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突然受到重擊的龍侍發出一聲詭異尖刻的叫喊,那種淒厲程度足以比擬枉死多年的孤魂野鬼。而這隻醜陋猙獰的怪物也發動了反擊。

隻見它整個身軀猛地往船下一撞,激起水流的劇烈波動,令整個摩尼亞赫號上都感覺得到不穩和搖晃。

“快發動引擎!快!不然我們隻能當做海麵上的活靶子!”

龍德施泰特大聲地嘶吼起來,顯然這位前執行部精英的豐富經驗並不是放著好看的,隨著他的命令下達,摩尼亞赫號也開始以一個“z”字形的軌跡在水上開始靈活移動。

這艘船當初設計時是按照驅逐艦的規格設計,不論是排水量還是可搭載火力單位數目都不是那種普通的拖船能比的。

“停止火力覆蓋!江水會削弱子彈威力,我們的彈藥儲量也不多,所以務必要保證每一發子彈都盡量落到實處!”

下達第二條命令的同時,龍德施泰特也精準地預判到龍侍的出水位置,扣動狙擊槍一發入魂,濺起好幾片碎裂的龍鱗和血花。

墨瑟沒空去管船上卡塞爾學院的人如何如何——畢竟不論他們的戰術和執行力有多強,受過怎樣專業的訓練,力量的差距就那麽直接地擺在那裏,原著中他們也是付出了幾乎全滅的代價才僥幸剿殺龍侍。

因此,這場戰局的勝負其實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砰——”

重重的一聲撞擊,墨瑟得手後一個不慎被龍侍的尾巴掃中,粗壯有力的尾部還長有錘狀的骨質層,這更大地增強了破壞能力。隻見他整個人飛撞在了純鋼的甲板上滾出十多餘米,這一擊的勢大力沉甚至連甲板都微微凹陷了幾分。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混血種,隻怕收了這一擊後內髒必然破裂大出血,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然而還沒等周遭人的眼神從看死人的歎息轉換過來,他便立刻一骨碌爬起來麵向海麵衝鋒、就好像剛剛隻是龍侍給他撓了個癢,留下身後那些一個個端著槍表情凝固的專員。

黑光病毒帶來的好處有很多,比如說墨瑟的身體內部其實都是由黑光病毒和各種黑光病毒的衍生物組成的,像什麽對普通人來說十分致命的骨折、內出血、震蕩對他完全沒什麽影響——甚至根本不會發生。

隻有流血,或者肢體被切下、破壞,才能夠對他造成有效殺傷。

嘴角彎出一道表示興奮的弧度,他仿佛閃電般從甲板的一側奔向另一側,速度之快甚至掛起了一陣不算小的風。

“嗚——”

龍侍刺耳難聽的叫聲在不停的前進過程中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滂沱暴雨也一定程度混淆了視覺和聽覺,可惜在脈衝感知的情況下那就是上帝視角+透視,在瞅準了龍侍前進的方向後,墨瑟毫不猶豫地往空中一躍。

頗有幾分智慧的龍侍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墨瑟剛剛好達到完全浮空狀態時,它將半個身體都探出了水麵。

可能是因為龍類和蛇類多少有點類似,龍侍這一擊選擇的是將上下顎開合到最大、接近80°的駭人程度,槍火所帶來的閃光照亮了它血盆大口中那差互交錯的根根獠牙,有些發黃但仍不掩其鋒利。

一般來說,戰鬥從來都是下盤越穩、越紮實越好,高手戰鬥最忌諱的就是騰空——因為空中無法借力,無法變向。可以說,隻要身體懸空了,那麽一身的大半力量基本就廢了。

以龍侍不低的戰鬥智慧自然深諳此事,因此這一擊幾乎是帶著它的全部力量和信心。

可惜落空了。

就那麽兩段輕輕鬆鬆的空中衝刺,墨瑟便成功完成了一個變向,而龍侍在驚駭之餘,也看到一隻黑色厚重的拳頭在它眼前不斷放大、放大、放大……

“砰——”

又是一聲巨響,龍德施泰特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暗紅色的人影就從空中狠狠砸在了甲板上。盡管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同樣的情況,但這次似乎摔地格外淒慘。

甲板真真切切地凹陷下去了五六厘米,同時墨瑟也在甲板上滾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身上被鮮血染透,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龍侍的血,暗紅色的衛衣和麵具也碎裂了不少。

看起來頗有威懾力的黑色雙臂此刻因為卸力而變成扭曲奇怪的形狀,脊椎部位也有些錯位感,在空中還彌漫著一股摩擦產熱而生出的奇怪燒焦味。

“……還不錯的感覺。”

墨瑟淡然地說出了這句讓在場所有專員都有點心驚肉跳的話,隨即再次站了起來。

雙臂用力一震恢複原位,同時也“哢”地將突出的脊椎按回去。身上彌漫出許多細小到幾乎不可見的觸絲將鮮血回收,順便修補衣物。差不多在十秒鍾內完成一切,看起來就像滿血複活一樣。

不難發現,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無疑都是在說“你絕對開掛了吧!”。

“龍侍已經被激怒了,所以所有人務必都要小心。既然是處於同一戰線的,那麽我也不希望看到有太多的傷亡。”

這次傷害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麽輕,好在依然沒有傷及根本,所以他可以淡靜的去提醒一下那些發愣的專員。

受了一次重創的龍侍沒有立刻再冒頭上來,不過若有若無的哀嚎聲更加地淒厲,脈衝感知傳回來的龍侍圖像也顯得它越發憤怒和暴躁,在水中不斷地轉著圈子,狂暴地**尾巴。

墨瑟毫不在意地握了握拳頭,似乎還在回味剛才一拳打爆龍眼的感覺——不得不說,那種高濃度的龍血實在是太過誘人了,光是接觸一下、全身的黑光病毒就發來了興奮的**感,果然無論怎麽想都覺得一定會很有營養啊~

“你……到底是什麽?”

受形勢危急所迫,龍德施泰特並沒有對墨瑟的行為和來曆做出什麽質疑,但是親眼目睹了兩次駭人的恢複後,他覺得自己不得不這麽一問。

“我?”麵具底下那張平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同樣的迷茫,不過很快便被戲謔和愜意所掩蓋。

“嗯,你們叫我雷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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