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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公公在開玩笑,如今您的身份和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來問不器您的局勢?隻要是人都知道您的身份和地位,就是當初權傾朝野的嚴嵩嚴閣老對您也十分敬重,不敢有絲毫輕慢。”

黃錦的臉色一沉道:“不器,我看你才是在開玩笑,老黃我真心實意地待你,你就如此待我?”

羅信沉默了下去,他再次感覺到了黃錦的誠意,知道自己如果還是這般敷衍,兩個人也就不會再有交集了。說不定黃錦還會在嘉靖帝麵前進讒言,當即臉上便現出了苦笑道:

“黃公公,你是不是想要我說你局勢堪憂?然後你又會問我,你為何會局勢堪憂?”

“不錯!”黃錦目光灼灼地望著羅信。

羅信臉上的苦笑愈儂道:“不能夠說啊!”

“為何不能夠說?”黃錦的心中一跳。

“因為大逆不道啊!”羅信苦笑地說道。

黃錦心中就是一跳,心道,果然不隻是我一個人知道嘉靖帝壽元不久。連羅信都知道,想必陸柄,高拱和徐階也知道了。想到了陸柄,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因為他知道陸柄和他的境遇是一樣的,新帝不可能信任陸柄,將錦衣衛這個重要的部門交給陸柄,而且陸柄比他黃錦的境遇還要危險,因為他掌握著錦衣衛這個強大的力量,新帝必定要殺他。搖了搖頭,將陸柄從腦海中甩去,真誠地望著羅信道:

“不器,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局勢,想必也就不用我說為什麽會如此待你了吧?”

羅信默然不語,半響,見到羅信依舊不語,黃錦便長歎了一聲道:

“不器,我不求別的,隻求你在將來幫我一把。”

羅信這次沒有再沉默,而是開口凝聲道:“黃公公,我幫不了你太多,一個管家太忠心主人,當換了主人的時候,新主人是不會信任老管家的。我隻能夠盡力幫助你過上一個平常富翁的生活,不能夠幫你繼續擁有權力,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權利。”

黃錦的臉上就現出了激動之色道:“不器,老黃我不求其他,隻是這些我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羅信定定地望著他道:“你就這麽信任我?”

黃錦點頭道:“不器,如果你承諾將來幫我依舊保有權利,我反而不會相信你。而且,我也觀察過你,凡是你應允的事情,都盡力做到,所以我信任你,毫無保留地信任你。”

羅信展顏一笑道:“黃公公,如此說來,我們的合作關係已經開始了?”

“是,已經開始了。”黃錦的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好!”羅信的神色嚴肅了起來道:“既然我們是聯盟,那麽不器也就不客氣了。”

黃錦也識趣地說道:“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

“我希望黃公公能夠將皇宮之內的消息傳遞給我,特別是關於陛下的消息,他對朝中大臣的看法,對裕王的看法,對我的看法,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這沒有問題,但是我要如何才能夠將這些消息傳遞給你?”

“在京城東市有一個王記茶樓,茶樓的老板叫做王輝,你去和他說但使龍城飛將在,他回六宮粉黛無顏色,你便可以將消息傳遞給他。”

“不器,你這詩……”

羅信便笑道:“如此才會避免被人偶然蒙到。”

“說的也是!”黃錦哭笑不得地點頭道:“隻是這詩有些大逆不道啊!”

