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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感謝杯中情懷同學(100),騰寬同學的打賞!

羅信的眼前就浮現出一個瘦弱的中年書生模樣,那是幾個月前,在爭水文鬥之後,他來老師家學習的時候碰到的。n∈n∈,.隻是那個時候老師隻是給他介紹了一下,說是京師來的人,便再也沒有說什麽。難道今日之事和那個肖姓文士有關,便點點頭道:

“學生記得。”

“他是徐階的幕僚。”

羅信就是一驚:“徐大學士?”

“是!”

羅信默然,這個等級有些高啊!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能參乎得起嗎?

“他來請為師出仕,而且已經給為師爭取了官位。”

羅信依舊默然,這應該是好事,但是如今的氣氛卻又絕對不是好事的樣子,看來今日的事情就與老師出仕的事情有關。

“為師已經答應了,但是……就在前幾日你二伯父突然被抓了起來。”

“抓了起來?”羅信的心中就是一驚。

“嗚嗚嗚……”陸庭江的妻子和女兒又哭了起來。

陸庭芳卻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這還要從邊關的事情說起,今年邊關時而發生衝突,局勢變得緊張起來。你知道你二伯是做布匹生意,和北方也有著生意往來。但是就在上次往北方送貨的時候,貨中被查出有違禁物品。”

“違禁物品?”

“鐵器!”陸庭芳的口中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鐵器?”

羅信心中大驚,鐵器可是大明嚴禁運送出關的東西,那可是殺頭的罪名,更何況如今邊關局勢緊張?

這……二伯父怎麽敢做出此等事?

“但是,你二伯父根本就沒有往關外運送鐵器!”陸庭芳凝聲道。

“什麽?”

羅信失聲驚呼,身上就驚出了一層細汗,他相信老師不會欺騙他,而且憑著陸庭江的家業,也犯不上販賣鐵器,獲取這種暴利。如此說來就是有人栽贓嫁禍了。

“二伯父如今在哪裏?”

“晉陽府大牢。”

“沒有押解進京?”

“沒有!”

羅信的目光就是一凝,半響道:“蹊蹺!”

陸庭芳的眼中便露出了一絲欣慰,坐在羅信對麵的那個青年臉上便現出了一絲驚訝。當初他都沒有想到此事蹊蹺,而是經過大伯的提醒才想到。沒有想到對麵的羅信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到,真是不愧神童之名啊!

“老師您?”

陸庭芳便對著陸備道:“子越,你和信兒說說。”

“是!”陸備應了一聲,然後望著羅信道:“在父親被抓走的當天,我就趕往了晉陽府。求見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之前我也見過多次,而且知府大人也接見了我。我奉上了二十萬兩寶鈔,但是知府大人並沒有收,後來我又求見知府大人,願意用半數家產換取父親的性命,但是知府大人也就沒有點頭。”

“第三次是我去的!”陸庭芳接過了話頭道:“知府隱約的提醒我,想要二弟安然無恙,我必須做到兩點。第一,將陸家織造無償割讓,第二。不能夠出仕。”

“好大的胃口!”羅信心中暗道,看來陷害陸家的人不簡單啊!

“信兒,你知道我當初是為什麽被罷官的嗎?”

羅信搖頭道:“不知!”

“那是因為我上折子參了一個人。”

“參了一個人?”

“是!”

“誰?”

“嚴嵩!”

羅信便感覺到後背發涼,一股冷意從尾椎像是過電一般地直竄到腦際,頭皮都發麻。

嚴嵩他太了解了,深為皇帝寵信。一方麵是因為他青詞寫的好,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善理財,青詞為皇帝喜愛,理財為皇帝倚重。所以說,得罪了嚴嵩和得罪了皇帝沒有什麽區別。

老師的膽子夠大啊!

羅信的腦子裏迅速地思索著。當初老師因為參了嚴嵩而被罷官。熟知後世曆史的他自然是知道嚴嵩的那些事,別看徐階將女兒嫁給了嚴嵩的兒子嚴世蕃,但是最後搞掉嚴嵩的就是徐階。徐階讓老師出仕,就是想要老師去當他徐階的槍對付嚴嵩。

羅信對徐階的這種做法沒有氣憤。也沒有意外,他知道徐階是一個極其心機深重的人。為了達成政治目的,他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出來。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人情,有的隻是棋子,一切人都是他的棋子。

而嚴嵩則是應該發現了陸庭芳將要出仕,他怎麽可能讓陸庭芳出仕?

在他看來上次隻是讓陸庭芳罷官。這已經是仁慈的事情了。而且他對於陸庭芳這種士林中人,除了罷官也確實沒有其它太好的辦法。

但是,陸庭芳在被罷官之後竟然敢再出仕,這就不是嚴嵩一黨能夠容忍的了。他們勢必要給陸庭芳一個嚴重的教訓,讓他徹底斷了出仕的心思。

所以這次他們就通過栽贓的手段將陸庭江給抓了起來,如果你陸庭芳敢出仕,嚴嵩一黨就敢吞並了陸庭江的織造和殺了陸庭江,如果陸庭芳表示自己再也不出仕,那就放了陸庭江,但是陸家的織造也保不住,得交出來。

這一方麵警告了陸庭芳,另一方麵恐怕嚴嵩一黨早就眼紅陸家的織造,之前隻是沒有機會,這次趁著機會一舉拿下。

“怎麽?怕了?”看到羅信一直沒有言語,陸庭芳便淡淡地說道。

羅信便一個激靈從沉思中驚醒,說實話他對嚴嵩和徐階都沒有什麽好看法。如果隻是他們兩個鬥,羅信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但是……

如今這是把他給拉進來了啊!

無論羅信管不管,怕不怕,他都脫不開,因為他是陸庭芳的學生。如果在這個時候他敢背師而逃,他便會被士林唾棄。陸庭芳可不是他的座師,而是手把手教導他的真正老師,這個時代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當即搖頭道:

“沒什麽可怕的。”

“噢?”陸庭芳的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你就不怕牽連到你未來的仕途?或者你根本就不會通過科考?”

羅信便笑道:“他也未必就能夠做到真正的權傾朝野。再說,老師一定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唉,為師也有些舉棋不定啊!”陸庭芳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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