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說他們到底……”
塞爾瑪一手舉著望遠鏡盯住江麵，一手拿著一把小手槍，怎麽看怎麽一副打醬油的樣子——相比之下雙眼死死盯著狙擊槍目鏡、手臂肌肉絲毫不放鬆的龍德施泰特，就頗有一種硬漢的鐵血形象。
他沒有吭聲，隻是示意慌亂的塞爾瑪安靜。
開始行動之前，大家還時不時可以開幾句玩笑，聊一聊平時的一些趣事，可墨瑟公布了情況之後，氣氛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畢竟他們可能可以一個人打七八個普通人，可是十多個他們加起來也不未必夠水下那家夥兩三下的。次代種血統的龍類，這是執行部很多年都沒有碰到過的大危險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了雨水，槍支似乎格外地沉重。
“報告船長！聲呐的掃描發現有巨大不明生物正在快速靠近，疑似龍類！速度……速度已經突破了五十節！”
多虧了好幾個船員被安排一直守在聲呐旁邊，這使得摩尼亞赫號對龍侍的襲擊有了充足的反應時間。這項報告一出，拉開槍栓的聲響此起彼伏。
“砰——”
緊接著是一聲強力的破水聲，卻是逃命的墨瑟挾著兩人衝出長江躍到船上。這突然的舉動差點就挑斷了眾人緊張的神經，好幾個家夥甚至都走火射擊了幾槍，好在沒有傷到三人。
“他們沒事？”
到底還是精英，龍德施泰特依然保持著瞄準江麵的姿勢，隻是抽空問了句情況。
“沒事，隻是被水衝擊得暈過去了。另外，你們的狀態太緊張，不適合戰鬥。這一點應該不用我來教你們吧？”墨瑟將被水‘衝擊昏迷’的兩人放在甲板上，並且將亞紀身上裝著康斯坦丁胚胎的骨殖瓶解下吩咐妥善保管。他抖了抖身上的水，同時還不斷地用脈衝感知探查水下的實時動靜。
確實，過度的緊張會導致人的反應在危急時刻反而要慢上那麽零點幾秒，這種常識作為卡塞爾學院畢業的學生不可能會不知道。
“沒辦法，這種大場麵很久都沒有過了啊。”
龍德施泰特苦笑一下，這幾年他已經初步轉為學院煉金機械學授課的教授，這個由武職到文職的過渡已經趨於尾聲，再過個半年就可以卸下執行部的重任、完滿結束他屠龍生涯的最危險時刻——可惜夔門計劃還是把經驗豐富的他抽調過來作為負責人。
說實話，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向以前一樣與生死邊緣貼的如此之近了。
“再辛苦一下吧，說不定過十二個小時你們就在卡塞爾學院開慶功會了呢？”墨瑟不鹹不淡地安慰了一句，同時暗想自己是不是立了一個不太好的flag。脈衝感知傳回的影像越來越逼近，這讓他不得不伏低身體準備戰鬥。
“等下聽我指揮，我說開火的時候，你們就立刻……開火！”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脈衝感知所檢測的龍侍影像就立刻加快了速度朝著摩尼亞赫號衝來，看那架勢似乎是準備打一個措手不及並奪回骨殖瓶。而隨著墨瑟的指揮，摩尼亞赫號上的專員們也立刻展開了有力的攻擊。
不得不說，可能單體戰鬥力他們都不怎麽樣，但是畢竟是一群受過絕對專業課程訓練的混血種，齊射起來不光有足夠的威力、還可以通過精密計算的輪換來保持持久的火力覆蓋。
沒來得及冒頭的龍侍似乎被這當頭一棒打得有點懵，不過這家夥的智力水平還很不錯，在不少子彈讓它吃痛的時候便潛遊了下去準備再換個方向突襲。
“停一陣，敵人已經下潛了一個不低的深度，現在射擊沒有威力反而會浪費子彈。等下再聽我指令攻擊。”墨瑟示意後又是一片換彈夾的聲音響起，還夾雜著幾個家夥興奮的低呼。可能是因為旗開得勝，不少人對這個詭異的家夥多少有了點信心。
“先說好，等下進攻的時候我負責造成殺傷，你們注意掩護和妨礙就好。”
這句在旁人看來怎麽看怎麽囂張的話果然掀起了一陣議論的熱潮，每個人都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看著他，有甚者都覺得這家夥是不是開了個玩笑或者還沒吃藥。
連龍德施泰特也皺了皺眉，顯然他並不相信墨瑟有什麽本事能夠給那種體型異常龐大的龍侍造成什麽什麽威脅。
就好像一個平日裏你覺得很厲害的散打高手突然跳出來說，“我能一個人拆掉一輛主戰坦克，不信現在就拆給你們看”……嗯，精神病院的電話是多少來著？
“如果你們不相信，馬上我就可以證明給你們……我去！這家夥又來了！這邊開火！”
又是話說到一半龍侍便發動了攻擊，這讓他有點懷疑這貨是不是有打斷別人說話的壞習慣。
不管墨瑟到底行不行，至少一眾專員還是很敬業地端起自己的槍支展開了凶猛的射擊。可是這次龍侍卻沒有被擊退了，反而迎著槍林彈雨而上，看上去不奪回骨殖瓶誓不罷休。
“砰——”
一個巨大的黑影破出江麵，四濺開的水花仿佛讓大雨更加猛烈了好幾個層次，船隻的一陣不穩也衝倒了好幾個船員。
在不那麽明亮的月光下還是可以看見它青色的鱗片，沿脊椎一路向上生長的醜陋猙獰的骨刺，和那一雙仿佛噴吐著鬼氣的駭人金色巨瞳。在這種突然的現身下，有幾個人甚至都呆呆地停下了射擊。
“畜孽——接我一拳！”
墨瑟很有武俠風範地大吼一聲，同時身形如利箭般飛射而出，在空中、手臂處的黑光病毒劇烈地活化，一層厚厚的角質層覆蓋了整隻手臂，五指變化為粗大便於抓取和握拳的四根手指，肌肉組織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他攥著拳頭狠狠地將暴躁的力量印在了龍侍那顆醜陋猙獰的腦袋上，將它的頭連同脖頸都打得後仰許多，堅韌如斯的鱗片也防禦不了這沛然大力的碾壓，紛紛碎裂飛濺開來。
腥黑的龍血沾染在他身上，其中高濃度的龍類基因和豐富的‘營養’讓他久違地產生了一種嗜血的食欲。
——幹掉這個家夥，我應該能夠強大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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