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按著規矩直接談
但是靠什麽賺錢呢？
於是1846年起，澳門總督彼亞度（Jado）索性發出準許開設番攤賭館的總督訓令。
這等於是給逼上梁山。
隨後亞馬留（JoaoFerreiradoAmaral）於1847年接任總督之後，更是直接把“番攤”、“闈姓”、“白鴿票”等賭博方式合法化。
除此外，澳葡政府還推出了所謂“專營製度”，即政府通過公開招標而賦予中標人以壟斷經營的權限，這項製度起初隻針對豬肉、牛肉等日用商品，到1850年則被應用於賭博，從此以後，博彩業就在澳門一步步壯大起來。
也就是說如今葡萄牙人擔心的其實不是賭博。
因為他們就靠這玩意生存。
他們擔心的隻是一點。
和韓懷義一條褲子的馬尼進入澳門後，他們得喝西北風。
這才是他們抗拒的原因。
問題是，抵製，就先喝西北風，不抵製還有的談。
要不就是葡萄牙出兵打敗瓦坎達，但是做夢都沒這概率好嗎？
於是49年3月，澳督柯維納不得不發出訊號，希望和韓懷義直接麵談。
沒錯，他也急了眼了，明明是你搞我，我為什麽還要裝模作樣的和馬尼那個大流氓談呢？
結果韓懷義說：“好的，我明天過去。”
他都沒個遮掩，英國人都看不下去了，但柯維納卻開心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隻要二狗子肯談，那就還有機會，要是他拒絕談判，那他就是真的要弄你，那大家趕緊跑吧。
澳門和香港之間的直線距離也才62公裏。
韓懷義乘坐的武裝漁政船上午出發，兩個小時就抵達了澳門。
而在他抵達之前，瓦租界安保已經提前在澳門布控，杜月笙麾下的青幫子弟們也已經將整個澳門的邊角都控製著。
雖說柯維納是絕對不會針對韓懷義的，可是他也非常擔心有人會對韓懷義做什麽。
於是他不僅僅默許這種行為，甚至還派遣警員和對方合作。
一時間，整個島嶼水潑不進，除非你用導彈和飛機轟炸，這顯然不可能發生。
柯維納今年已經57歲，他等於是半個澳門人，因為他從少年時期就在澳門長大。
時年葡人對於華人的心態已經多少有些轉變，但根骨裏還有種對華人的歧視。
然後今日，黃皮膚的韓懷義抵達時，他們卻不得不露出謙虛的姿態。
說到底所有的歧視都源於實力上的俯視。
或者是自以為的那種俯視。
但這些底氣在韓懷義麵前自然是不存在的，韓懷義不俯視他們都算好的了。
花白頭發的柯維納看著韓懷義如主人一樣踏上澳門領土的一刻，他心想，這是個曆史性的時刻。
然後他走上去伸出手來：“查理閣下，久仰您的威名?歡迎您來到澳門。”
“今天天氣真不錯，我踏海而來預感一切都會順利，然後我就看到了總督閣下真誠的笑容?這真是個美好的時刻。”韓懷義口花花著。
不知不覺間，二狗子已經是66歲，他不可避免的顯露一些老態。
比如他脖子上鬆弛的皮膚，比如他的發色，但是他的眼睛依舊銳利?腳步也依舊堅定。
很多人懷疑他最少能活到九十歲以上。
這樣算起來，世界還要在他的影響下?窒息差不多三十年時間?這真是個讓很多人沮喪的消息。
柯維納看著他的精神狀態，都有些羨慕。
然後他就聽韓懷義說：“我們先談事吧?然後再請總督先生帶我遊覽澳門，或者我自己灰溜溜的回去怎麽樣？”
這。。。好吧。
柯維納四周看看?指著碼頭邊的一間倉庫：“去哪裏坐坐？”
“隻要有個木箱就可以。”韓懷義說?今日他沒穿西裝，牛仔褲大頭靴飛行夾克還有墨鏡?這是新羅馬影片壯誌淩雲裏的經典裝扮，很瓦坎達風格的隨意瀟灑。
柯維納卻是衣冠楚楚?但他也隻好隨他。
隨員們趕緊去打開倉庫，將地方收拾下來。
然後還機靈的從船上端來美食和咖啡。
然後兩人對坐?其他人都坐在邊上?陽光從倉庫的門窗?以及牆壁上巨大的通風扇葉的縫隙裏灑入其中。
被切割後的煙柱騰挪出奇特的形狀，和他們口中的雪茄煙霧混合後，顯得光怪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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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很像我們電影裏的黑幫會晤鏡頭，說起來，這裏是葡萄牙人搶來的，而我也是個道上人物出身，現在談的又是偏門生意，那我們就按著江湖規矩來吧。”
韓懷義說完喝了口咖啡，問：“總督大人明顯有同意我們進入澳門的意思，但又擔心我們別的想法，畢竟我們從英國人口中搶了一大塊肉，但我在這裏以我的信譽保證，我對澳門沒有這種想法，我隻想和你們交朋友。”
表麵立場後，他道：“雄獅的甜言蜜語隻對母獅，其實他對於其他存在毫無信譽可言，除非能拿出真正的誠意。”
“所以。”韓懷義道：“我們想發展澳門的賭博業，同時繁榮澳門，這一切離不開你們的管理和合作，為了表示誠意，我方將和你們確定投資金額以及利益分配模式，並建議又雙方聯合組成的監督團隊參與具體的審核，在這些達成一致後，我們將先交付相當數目的保證金給予貴方政府，然後再行操作。”
“到你了。閣下。”韓懷義將雪茄掐滅，靜靜的看著對方。
柯維納想了想，道：“必須要增加澳門的基礎建設和公益建設投入。”
“這包含在利益分配裏。可以談。”
“要讓旅遊和博彩業掛鉤。”
“這是應有之義，但功能表述上有些重疊了。”韓懷義一下，柯維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硬著頭皮繼續道：“每年的收入必須要設定一個基準線，做不到也必須保證。”
“很顯然，閣下做了很多工作，我喜歡你這樣得人，除了最後一條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是的，但是，查理閣下，請原諒我的不敬，我作為總督必須要確保我們的利益，所以我必須要一個基準線。”
“其實就等於保底是嗎？”
“是的。”
“這樣吧，500萬美金保證金存在賬戶上，基準線為50萬美金，低於這個我們來貼，從500萬裏扣，高於這個是我們自己的。”
“也就是說十年一簽？”對方狡詐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