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鍵盤下麵找到的紙上有兩幅畫,一幅畫左上是“十”,右上是“二”,下麵有兩長的橫線,整個圖案裏有一條豎線和五條橫線,所有橫線都是平行的;另一幅畫上是個釘在十字架上的嬰兒,畫畫的人功底不錯,筆畫不多,卻能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周魚看了一眼就繼續去對付那幾隻鬼魂了,謎題的難度總體來說不算高,但是得具備多方麵的知識,就像“美人魚的荷包”,誰知道是指鰩魚的卵?誰知道鰩魚的卵是長方形的?不知道的人估計一輩子都沒辦法解出來。

這個謎題裏有十字架,似乎和宗教有關,如果新月或光源在的話應該能提供一些線索。

聶莎也陷入了思考,被周魚拉著跑上五樓。

用執念來影響環境的嚐試失敗了,或許是執念不夠的關係,教學樓的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都沒有什麽變化,但也不是完全沒用,一直注視著聶莎的幾個鬼魂終於開始看他,並且對他有了攻擊**。

這是好事,因為鬼魂動作較慢,開啟【遲緩】後更是慢得幾乎像靜止一樣,引它們攻擊自己,聶莎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發現謎題。

值得注意的還有鬼魂的停頓,停頓有好處也有壞處,由於不知道它們停頓的時間,可能會被引一下,錯過躲避的最好時機,或被別的鬼魂打到,鬼魂速度較慢,但是力量太大,有種琦玉老師的感覺,挨一下可能就掛了。

好處是如何能試出來它們為什麽會停頓,把停頓的時間延長,就能讓鬼魂靜止不動了。

而且這個方法和零力、夢符無關,在月城和別的藤條夢境裏也能使用。

聶莎在一邊翻桌子一邊思考謎題,不時把紙條拿出來看一下,用手指頭跟著畫左邊那幅畫上的線條。

“是8!”跑到第三間教室,她眼睛一亮,開口說道。

“八?為什麽?”周魚站在教室門口,看著漸漸靠近的鬼魂,好奇的問道。

“十字架上的嬰兒,指的是宗教裏的‘原罪’,也就是我們生下來就帶著的罪,之後犯下的罪行是‘本罪’,都是源於原罪的,天主教裏的原罪指的就是七宗罪,如果隻有十字架上的嬰兒,那麽答案就是7。”聶莎一邊翻椅子一邊解釋道,她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

“但是有左邊那些線,所以不是七,那些線是什麽意思?”周魚知道線條才是難點。

“那是抽象的希臘國旗,希臘國旗是藍白兩色的,如果把藍色看成背景色,剩下的白線就是左上角一個十字,四條橫線,天主教的七宗罪是從希臘神學中的八種惡行衍變而來的,所以答案是8。”聶莎有些自豪的說道。

“厲害,你這知識量略豐富啊。”周魚回過頭,視線鎖定了漸漸靠近的馬濤。

“解謎的遊戲玩多了,就會關注這些可有可無的豆知識,難的不是解謎,而是出謎題,我們一直都是這麽玩的……”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夥伴們,聶莎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馬濤成功的被周魚吸引住了,拿著那把金屬米尺向他劈來砍去,嘲諷臉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隻是嘲諷得略艱難,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做到,否則馬濤會立即轉向聶莎。

集中注意力又正好是周魚的弱項。

第四個謎題解開,那個胖子終於出現了,嘴裏長滿了長長的尖牙,嘴角裂開,嘴巴張得很大,尖牙的牙縫裏還殘留著一些皮膚或肉絲。

“我好餓……聶莎,讓我吃了你吧……”他張著大嘴向聶莎跑去,速度竟然不慢。

有四隻鬼魂追著,逃跑變得十分艱難,周魚還沒有掌握吸引仇恨的技巧,目前還隻能以逃跑為主。

聶莎看起來有些累了,翻找的速度明顯減慢,又不能在一間教室裏停留太久,找了一個小時,還沒找到五樓的謎題。

“你想想辦法吧,不是和尚嗎?念經有沒有用?”聶莎扶著一張桌子,皺著眉對周魚說道。

“早試過了,沒用。”周魚也挺急,四個都這樣了,再來兩個,他們非被堵住打死不可。

“那怎麽辦?現在已經沒空找謎題……”聶莎話沒說完,又被周魚拉了出去。

“你有什麽好主意?”周魚忽然想到,聶莎是織夢人,她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或許能想出點什麽來。