“嗬嗬……反正你知我知,沒有人會知道。”

“不說這個!”黃錦擺擺手道:“不器,我關心你如今的處境,正如我剛才所講的那樣,理財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這次在東南經營市舶司失敗了,陛下就有了殺你的借口,而你如今修建碼頭都停工了將近十天,這可不是好事。你有什麽困難,和老黃我說,我來幫你。”

“真的沒有什麽困難!”羅信搖頭道。

“不器,以如今我們兩個的關係,你可不要和我客氣。我相信我出馬,宋大年不敢不聽。”

“黃公公,我自有辦法。”

“你還有什麽辦法?”黃錦吹胡子瞪眼道:“你有辦法會碼頭停工?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我管定了,我現在就去知府衙門,咱家還就不信了,他敢不給我麵子。”

話落,也不再等羅信開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想著門外走去。

“黃公公……”羅信不由起身喚道。

“不器,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這也算是我老黃來到東南送給你的一份禮。”

羅信無奈地看著黃錦離去,臉上露出了苦笑,喃喃自語道:

“老黃啊老黃,你說你至於嗎!隻要你能夠做到將皇宮內的消息都給我傳遞出來,我羅信就已經非常感謝你了,定不負你。你由何必偏偏施恩於我?

隻是……

你不了解東南的官員,這些官員的膽子可是大得很,還真就未必給你麵子啊!你能夠看出來陛下活不了多久,我也能夠看出來,你以為宋大年他們會看不出來?他們此時還真的不太把你當回事啊!”

果然,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黃錦氣哼哼地回來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怔了一會兒,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重重地放下茶杯,坐在那裏不吱聲。羅信便含笑道:

“如何?

黃錦的臉上便現出了一絲尷尬道:“宋大年不在,說是出城查看莊稼了。別人品級太低,我也犯不上找他們。不器,你不要急,等明天,明天宋大年回來,我一定讓他老老實實地將修建碼頭的材料調撥給你。”

此時,羅信知道勸黃錦也沒有用,便隻好拱手道:“那就多謝黃公公了。”

第二天.

黃錦一大早就去知府衙門堵宋大年,卻被告知,宋大年沒有回來,可能從別的縣去了其他縣了。黃錦便問,何時能夠回來,卻被告知不知道。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宋大年是在躲他,隻要黃錦一天不離開東南,宋大年就一天不會杭州,讓黃錦不知道他在哪裏。

黃錦那個氣啊!但是卻毫無辦法,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市舶司,羅信將他迎進了書房。那黃金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

“欺人太甚!”

羅信平靜地給黃錦倒了一杯茶,如何坐回了椅子也不言語。看著羅信平靜的神色,黃錦便有些泄氣。他之所以如此積極地去幫助羅信,就是為了給羅信恩惠。他不想和羅信平等相交,總想讓羅信欠他人情,否則他的心中總是不托底。

“怎麽欺人太甚了?”羅信平靜地問道。

看著羅信此時平靜的神態,黃錦忽然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羅信仿佛變成了年輕時代的嘉靖帝,那個時候嘉靖帝也和羅信一樣的年輕,那個時候嘉靖帝初登大寶,那個時候嘉靖帝被朝堂士大夫壓製,他的旨意出不了皇宮,很多時候,他的旨意都被內閣封還,但是那個時候的嘉靖帝卻依舊平靜,就在這種平靜中解決了一個個在黃錦看來,就是無法解決的難題,解決掉了一個個敵人,終於開始了他的獨裁生涯。

黃錦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氣勢不知不覺地弱了下去,肩膀也耷拉了下來,腰都習慣地彎了下去,弱弱地問道:

“你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羅信淡淡地說道:“黃公公,難道你現在還想不通嗎?”

黃錦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此時被羅信提醒,不由靜下心來思索了起來,慢慢地,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然後臉色又變得蒼白,雙目之中流露出恐懼之色道:

“不器,你的意思是……他們也推測出陛下他……所以已經不把陛下和咱家放在眼裏?”

羅信默然片刻道:“不把陛下放在眼裏有些過了。”

黃錦失神兒地喃喃自語:“那就是不把咱家放在眼裏了,這要是陛下……那咱家還不被這些人整死?”

“砰!”黃錦的身形猛然站起,兩步就邁到了羅信的麵前,伸出手抓住羅信的胳膊,惶急地說道:

“不器,你可要救咱家!不器,你說什麽,咱家就做什麽,隻求不器幫咱家找一條活路。”

羅信抬起手拍了拍黃錦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然後站了起來,將黃金按在椅子上,然後落座才道:

“黃公公,如今我們已經是同盟,我自然會幫你。”

“謝謝,謝謝!”

