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叫聲傳來,我頓時就是渾身汗毛一豎,當下也是越眾而過,快速衝到跟前來。卻見到那個小沙彌桑日勒卻是被一團雲霧給托了起來。

被拋在空中的小沙彌尖叫一聲,而身邊的黃文興這伸手過去,一把將他給抓住。

還好黃文興抓得及時,因為就在剛剛騰空而起的那一刹那,卻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將桑日勒給朝著洞頂之上吸去,這使得他整個人倒立而起,豎直向上,而在那洞頂之上。則有一處碗口大的孔洞,有“颼颼”的風往裏麵猛灌。

這風洞隻作用於一個區域,而沒有站在那個範圍的黃文興,則根本不受影響。

黃文興將小沙彌給緊緊抓住,而旁邊的人則趕緊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其拉了回來,等桑日勒落地的時候,我瞧見即便是黃文興,也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可見那風眼的力量,並不算弱。

瞧見我走到跟前來,幾個施救的人紛紛往旁邊站開,衝著我點頭招呼:“陳司長!”

我擺了擺手。讓眾人不要拘謹,然後問黃文興道:“這是什麽?”

黃文興拉著小沙彌來到一個安全位置,然後凝重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上一回來這裏的向導告訴我們,這個叫做輪回洞,有的在上麵,有的在下麵,有的在通道兩側,隻要一被吸入其中,就會墮入輪回,再無影蹤——我們有兩個兄弟就是被吸入其中,再也沒有瞧見過……”

我點頭,拍了拍小沙彌的肩膀道:“小心點,別著急。”

作為沙加公主廟坐師的弟子。能夠被派到這兒來做向導的,桑日勒應該是對這兒比較熟悉的,他居然落入那輪回洞的範圍之內,倒是讓人有些奇怪。

似乎感覺到了我心頭的疑問,驚魂未定的桑日勒指著前方說道:“盯貓,大盯貓!”

我詫異,看向了黃文興,而他也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小沙彌在說些什麽。

桑日勒的漢語算不得流利,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表達,好在旁邊西南局的寧綢出言說道:“他是在說蜻蜓。剛才看到了很大的蜻蜓……”

蜻蜓?

我側著腦袋想了一下,這洞子裏倘若說有蝙蝠,我或許還會相信,但是說到蜻蜓,這兒又不是水邊,黑不拉幾的洞子裏,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玩意兒?

難道是幻覺?

我沒有多言,吩咐眾人小心一點,前往要順著前人的腳步前行,然後催促隊伍繼續向前。

再次出發,我沒有落在末尾,而是走在了第一批次裏,緊緊地跟隨著桑日勒和黃文興兩人前行,而這時張勵耘走到了我的身邊來,附耳說道:“老大,那件事情,我交代給曾老了,讓他來辦。”

張勵耘跟我說的事情,是盤查門口那對白塔之事,盡管我大致地看了一眼,感覺並無古怪,不過終究心有不安。

隻可惜擋著桑日勒三個喇嘛,要不然直接就將其給拆了。

那兩座塔可是那個神秘消失的苯教所立,而說不定他們此刻就退守在這地底巨穴之中,即便是翻個底兒朝天,那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不過為了照顧向導們的情緒,我倒也不會明擺著做,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再往前行,如同剛才那般的輪回東果然就多了起來。

不過這玩意雖然凶險,但是隻要小心一點兒,不要太過於馬虎,就不會深陷其中,而有著桑日勒和黃文興兩人的帶路,隊伍倒也沒有發生什麽問題。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然而當我們接近一個比較寬闊的洞穴之時,突然前麵又傳來了先前的那種“嗡、嗡”聲。

“盯貓,大盯貓!”

桑日勒大聲地叫著,縱身朝著前麵追了過去,我下意識地大聲喊道:“被追,回來!”

然而那家夥卻仿佛像是被勾了魂一般,居然直接就衝進了裏麵的洞穴裏。

我衝到跟前來,瞧見黃文興追著桑日勒向前跑,喊住他,讓他小心,黃文興回頭對我說道:“沒事的,裏麵沒有輪回洞,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洞子,從裏麵往左拐,就能夠到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

他縱身衝進了裏麵,而我則回過頭來,讓七劍約束大家的行動,不要慌張,而我也跟著衝了進去。

一入洞中,無邊無際的“嗡、嗡”傳入耳邊,接著我瞧見麵前的洞子裏,有著無數放著紫色光芒的複眼,當下也是心頭一麻,下意識地伸出手,擋在了跟前。

啊……

又是一聲尖叫,這一次同樣是來自於桑日勒的口中。

不過這一回並不是什麽輪回洞,還真的是無數的蜻蜓,不過這蜻蜓與我們尋常所見的並不一樣,它們擁有者巨大的紫色複眼、咀嚼式口器和兩對翅膀,修長的尾腹部呈現出碧綠的顏色,雙翅在空中扇動,發出“嗡、嗡”的響聲。

