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平衡,並不是想要分化張勵耘的權力,而是分擔子。

要知道,並不是時時都有大案要案等著我們處理。一年裏麵,數得上來的場麵也沒有幾起,很少會有像之前那般全隊出動的事件發生。

一般來說,除了比較重大的案件之外,三五人反而是最適合的結構,人多了,不但擁擠,反而會相互影響。

從茶荏巴錯歸來之後,我決定退居於幕後,必然要將接近二十人的特勤一組給劃分開來,至少要分成兩個小隊。

這樣一分,問題就來了。那就是誰來領頭。

張勵耘在我離開特勤一組的日子裏,一直都是臨時的負責人,他自然得占一個位置,而另外一個人,就比較考究我的想法了。

若是按照資曆來說的話,特勤一組沒有人能夠比與我一起進組的小白狐兒更加有資格。

那小妞兒進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小蘿莉。

不過小白狐兒一來是修為大損,二來則是性格並不適合獨當一麵,與她有著同樣問題的還有布魚,這個憨厚的家夥,更喜歡聽人發號施令。

這樣算下來,我就不得不從七劍其他成員裏麵來選人了。

白合性子剛烈急躁,朱雪婷又太過於溫婉,董仲明這個人其實也還不錯,就是有一點兒沒有主見。更適合秘書或者助理之類的職務。

這樣一算。林齊鳴這個集訓營的第一名,就拔高了起來。

他這個人的性子比較隨和,粗中有細,又比較講義氣,在七劍裏麵,跟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在那些預備隊員的心中,也有一定的分量,所以讓他來另帶一隊,也是挺不錯的選擇。

將大框架給搭好之後,我與特勤一組的每一個人都進行過深入的交流,保證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能夠有最好的發揮。

而剩下來的,則就是一個比較長時間的磨合了。

安排好了這些,我便將手中的事情放手下去,讓張勵耘和林齊鳴去辦事,而我則從繁重的任務裏解脫了出來。

對於我的決定,宋司長是表達支持意見的。

事實上,最近這段時間裏來,案件再也沒有之前發生的那般頻繁。而各大區分局經過精兵簡政之後,組建起來的精幹行動組,也逐漸承擔起了一部分我們的責任來。

脫離了繁重的任務,我其實也並沒有多清閑,因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我牽頭去做。

那就是之前跟王總局那邊敲定好了的基金會項目。

對於別的事情來說,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王總局已經知道了這一筆啟動資金的來曆,不過對於這種事情,見慣世事的他表現出了“難得糊塗”的態度,倒也沒有太多的計較,而是派了幾個總局後勤部的幹事,過來與我協商搭建事宜。

這幾個幹事都屬於實幹派的那種,而不是機關裏麵混出來的老油子,而慈元閣那邊收到這個消息,也表達出了強烈的合作意願來。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賺多少錢,都抵不過有這麽一個官方背景來得重要。

方鴻謹當即表示,說每年都會投入一筆定額資金,以維持這個基金會的良性運作,並且會聘請相關方麵的專業人士,對此進行監督。

王總局對這事兒表現出了十分積極的態度。

這也側麵證明了宗教局所屬的秘密戰線,其危險程度實在是有些大,盡管上麵也有一些撫恤,但是能夠給這些為了國家和人民安寧的戰友們多一些補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時間在慢慢流逝,基金會的框架也陸陸續續地搭建了起來,而特勤一組的兩隊人馬,也磨合得很快。

那些新加入特勤一組的預備成員們,已經能夠融合進了這個團隊裏麵來。

這裏麵的每一個人,我都會對他們進行指導。

這事兒,曾經做過茅山大師兄和華東神學院教導主任的我倒也駕輕就熟,沒有太多的難度。

在我和七劍的影響著,這些人的修為都得到了普遍的提高。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越來越少的露麵了,慢慢地消失在了許多人的視野之中去。

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為我開始消化成就巫體所帶來的好處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在通過總局檔案室,查閱相關的文檔,開始研究如何用碧落魂珠來煉就分身的事宜。

我至今沒有忘記康克由死去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的事情。

如果我能夠煉就分身,讓這分身渡劫,我或許就能夠逃脫十八劫的製裁,成為一個尋常普通的人。

這事兒自然是千難萬難,要不然當初康克由也不可能費盡那麽多的心血。

然而我卻是鬥誌昂揚,因為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將這纏繞了我一生的劫難給掙脫去,到了那個時候,我家包子,就可以姓陳,而我則可以光明正大地讓她叫我“父親”了。

