拉著藤繩,將洗幹淨的大野豬崽倒吊在粗壯樹幹上。

虞眇老師頂著張輪廓秀美、五官靚豔的臉,拿著一把半尺長的石尖刀,銳麗的獨眼斜了歸隊的虞羨和羍子一眼。

隨後就比著野豬崽老大,開始仔細講解它的身體構造,可攻擊的薄弱點,以及從哪處下刀,最不傷刀刃,又能快速終結獵物生命。

她指完位置,強勁有力的老繭手捂住豬嘴,肌肉鼓脹的胳膊勒住豬頭,就是一刀入喉,精準殺入頸動脈。

鮮血倒沒狂飆,被她用刀控著傷口,嘩啦啦往下流,一滴不漏地流進了放在下方的敞口罐子裏。

無論強壯的野豬崽如何垂死掙紮,虞眇大佬都紋絲不動。

控著猙獰豬頭的鐵手,穩到令人頭皮發麻。

然後,拄著木拐的辛刖大叔,就拿著一大把闊葉子出場了,笑咪咪道:“來吧,崽們,這是師長的心意,口渴喝這個最棒,第一個完成任務的誰,給個獎勵,你先。”

被指到的小個子天賦插班生沒表情,並不覺得多榮幸,利索上前,熟練地把葉子卷成漏鬥杯,接了滿滿一杯,仰頭一口幹,隨後就默默捂著嘴巴,讓到了一邊。

辛刖嘿嘿笑了兩聲,用力一揮手,餘下的崽就天真地一窩蜂湧過去,滿眼興奮與期待,卷葉子排隊接生豬血。

隻有接受不了的虞羨默默往後退,一臉苦逼。

老天為什麽要和她作對?這一劫,她就是逃不過是吧?

羍子跟著大家歡快地跑了兩步,見小夥伴沒跟上,返回來拉她,“羨子,我們一起。”

虞羨:“?!!”

小夥伴,我們什麽仇什麽怨?

你要這樣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