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恐懼從哪裏來(1/3)

不等我們回答,這個四川大廚又歎了口氣:“唉,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說他幹什麽?”

他說著落寞的走開,坐在門前的一個小木墩上,望著小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更不出聲。

吃完飯,我拿出六個弩箭付了飯錢,再給了老板十發弩箭,讓他晚上做一桌好菜,送到肖伯原來住的房間。

老板一聽是送到肖伯家,連忙說:“是肖伯請客呀!”把弩箭往我手裏一塞,“免單,免單,我這條命,還是肖伯救回來呢!他真是好人呀!”

我們好說歹說,這個有些發胖的老板就是不肯收,蘇菲亞搶過弩箭往桌子上一放,我們三個轉身出了門。

傍晚六點,四川老板送菜來了,不多久,陳刀岩也當班回來,他聽說肖伯把木屋讓了給我,笑道:“肖伯這人,就是心好。”

小若搶著說:“老爸,小強哥用藥換的。”

我笑笑:“幾盒藥算得了什麽,能認識肖伯,才讓人高興。”

陳刀岩說:“那是,洛鐵穀裏麵,肖伯是最受人尊敬的。”

說著話,肖伯前腳趕後腳來了,大家圍著一張玻璃桌子坐下,我看桌子上鏤刻了某某酒店的名字廣告,心想:“這應該是誰從哪個風景區弄來,給肖伯當診金的吧。”

我斟了酒,大家邊喝邊聊,聊著聊著,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死亡的問題。

索菲亞說:“人為什麽會害怕死亡?我每次想到死亡,湧現出的就是無力感與恐懼感。”

肖伯說:“螻蟻尚且偷生,人的本性都是貪生怕死,這很正常。人害怕死亡,其實是對於未知的事情產生的天生恐懼,因為我們無法預知自己會在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死去,所以就會產生恐懼和失落的情緒。”

索菲亞點點頭。

肖伯抿一口酒,接著說:“你會這樣想,我死後,世界仍是這個世界,但一切都將與我無關了。這樣一想,恐懼和失落就產生了。”

索菲亞

說:“那怎麽才能克服呢?”

肖伯回答說:“你可以深呼吸,告訴自己,恐懼是來源於自己頭腦中的聯想,而不是死亡本身。”

他頓一頓,接著說:“再說恐懼也並非一無是處,恐懼能讓你隨時保持警惕。”

索菲亞說:“可是,喪屍就是死亡的具體表現,我們害怕的,也不單單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呀?”

肖伯說:“喪屍就是死人呀,死亡和死人是聯係在一起的,所以說歸根結底,害怕死人其實就是對於死亡的恐懼感。”

“從心理學來說,屍體是一種預警,所以我們懼怕的並不是屍體,而是屍體背後所蘊藏的危險信號。它代表著死亡。”

“具體來說,就是越接近人樣的物體我們就越覺得恐怖,人死後變異成喪屍,它其實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但是,我們會覺得恐怖,這和你有時候害怕布娃娃,塑料模特,其實是類似的道理。”

索菲亞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道:“這就是說,我們害怕的是,喪失感、抱憾感、瀕死感和虛無寂滅感。”

小若插話說:“可是,我們為什麽會害怕呢?”

肖伯笑笑:“任何與生俱來的恐懼都來源於人類的基因遺傳,無時無刻不存在於你的意識裏,所以小若,你是改變不了的,隻有學會適應。”

我聽到“意識”兩個字,猛然想起周小小來,我一直認為,她能控製別人的意識,於是問肖伯:“外力能控製一個人的意識嗎?”

肖伯沉吟一會兒說:“其實意識是一種量子力學現象,量子意識理論認為,大腦中海量的量子糾纏和疊加,產生了量子的波函數的周期性坍塌,意識正是來源於此,但要說外力能控製意識,我想,人類目前的科學是達不到的。”

我說:“那就是說,外力控製意識在理論上是成立的,隻是我們的科學還達不到。”

肖伯點點頭:“是這樣。人腦的意識狀態,是一種量子力學的非定域

性狀態。所謂非定域狀態,就是隨機不可控製的,但也因為這種‘模糊化’的處理能力,讓人腦擁有了極大的效率。所以想要如電腦一樣的控製人腦,起碼科學還要發展上萬年。”

肖伯的理論高深莫測,陳刀岩一直插不上話,這時說道:“人腦又不是電腦,怎麽能控製?要是能控製,人不就成為了機器人?”

肖伯一笑,也不同他解釋,說道:“喝酒,喝酒,想那麽多幹嘛,這世界說不清楚的事情多著呢,為什麽無意識的原子和細胞經過組合會成為有思維意識的物體?這是我一輩子都鑽研不出的問題呀。”

肖伯說著一愣:“怎麽我說喝酒,又扯到這上麵來了?”

大家哈哈一笑,一起舉杯。

這頓酒一直喝到深夜,我和索菲亞才將偏偏倒倒的肖伯送回了他村莊中心的新家。

回來的路上,索菲亞說:“我是越來越喜歡這老頭了,不但學識淵博,還風趣幽默,和他說了這一晚上的話,我感覺自己不像以前那樣的膽小恐懼了。”

我說:“肖伯這樣博學,恐怕不僅僅是一個西醫那樣的簡單。”

索菲亞說:“我也是這樣覺得,說不定他是一個大科學家呢!”

後來我知道,這可愛的肖潛老頭,確實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隻是他的學識,直到大災難發生前,還不被主流形態所認同。

有句老掉牙的話怎麽說來著,對了,真理總是站在少數人一邊。

這是後話,容後再說,這時候木屋背光的地方突然走出兩名男子來,聲音嚴厲地問:“深更半夜,還不睡覺,你們想幹什麽?”

我酒勁上湧,心裏來氣,語氣生硬地說:“你們又是幹什麽的?”

一男子嘿的一聲:“我們是治安隊的!”

索菲亞連忙說:“肖伯喝醉了,我們送他回來。”

男子一聽,說:“是送肖伯呀,應該的,應該的。”說著一扯另外一名男子,兩人自顧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