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悲慘落幕

“滴答滴答……”

鍾表一分一秒地走動,帶著我的思緒飄飛,沒有盡頭。

……

夢做到最後,我突然醒轉,很寧靜,很平和,再次回想,有些模糊不清,隻記得好像聽到表針發出的滴答聲。

揉了揉腦袋,房間裏沒有人在,看了下手機,竟然已經過了一天了。

身上蓋著一層薄毯子,床頭櫃放著一個餐盤,有牛奶和麵包。

先去衝了一個澡,全身都覺得輕鬆了許多,吃完東西,我給他們一個個都打了電話,卻全都是無法接通,這一下,又讓我心裏頭焦急不安。

睡覺真是耽誤事,就連昨天和我一起的文靜,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過了多半個小時,手機響了,竟然是小靈打來的,心裏有些激動,她沒事就好。

接通電話,她帶著哭聲說道:“我給你發個地址,快點過來吧!”

說完,她結束通話,而她所發的地址,卻是沂南市殯儀館。

我立即狂奔出酒店,打車趕往那邊,半個小時之後,我看到了他們。

歐小靈,文靜,張曉晨,武祁山,四個人站在大廳裏,低頭不語,表情凝重。

他們見我來了,也沒什麽反應,張曉晨眼眶有些紅,沙啞著說道:“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你們幹嘛啊,不會是想蒙我吧!我才不進去呢。”

即使我已經知道他們不會騙我,但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已經離我們而去。

“張瑾辰,我們沒跟你開玩笑。”

歐小靈帶著怒意說道,眼角的淚止不住往外流著。

一覺醒來,就好像是恍如隔世一樣,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根本沒辦法緩過神來。

他昨天還跟我通話,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而且,他是白海明,他是大神探,怎麽可能死呢?

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我不停地呢喃著,不停地扇著自己耳光,我還沒睡醒,都是假象。

可為什麽會這麽疼啊!臉疼,心更疼。

不,我一點都不疼,這是夢啊,怎麽會疼?

直到張曉晨拉住我的手臂,“我們都希望這隻是一場夢,但現實就是現實,你要學會堅強,堅強麵對一切。”

“去吧,見他最後一麵,跟他道個別。”

他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把我推進房間裏。

一張木**,白色的布蓋在他的身體上,他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淚水充滿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視線,他真的就這樣走了。

“你不是說這件事完了之後還要對我進行魔鬼特訓嗎?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你還沒把我寫進你的書裏呢,我連故事都想好了,你走了,誰來寫書啊?”

“馬大叔還沒醒,你們還沒再見一麵,要是他醒來知道你走了,他會多難過。”

……

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沒想到昨天的通話卻是和他最後的告別。

他是在一個荒地裏被發現的,警察說他是自殺,周圍並沒有反抗的痕跡,而且,他是割腕自殺,這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直到最後的血流完,他還是保持同樣的姿勢。

躺在地上,雙臂伸展,麵朝天,很平靜。

聽發現他的一個工人說,那時候他的臉上還有笑容。

張曉晨走了,最後隻留了一句“有緣再見”,離開了江南,不知去向。

我們也都辭去了輔警的職務,帶著白大叔的骨灰回到了秦山,祁山說他想回家了,當天便坐車離開。

我和小靈一起去了醫院,聽清影姐說,昨天,大叔突然哭了,而且眼淚根本止不住,把枕頭打濕了一半。

我們突然沉默了,小靈沒忍住,衝到外麵,不知躲去哪裏。

或許他也感受到了摯友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呼喚,他也為他感到不甘。

“大叔,該醒了,我們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

說著,淚水湧進眼眶。

清影姐問道:“你們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哽咽著說道:“一位很重要的長輩走了,他和馬大叔是很好的摯友,生死之交。”

房間裏再次陷入寂靜,她坐在一旁,低頭不語。

在病房裏待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又一起離開,出了醫院沒幾分鍾,接到清影姐的電話,她激動地告訴我,馬雷醒了。

馬大叔醒了。

我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馬大叔醒了,他醒了。”

歐小靈當即轉身就往回跑,淚珠從臉頰滑落,在夜裏閃著微弱的光芒。

我們趕到醫院時,大叔靠坐在病**,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們,艱難地開口說了三個字,“他走了。”

小靈衝過去趴在他身上,埋頭痛哭,哭聲悲戚,馬大叔閉著眼,流著淚,沒有動靜,醫生說他隻是情緒激動,暫時暈過去了。

這一天,我流光了餘生的眼淚。

我們在醫院度過了第一個煎熬的夜晚,第二天一早,我們聯係到了白大叔的人前妻和兒子,告訴了他們這個不幸的消息。

隻不過,他們正在外地度假,讓我們找一塊好地方把白大叔葬好,費用他們出。

我告訴他們,費用的事情不需要操心,隻希望後天下葬的時候,他們能回來祭奠一下。

他的前妻沒有做出回應,掛掉電話,兒子答應了,他說後天一定會趕回老家。

馬大叔的精神狀態還沒有恢複過來,大腦受的損傷,從來就沒有小傷。醫生說如果沒有太大的刺激,恢複的好的話,應該能和正常人一樣。

我們花了半天的時間,來到白大叔的老家,西疆合囤市來華縣,這邊地廣人稀,一個市級的城市,也不過數十萬人,村子裏的房子建得很分散。

這邊的空氣很好,我們打聽到了白大叔小時候的住處,是一個不大的土院子。

我們在這裏見了他的兒子,白博藝,和我年齡相仿,還在念大學。

交談一番之後,他說白大叔喜歡草原,喜歡藍天,一定不希望自己被困在一個盒子裏,不希望被埋在深土裏。

於是,我們一起來到草原,馬大叔,小靈,清影姐,文靜,白梔,這場葬禮沒有什麽儀式。

今天風很大,碧海藍天,一望無垠,白博藝抱著骨灰盒,抓著骨灰撒向天空。

他一定會飛得很遠很遠,隨著風,去向理想的國度,在那裏,他一定還會是個人盡皆知的大偵探。

也就在這天,新聞上突然曝出了鄭博淵的死訊,他在自己家裏自殺了。

白梔也收到了秦山警方的消息,付升在監獄裏自殺了。

無麵人,從此以後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裏,他還是沒有現出真身。

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