“我?唔……火行不行?鬼好像怕光。”聶莎想了想說道。

“好主意!”周魚一拍大腿,看了一圈,又道:“可是那個矮子不在,他有打火機。”

“他是我們中最聰明的,出的謎題最難,一般都在最後。”聶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周魚歎了口氣,真希望有人能夠幫他,可找不到人,能幫他的恐怕隻有暗月了。

暗月很強,強到了可怕的地步,還能硬闖藤條夢境,他一定有辦法對付這上結鬼魂,可是上次說了,在周魚拿到十個夢符之前是不會再出現的,現在才有八個夢符,指望不上。

暗月不可能出現,但一想到他,周魚就想到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暗月的話說得不明不白,大概是說命運曆史是不會改變的,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改變,狩夢人要維護織夢人原本的命運,哪怕是親自動手。

所以周魚才會親手砍瘸了北條敬司。

但是他到現在都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做個夢而已,扯什麽命運?莫非做夢還能改變現實世界的命運不成?在那之後,暗月也沒有再對此事做過說明,周魚對這些東西印象也不深,現在回憶起來,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狩夢人要維護織夢人原本的命運,哪怕親自動手,也就是說不動手,織夢人的命運就改變了?那麽狩夢人是不是能改變織夢人的命運?不扯現實世界,至少是改變夢境裏的命運?”

想到這一點,他忽然對聶莎說道:“我覺得老師辦公室裏應該會有打火機,不可能所有老師都不抽煙吧?就算不抽煙,也會把從學生那裏沒收來的打火機放在辦公室裏。”

夢境是聶莎的,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會不會對夢境造成影響,在教師辦公室裏製造出打火機來呢?

聶莎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有可能,去找找?順便找謎題。”

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受了新月所說的“清明夢”的啟發,周魚覺得織夢人應該會對特殊夢境產生影響,雖然這是一個有自己運行規則的“真實”世界,但在織夢人看不到、沒有任何夢境角色的地方,多出來一個打火機算不算是違反世界運行規則?

就像在現實世界裏,出現了透視、瞬移、隱身之類的能力,世界也並沒有因此而改變,該怎麽運行還是怎麽運行,說不定現實世界裏,每天都會有一些東西因為人的意念而出現或消失,隻是發生在沒人能看到、沒有攝像頭能拍到的地方。

“好像問題變得很哲學了,精神、意識或理念影響物質,物質依賴意識存在,不就是唯心主義的基本理念嗎?我這還不是主觀唯心或客觀唯心,而是……實用唯心?”在前往教師辦公室的路上,周魚這樣想道。

依然是他守在辦公室門口,聶莎進去翻找,辦公室隻有一扇門,但裏麵空間大,而且有拚在一起的桌椅,是不錯的障礙物,就算鬼魂能夠破壞,也會被這些障礙拖慢,能讓他們逃出去。

“找到了!”聶莎翻了沒多久,就從一個辦公桌的抽屜裏找出了一個一次性打火機。

居然真的有?

周魚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吃驚,他不知道這個打火機是原先就有的還是因為聶莎的意誌而生成的,如果是生成的,那以豈不是連火箭筒……不對,那東西不可能存在於學校,不合理。

沒空想那麽多,他立即拿著打火機和幾本書來到辦公室門口,用打火機點燃。

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周魚又搬過來幾把椅子放在火上,椅子也很快燒著了,然後是門。

事先已經把離門較近的東西搬開了,火勢沒有蔓延,並且真的阻止住了那些鬼魂。

鬼魂都沒能突破火障,在門口不停的遊走,它們不敢去觸碰火焰,偶然碰到也會立即退開,就連馬濤手中的米尺也是一樣。

“哈哈,你果然聰明,想到了用火這個辦法。”周魚高興的大笑了幾聲。

“可是我們怎麽出去?”聶莎也高興起來,這下就不用到處逃跑,可以專心尋找謎題了。

“有武器就不用怕它們了。”周魚開始做火把。

謎題不在辦公室裏麵,二人踢開仍在燃燒的椅子,揮舞著火把走出去,回到了教室。

教室裏有很多桌子,做火門更是容易。

終於,在第四間教室,周魚找到了謎題。

這一次的謎題看起來很簡單,也是畫在一張紙上的,上麵一個開口較大的胖“v”,中間一個開口較小的瘦“v”,最下麵是一條橫線,僅此而已,沒有更多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