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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中都是一愣,這話說得不對啊!大家正在齊心合力與羅信較力,這個時候東南第一家族的6家怎麽慫了?反倒是宋大年若有所悟地問道:

“老大人準備捐多少啊?”

6鼎伸出了一個巴掌豪爽地說道:“五十兩!”

“噗哈哈哈……”

眾人紛紛大笑了起來,一個老者笑道:“我家不如6家家大業大,但是為市舶司捐款卻也不甘人後,我捐四十五兩。”

“我捐四十兩!”

“我捐三十五兩!”

“我捐五兩!”

“哈哈哈……”

“…………”

夜!

市舶司後花園,擺放了數桌酒席,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隻是赴宴的這些家主每日吃的還要比這個好,所以大家的精力都沒有放在酒菜上,而是望著第一桌居中而做的羅信。

見到眾人都望向自己,羅信卻也坦蕩地望向眾人道:“大家先吃飯吧,我今日帶給大家的並不是什麽好消息,如果先說了,影響大家的食欲,還是先吃。”

話落,羅信率先舉杯,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也都紛紛舉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之後,羅信便不再言語,而是大口吃飯。眾人剛才聽聞羅信帶來的不是好消息,心中便認定羅信一定是想要他們捐款,讓他們從自己兜裏掏錢,這對他們自然不是好消息。隻是他們心中都已經有了準備,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看羅信出醜,所以一個個也放開心懷,大吃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宴席的氣氛出奇的好。

看著他們的做派,羅信的心中也十分納悶。自己都告訴他們自己帶來的不是好消息,這些人竟然還能夠如此有胃口,這不禁令羅信心中感歎。

“他們的心真大!”

因為大家隻是喝了一杯酒,然後都是吃飯,飯間又少有言語,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快,也就大約兩刻鍾的時間,大家便都停下了筷子,目光再度匯聚在羅信的身上。羅信淡淡地笑著問道:

“各位都吃好了!”

“多謝大人,我們都已經吃好了。”

“好,既然大家都吃好了,我們就來說正事!”

眾人的精神都是一振,目光灼灼地望向了羅信。羅信的神色變得嚴肅道:

“我想各位都應該知道,在我來到東南之前,朝堂是禁海的。什麽叫禁海?那就是片板不可下海,就更不用說是走私了。”

眾人的心中就是一跳,一個個暗道,難道今天不是羅信要像他們化緣?而就在這個時候,羅信又說出了一句令他們心驚肉跳的話:

“但是,我卻知道,在座的諸位都在走私。”

眾人神色俱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羅信會說得如此公開,這不禁令他們的臉色不好了起來。他們都是一些什麽人?

他們是世家豪門的家主,是書香門第的主人,書香門第吧錢看作什麽?

看作銅臭!

書香門第怎麽可能沾染銅臭?去做走私的事情?

那麽,他們有沒有走私?

當然有!

他們需要錢,和那些在大明地位最為低下的商人一樣喜歡錢,也需要錢。但是,他們卻不能夠承認自己喜歡錢,更不能夠承認他們走私,因為他們的讀書人,他們是有風骨的人;有風骨的讀書人怎麽可能沾染銅臭?

通俗的講,這些人就是既想要當****,又想要立牌坊。

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夠說,更不能夠讓別人說。別人說,那就是再打他們的臉,如今羅信就是在打他們的臉,這些人當即就不願意了,一個個如同被羞辱到了極點的模樣,紛紛言道:

“大人,你這是在汙蔑……”

羅信擺擺手止住了他們道:“我不管你們是真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今晚在這裏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之前走私的事情也就算了,本官既往不咎。但是從今晚起,本官鄭重提醒各位,走私是殺頭之罪。到時候別悔之晚矣。”

“大人……”

眾人見到羅信竟然開始威脅起他們了,一個個心中憤怒。在他們看來,羅信這就是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然後再提出捐款之事。這是想讓他們大出血啊!這必須和羅信爭,不能夠承認走私,否則就會被羅信抓住把柄。

但是,這些人剛剛卯足勁想要和羅信爭的時候,卻見到羅信站了起來,喝道:

“送客!”

