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好轉
掛斷電話，心中懷著對清婉的愧疚，坐立難安。
我突然想到了歐小靈，便又按下了她的號碼，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手機中間的那個綠色圓圈。
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麽樣了，此時打這通電話可能會讓她的情緒變得更糟，也可能再次刺激她恢複鬥誌。
“誰？”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看樣子還是沒有恢複過來。
“是我，你怎麽樣了？”
“我還沒有那麽脆弱，你有什麽事？”
她略微提高聲音，故作堅強。
“馬大叔受傷了，現在在醫院的手術室，已經下過了病危通知書，我有些害怕。”
聽筒中沒了聲音，十多秒後，她再次開口，“給我發地址，我馬上就來。”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似乎能看到她紅著眼睛的樣子。
我站在醫院大樓下等著她，這裏就如同鬧市一般，大晚上還是有這麽多的人，不過，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麵露愁容。
十多分鍾後，她風塵仆仆地趕來，簡單的T恤和短褲，邁著大步子衝上台階，眼睛通紅。
她喘著粗氣，悶著嗓子問道：“他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
“什麽時候的事情？”
她強忍著悲傷，但顫抖的聲音卻掩飾不了。
“昨天，他被人捅傷，差一點就傷到心髒。”
“不可能，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有人打得過他。”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像是個迷路的小女孩，站在原地，淚水不斷地湧出，那種無助，淒涼，讓我感同身受。
我毫不猶豫地將她抱在懷裏，並非對她有所企圖，她現在需要一個肩膀，需要一些安全感。
她緊緊地抱著我，毫不掩飾哭泣聲，我輕輕拍著她的背，第一次和她靠得這麽近，才發現她不過是個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小女孩，或許是要掩飾自己的內心，才會表現地那麽堅強。
來往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我瞪大眼睛，毫不在意地給予回應。
良久，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肩膀，突然，她手一鬆，身子一軟，要不是我抱著，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眼看著她就要閉上眼睛，我急忙將她攔腰抱起，在護士的幫助下，把她放到急診室的病**。
經檢查，她隻是低血糖，但還是得打點滴，趁她睡著的時候，我買了一大堆吃的回來。
真是不知道把她叫來是好是壞，看著她略顯消瘦，憔悴泛黃的臉頰，不由得有些心疼。
想起來初次見麵，她那麽活潑衝動，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與現在簡直是天差地別，上次的事件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一點都不像我以前認識的歐小靈，你還記得我叫你暴力狂嗎？你倒是起來揍我一頓啊！你再這樣，以後我就要叫你病嬌嬌了。”
我坐在她的病床旁輕輕說道，回憶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原來，我和她認識已經快一年了，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們見麵也不再吵鬧，她好像也沒有再笑過。
我承認，我是同情心泛濫，並沒有摻雜其他的感情，我很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的伴侶照顧她，嗬護她。
我拜托護士看好她，便又去了馬叔的手術室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我到醫院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之前就聽護士說馬叔已經推進去一個多小時，也就是手術進行了至少三個小時了。
他到底又出現什麽問題了？
等我再回到急診部，歐小靈已經醒來了，她靠在枕頭上吃著零食，嘴角上粘著殘渣，樣子可愛極了。
“喂，再給我買幾塊巧克力去，小氣鬼。”
她白了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
我心中一暖，她果然想開了，說起來，我還真的挺想念她翻白眼的模樣。
“行嘞，別說幾塊，隻要你想吃，要多少有多少。”
旁邊，一位大叔插嘴道：“小夥子不錯，對女朋友就得這樣，要伺候好了。”
我剛想開口說明情況，但是看她羞紅的臉，還是忍住了。
買了一大袋子巧克力回來，她竟然已經把之前買來的東西都吃完了，一點都不顧形象，吃出來個小花臉。
拿出紙巾，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油漬殘渣，有那麽一瞬間，我似乎覺得又回到了照顧清婉的時候。
她臉色略有紅潤，拿著巧克力的手懸在一旁，不知該往哪裏放，而我也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曖昧，心中暗罵一聲莫名其妙，急忙收手，微笑著說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然後她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卻又將手中的一大塊巧克力全部塞到了嘴裏，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
為了保持形象，她捂著嘴在那一個勁地嚼著，憋得臉都紅了，我看不下去，把一旁的垃圾桶拿了過來，“別噎著了，快點吐出來。”
她卻紅著臉，硬是把一大塊巧克力生吞下去。
我從旁邊拿來一瓶水，她探著手直接搶了過去，哢一聲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堪比一個大男人。
等她平複了一下，我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就去馬叔那邊守著，有情況立即過來告訴你，你千萬別衝動，知道了嗎？”
她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坐在手術室外麵，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我發現自己對歐小靈有了一點點特殊的感情，喜歡算不上，可以說是帶有同情的好感。
終於，又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之後，手術室門前的燈一滅，我立即站起，來到門前，醫生滿頭大汗走了出來，摘掉了口罩，並不是昨天的那名醫生。
他神色有些不好看，開口問道：“你是家屬？”
“不是，病人是我工作上的一位前輩。”
“他的家屬呢？”
“沒有。”
聽我說完，他的神色略有緩和，“病人之前的傷口太過複雜，而且失血過多，雖然搶救了回來，但是今天傷口再次崩裂，導致失血性休克，由於腦部血流量減少，導致病人意識缺失，現在還無法做出準確判斷，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我心裏一沉，“那他還會不會醒來？”
“這得看情況，目前來看，病人的身體機理還算正常，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診是否植物人。”
“那他還會不會出現像今天這種情況？”
“這我們無法保證，但隻要沒有明顯的外力作用，病人基本上是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意思是不會出現生命危險了嗎？”
“按理說是這樣。”
“謝謝醫生，謝謝。”
醫生走了，我在原地徘徊呢喃，“沒有生命危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