而不是現如今按照字輩來拍的師侄子。

而且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可以與小顏師妹名正言順地在一起生活,想父母了,就回老家多待一段時間,也不用擔心他們突然生出許多事端,離我而去。

然而盡管此刻的我,對於力量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但是想要將心魔給轉移到那碧落魂珠之上,還是有一些坎坷。

意識的問題,遠比身體要來得難許多。

但是經過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我已經能夠把那顆碧落魂珠熔煉得如同我的身體器官了一般。

假以時日,我或許能夠將它給幻化出另外一個陳誌程來。

就在我沉寂下來的時候,特勤三組的趙承風,卻是在屢屢出擊,不斷地建立新功。

他北上南下,爭鋒在前,不斷地破獲了好幾起大案子,並且順藤摸瓜,牽出了好幾個級別比較高的邪端組織來,並且將九九年起就不斷鬧事兒的那個團體,北方的基地給包了餃子,圍剿了所謂的四大護法、八大金剛,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給送進了白城子裏去。

趙承風之所以能夠這般出風頭,離不開龍虎山在江湖上給他援應的關係,不過事兒辦得漂亮了,總局屢屢受到上級誇讚,眾人的臉上都有光。

這件事情特勤一組基本上都沒有參與,後期拉網的時候,被指派去布控合圍的時候,也被派到了最外圍的位置。

在那樣的位置裏,別說功勞,就連苦勞,都不如別人顯要。

張勵耘和林齊鳴跑到我這兒來埋怨,說趙承風和他後麵的人,吃相也太難看了,自己吃肉,連點兒湯,都沒有給我們留下,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

對於他們的抱怨,我隻是笑笑,也沒有多說話。

因為我知道,趙承風之所以突然崛起,這般積極,主要還是因為感受到了我的壓力。

現如今總局行動處的情況,一組屬於最璀璨的那顆星星,沒有誰能夠比一組有更多的功勳和戰績,二組因為黃養神的失蹤而陷入停滯,盡管後來又調了一名京西的修行豪門家族子弟來就職,又重新整頓,但終究還是沉寂了下去,四組是青城山的王朋,穩紮穩打,不顯山不露水,而唯獨有他趙承風的三組,最有資格爭功。

往日別人將我和趙承風並列,說我們兩個名字裏麵都有一個“城”的發音,故而名叫“黑手雙城”。

後來趙承風嫌這名字不好聽,沒有應下,反而被傳出“袖手雙城”的名頭來。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隨著我陸續闖出了偌大的名氣來,他開始逐漸以與我並列而為榮,甚至害怕大家隻知道總局有這麽一個黑手雙城,不知道還有一個袖手雙城在。

所以他終於忍不住出手了,而這事兒可是他與龍虎山處心積慮的功勞,哪裏會分給我們半點兒?

但在我心中,對於那個基本上隻會耍嘴皮子的組織並沒看上眼。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心腹之患,永遠是不說話的那幫人。

比如邪靈教。

這個才是真正有可能顛覆時局的對手,也是值得我們尊重的敵人。

趙承風跳得很歡,不斷有戰果傳來,眾人為他歡呼雀躍,拍手稱讚,而我則大隱隱於市,安心地做著我的事情。

人的記性從來都不是很好,隨著趙承風不斷地嶄露頭角,大家開始對這一位冉冉升起的人物評頭論足,認為他已經能夠與龍虎山的三大巨頭並列,成為總局裏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至於陳誌程……

對了,自他從那地底裏千辛萬苦地跑回來之後,就沉寂了許多,有任務也基本上是手下的人去出,難道他在地底受了傷,行動不便了?

許多人這般猜測著,而我則從來都不解釋。

人們開始追逐著新的英雄,而趙承風也因為戰績累累,被提拔了上來,與我並列一起,成為了行動處的副職領導。

我的心靜如止水,絲毫不為外物所動,甚至很久都沒有出過手了。

一直等到了零四年的年初,張勵耘領導的小隊在浙東省的舟山群島出任務時出了岔子,甚至造成人員損失之後,我方才重新奔赴了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