話落,便是一甩袍袖,想著後堂走去。這一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羅信邀請他們赴宴,不是要求著他們捐款嗎?

先是點出他們都在走私,不是嚇唬他們,好讓他們多多捐款嗎?

這怎麽還沒有開始談,羅信就送客了?

難道羅信根本就沒有讓他們捐款的那個念頭?

那他是什麽意思?

把人請來,就是為了嚇唬一下?

這些人帶著迷惑不解離開了,他們沒有各回各家,而是找了一家酒樓聚在了一起,想要弄明白羅信的葫蘆裏究竟埋得什麽藥?

知府衙門。

宋大年的管家匆匆而入。

“大人!”

宋大年放下手中的書卷,淡淡地問道:“羅信的宴會結束了?他募捐了多少銀子?”

管家擦了擦汗道:“一分銀子也沒有募捐。”

“嗯?”宋大年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

“那羅信根本就沒有模具,據那些離開的人講,羅信出麵之後,隻是敬了一杯酒,然後就宣布吃飯,席間一句話也不說。等到宴席結束之後,卻指出在座的世家豪門都在暗地裏走私,而走私在大明律法中是死刑,是株連九族的罪行。他告知那些是嫁豪門,以前走私的事情他就不管了,既往不咎,但是以後誰還敢走私,他羅信定斬不饒。”

“然後呢?”宋大年的臉色不由變色。

“然後他就送客了,直接離席回到了後堂。”

宋大年愕然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然後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道:“難道他還真敢開殺戒不成?他就不怕東南的勢力將他給分屍?東南這邊的勢力錯綜複雜,有官員,有世家,有豪門,有天下最多的商人,有海盜,有真倭,有假倭,你羅信真的以為你渾身是鐵?

你一旦侵犯了這些人的利益,讓這些人匯聚到一起,那你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大年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將窗戶推開,外麵的冷風撲麵而至,他的雙眸變得深沉。

“羅信啊!羅信!想當初我剛到東南的時候,也抱著一腔熱血,想要在東南立一番事業,但是卻現這裏就是一座泥潭,隻會越陷越深。隻有你變成了爛泥,才能夠在這裏生存,如果你不肯變,就隻有沉入泥潭窒息而死。

羅信,你這是要深陷泥潭嗎?

可歎啊!可悲啊!”

宋大年站在那裏歎息了一陣,回過頭望著管家道:“那些世家豪門呢?”

“他們聚集在太白樓。”

“嗬嗬……”

“老爺,我們……”

“我們什麽也不要做,就在一旁看著。看看究竟是羅信挖了泥潭,還是泥潭淹沒了羅信。明日我就離開杭州,到下麵各縣視察,你留在杭州,將這裏的消息傳送給我。”

“是,老爺。”

“嗬嗬……真想知道那些豪門世家現在是何等嘴臉,他們應該沒有想到羅信如此強硬吧?”

“老爺,您說那羅信會不會是虛張聲勢?”

宋大年沉吟了一下道:“這也不好說,還有三天就是這些世家豪門走私的日子,我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就是。”

太白樓。

“我看那羅信小兒就是虛張聲勢。”崔家家主不屑地說道。

“如果不是呢?”

“好了,不要再議論了。”6鼎拍拍桌子道:“不管羅信小兒是不是虛張聲勢,我們試一下就知道了。”

“如何試?”

“還有三天就是我們走私的日子,我們走私說是走私,實際上整個東南沒有人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連手握重兵的胡宗憲都不敢管我們,我就不相信他羅信敢管?”

“那我們正常走?”

“不!”6鼎搖了搖頭道:“三日後我們各家隻走私以往三成的貨物,如果羅信敢出現,那麽他不僅得罪了我們整個東南世家豪門,也斷了倭寇和海盜的財路。如此我們就可以和倭寇海盜聯手,徹底將羅信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那如果羅信根本就沒有出現,隻是虛張聲勢呢?”