而它們與外麵蜻蜓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大。

在我們麵前的這些蜻蜓,最小的有二十幾公分,而大的,則有足足半米長。

平日裏隻有手指粗細的蜻蜓陡然間變得這般巨大,給人的觀感那是難以言敘的,別的不說,就光那由上萬顆小眼組成的紫色複眼,與其對視,就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而這些巨大的蜻蜓,遍布了整個洞穴,到處飛舞,讓人看著就直生雞皮疙瘩。

這些巨大的蜻蜓顯然並不是什麽好客的善良之輩,而桑日勒之所以尖叫,則是因為有數十隻巨型蜻蜓張著恐怖的口器,朝著他這兒咬了過來。

桑日勒修為不算差,不過卻沒有拚鬥的意識,隻知道往後麵躲開。

就在他即將被一眾恐怖的巨型蜻蜓給蠶食之時,旁邊的黃文興果斷出手,伸手拿出一根長鞭,微微一抖,上麵居然躥出了冉冉烈焰,而他猛然一揚手,便將前麵的好幾隻給直接抽落在地去。

鞭子上的火焰並非有假,它一旦沾染到了那蜻蜓的油質翅膀上,立刻蔓延開來,將這蜻蜓給燒得上下翻滾,一陣焦臭。

本來那些巨型蜻蜓還是隻有一小部分胡亂攻擊,而黃文興這一出手,洞穴裏麵的蜻蜓立刻同仇敵愾,一窩蜂地朝著他撲了過去,將他所在的地方給圍得滿滿當當。

而有的沒有能夠擠入,一雙紫色的複眼轉動,又朝著我們這邊撲騰過來。

有一隻超過半米長的巨大蜻蜓呼嘯著,朝我撲來,我沒有動手,靜靜地打量著這種原本不曾留意的飛蟲,而我旁邊立刻伸出兩把劍來,一左一右,將其給攔截了住。

我左邊是布魚,右邊是小白狐兒,兩人都是行家裏手,倒也沒有能夠讓其近身。

砰!

這蜻蜓重重跌落在地,我往後退了一步,瞧見這蟲子的屍身之上,有綠色的粘液緩緩流了出來,氣味十分難聞。

鬼鬼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了我的跟前來,我指著地上這玩意問她道:“認識這東西麽?”

鬼鬼翻了一下白眼,回答道:“你逗我呢,這是蜻蜓,誰不知道?”

我被她的回答嗆到了,咳咳兩下,方才說道:“我當然知道它是蜻蜓,隻不過這玩意為什麽會這麽大,你能夠給我解釋麽?”

鬼鬼聳了聳肩吧,而這時黃文興拽著桑日勒回來,對我說道:“陳司長,這東西我們在下麵曾經見到過,它的尾部有一根硬刺,上麵有毒,我們好幾個弟兄就是吃過了這玩意的虧。隻不過不知道這東西居然跑到了上麵來……”

下麵的東西?

聽到黃文興的解釋,我皺起了眉頭來。

看來在這並沒有多久的時間裏,下麵的東西居然就知道蔓延上來了,而倘若此番我們出師不利,恐怕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古怪玩意,會流竄到上麵去。

洞穴裏麵蜻蜓肆虐,到處飛舞,用尾部的那個尖刺和鋒利的口器攻擊,大家紛紛掏出兵器格擋,一時間喧鬧不已。

這些巨型蜻蜓對我們的危害有限,不過倘若一直花時間在對抗這玩意的身上,倒是有些損傷士氣,我觀察了一下,平平地推出了一掌。

深淵三法,魔威!

氣息陡發,無數凶猛的巨型蜻蜓仿佛感受到了天敵一般,渾身就是一顫,離我近的,直接栽落下來,而離得遠的,則畏之如虎,紛紛退開,而隨著這氣息往外蔓延,這些巨型蜻蜓則紛紛朝著左側的一處通道飛了過去。

我這一手,技驚四座,眾人紛紛歎服,一時間馬屁如潮。

我沒有理會大家的稱讚,而是指著那些巨型蜻蜓飛去的通道,對黃文興說道:“通向地底巨穴的隧道,就在那兒?”

黃文興一臉敬畏地看著我說道:“對,就在那裏。”

我點頭,淡然說道:“帶路!”

大部隊追隨著巨型蜻蜓的末尾進入,來到了一處滿是符文壁畫的石室之中,卻見在角落裏有一處散發著陰寒氣息的醜陋裂縫,無數巨型蜻蜓爭先恐後地朝著那裏麵擠進去。

我看著那裂縫,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感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