“但是……”羅信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但是什麽?”黃錦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又站了起來。

“但是我得能夠活到那一天。”

黃錦自然是知道羅信說的活到那一天指的是哪一天,就是嘉靖帝死亡的那一天。如果嘉靖帝活的時候,將羅信給殺了,也就談不上羅信幫助黃錦了。黃錦聞聽之後,重重點頭道:

“咱家明白!咱家回宮之後,一定多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一定將皇宮內的消息,事無巨細低給你傳遞出來。”

“黃公公,你隻要能夠做到這些,就已經是幫我的大忙了。不器將來定不負你!”

黃錦豁然抬頭,定定地望著羅信道:“真的?”

羅信點點頭道:“我羅信從童聲開始,你可曾聽聞一件我說話不算數的事情?”

“沒有!”黃錦心中一鬆,朝著羅信躬身施禮道:“謝謝!”

羅信急忙扶起黃錦道:“黃公公,我們是相互幫忙,說不上誰謝誰。”

黃錦點點頭,坐了下去,又喝了一杯茶,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隨後眉宇之間又鎖上愁緒道:

“不器,你如今的局勢並不好,你要如何應付?”

“黃公公說的是碼頭?”

“是!”黃錦擔心地望著羅信道:“宋大年連我都不見,可見他下定決心要針對你,不器,如果你在東南栽了跟頭,你完了,我也就完了。”

“黃公公多慮了!”羅信含笑道:“我說過碼頭的事情隻是小事。”

“你真的能夠解決?”黃錦將信將疑低問道。

“當然!”羅信篤定低說道。

“那我回去之後,如何對陛下說?”

“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

“對!就是實話實說,當然也要捎帶上我的態度,告訴陛下,我認為碼頭停工隻是一件小事情。不會耽誤為陛下賺錢。”

“好!”黃錦點頭道:“那我明天就離開杭州回京。”

“到時候我送你。”

“好!”

黃錦離開了,回京城了。

這一天距離每月中旬還有三天。羅信突然撒出了大量的請柬,邀請東南各個世家豪門的家主赴宴。時間就是在當天晚上。

知府衙門。

世家豪門的家主匯聚在這裏,他們不知道羅信邀請他們赴宴的目的是什麽,便聚集在這裏合計商議。

陸鼎笑眯眯地望著宋大年道:“宋大人,聽說前些日子黃錦求見你多次,你都沒有見他?”

宋大年也笑眯眯地說道:“真是遺憾啊,我也想見黃公公一麵,隻是不湊巧的很,那個時候我正好下到了縣裏,失去了和黃公公見麵的機會,每次想起,都覺得遺憾。”

“嗬嗬嗬……”

眾人都笑了起來,待笑聲落盡,崔家家主言道:“你們說那羅信究竟賣的是什麽關子?碼頭就那麽停工,他也不著急,根本都不在知府衙門露一麵。剛開始市舶司還有人每日來催,現在倒好,市舶司的人也不來了,仿佛他就要放棄碼頭一般。而在這個時候,他卻邀請我們赴宴。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邀請宋大人赴宴嗎?對了,宋大人,羅信可邀請了你?”

“沒有!”宋大年搖頭笑道:“看看邀請的人中沒有一個是官員,這說明他這次邀請的就是東南世家豪門的家主。”

“這是為什麽?難道是……他想要我們捐款?”

眾人神色一愣,繼而都思索了起來,隨後便一個個紛紛點頭,認為羅信的目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向他們捐款。

陸鼎笑道:“如果羅信真的想要我們為市舶司捐款,作為東南的世家豪門,我們一定要響應,我今晚就會帶著銀子前去,如果羅大人開口,我一定第一個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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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