“那就證明羅信也沒有什麽了不起,我們各使手段將他趕出東南就是。”

“我看羅信小兒就是虛張聲勢,宋大人都斷了他將近十天的物質,他不也是龜縮在市舶司內,連個屁都不敢放?”

“別說,前幾天黃錦來了,那羅信便像是找到了爹似的,求黃錦去管宋大年要物資,也不知道那羅信是怎麽求黃錦的,給了黃錦多少好處,那黃錦還真是去了,但是卻被宋大人演了一場空城計,哈哈哈……”

“哈哈哈……”

眾人都大笑了起來,待笑聲落盡,又有一個言道:“我看羅信小兒就是在宋大人那裏碰了釘子,然後想要把他們當著軟柿子來捏,恐嚇我們一下,如果我們害怕了,自然便會求上他的門,將金銀乖乖的奉上。但是,他還是太年輕了,也太不了解東南了。那宋大年和我們比起來,他宋大年才是軟柿子。”

“哈哈哈……”

眾人再次放聲大笑,一個個心情都放鬆了下來。此時他們已經有八分斷定,那羅信就是嚇唬他們,然後等著他們求上門。6鼎也神情放鬆低笑著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們三日後還是出三成貨吧。”

“6老爺,如果我們三日後隻出三成貨,剩下的貨物怎麽辦?”

6鼎笑道:“告訴那些海商,讓他們下次多來幾條船,我們將這剩下的七成貨和下個月的貨物一起出售給他們。”

“下次?”

“不錯!如果羅信敢動真的,我們隻不過損失了三成貨物,卻驅使海盜和倭寇痛恨羅信,我們隻要提供消息,在作出一些計劃,將羅信引出杭州,那些倭寇便可以殺死羅信。就算那羅信勇武,我就不信數千甚至上萬倭寇會殺不死羅信小兒。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將羅信殺死,不會影響我們下個月和海商的交易。如果羅信隻是嚇唬我們,那我們就弄出幾件事情,讓羅信在東南身敗名裂,將他趕走,如此也不會耽誤我們下個月和海商的交易。”

“善!”

一個個世家豪門心情輕鬆地離開了太白樓,6鼎坐在馬車上,在他的對麵坐著6家的一個幕僚。那個幕僚神色有些憂慮道:

“家主,我們帶領東南世家豪門如此做,會不會?”

“你擔心為6家招來禍患?”

“我……”

“不用擔心,大明朝除了皇帝陛下,沒有人敢招惹我們6家,因為我們6家有6柄。”

市舶司後堂。

羅信呆呆地坐在一棵大樹下,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今日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如今黃錦帶著嘉靖帝的封賞來了,又走了。如此再過最多七天的時間,戚繼光和羅青就會回來。那時候戚繼光有著三千滿員士兵,而羅青因為升遷,也可以擁有三千士兵。這加起來就有六千士兵。手中有了兵權,又有聖旨,羅信想幹什麽都沒有問題。

但是,他不想揮起屠刀,畢竟那些世家豪門也都是大明子民,一旦開了殺戒,恐怕整個東南會血流成河。所以,他今日邀請東南世家豪門赴宴,給了他們一個警告,如果那些世家豪門能夠在三日之後不再走私,而是主動和市舶司合作,羅信會給他們一條生路。而且帶著他們一起財。

但是……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羅信便隻好大開殺戒。因為必須殺住走私這個口子,否則市舶司根本就是一個擺設,能夠不要交稅去走私,而且還沒有危險,誰還和市舶司合作啊?

而且羅信還知道,一旦自己大開了殺戒,就收不住手了,那些東南世家豪門必定不會甘心,向自己報複,東南的血隻會越流越多,所以羅信和黃錦一直說,碼頭的事情隻是小事情。恐怕羅信以後在東南會留下惡名。而且這個事情一旦控製不好,被朝堂的徐階一黨利用,也許羅信便會粉身碎骨,所以說這對羅信也有著極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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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