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晨。

溫度剛剛好的陽光給整座卡塞爾學院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一些早起的學生們已經用完早餐、談笑風生地走在石子路上,而那些身材魁梧的各種前特戰部隊的校工們則忙碌著修補昨天自由一日給建築物造成的傷痕——不過看起來似乎他們有點不知道從何下手。

而整個學院的學生中血統階級最高的s級學生路明非同學,正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叼著一片麵包急匆匆地跑向圖書館。

“呼,呼——”

在眾多高端精英學子或詫異、或嬉笑的目光下,體育全項廢柴路明非一陣土狗式的瘋跑、終於在3e考試開始之前趕到了考場。

“喲,熊貓你好~”

剛剛撞進二樓的教室,坐在桌上晃著雙腿的諾諾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她眯著雙眼打量著這個狼狽的家夥,聳了聳肩:“想必那些對你這位s級學生抱有很大期望的人,看到你這副樣子估計就得失望到姥姥家了。”

“啊,哈哈……”

路明非隻能幹笑幾聲,順便還小心地舔幹淨嘴邊幾粒剩下的麵包屑。

不過諾諾盯了他一會兒之後,突然輕輕從桌子上跳了下來,雙手放到在他的衣服上,溫柔而認真地開始整理起來。

一種獨特的氣息和溫熱撲麵而來,幾縷發絲輕輕擦過他的臉頰,而幾乎隻要低下頭路明非就會和她的腦袋碰在一起。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心中那種癢癢的感覺真是令人欲罷不能。

嘛,雖說,路明非現在整個人都完全僵住了。

“嗯,現在還勉強像個樣。”諾諾皺著眉頭依然有些不滿意,這種熟悉的挑剔神情不由得又讓他想起了那個衰到爆的文學社畢業聚會,趕來救場的她宛若手持刀劍的天使降臨,光芒四射耀人。

“這就當你為我報仇的謝禮了~”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在視察自己的小弟一樣,然後扭頭轉身離開。

她的脾性和作風都十分與“小巫女”這個名號相符,做完這有些**的舉動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隻留下路明非一個人還傻傻地站在原地,腦子裏不斷重放剛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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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就像是一首老歌,偶爾回想起來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墨瑟緩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少有的,他沒有在做各種戰鬥訓練模擬、或者針對記憶中的劇情盤算一些精巧的計劃,而隻是在單純享受這種悠閑的時光。

認真算來,龍族前傳係列的世界他總共待了接近半年、然後在龍族一劇情開始前也過了又三年的學校生活,這些時間加起來似乎也不夠他在原來的世界大學畢業。不過他所做過的事情的宏偉程度,可以說是無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

暗算毀滅一座軍事基地,和數架戰鬥機正麵硬抗,單挑n隻低級死侍和不少高級死侍、最後直麵【奧丁】,被一發入魂……

雖然,這些也都沒有那麽多好自傲的,畢竟這一身的黑光病毒不過是那個不知道為什麽腦洞大開的偉大存在、和那個有點奇怪的係統所賦予的。

[嘀——本係統提醒宿主,那位偉大存在的腦洞並不會突然大開,因為那位偉大存在的腦洞一直都是最大的。另外,本係統一點也不奇怪,隻是想做一個安靜的好係統。]

難得的,已經有幾個月沒吭過聲的係統發話了。

‘額……你這算是吐槽嗎?不會是惡意賣萌吧?’

墨瑟正好清閑,身邊又沒有其他的人,遂索性一屁股坐在一邊的草坪,在腦中與係統溝通起來。

[嘀——宿主居然到現在還能保留一定的幽默細胞,這一點本係統表示讚許。]

‘關於這一點,好像我的幽默細胞和逗比精神確實都流失了不少的樣子?’

稍微回想一下,虐殺原形一裏a哥就一直沒笑過,從開頭到結尾一路殺了一大票敵人,原本的溫和性格轉化為的暴虐、連他妹妹黛娜(dana·mercer)都感到十分畏懼。

至於虐殺原形二嘛,鹵蛋叔那始終憤怒的表情和一路殘殺過去的作風,簡直就沒有比他更殘忍的了……

再至於他自己,似乎真的很少開玩笑了。

[嘀——宿主不必太過擔心,經過本係統的專業評證,這種變化是有利於宿主的行事和達成心願的。]

‘但願嘍~’

墨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他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感覺就一直很好——基因衝突大血崩的那幾天不算。

先哲赫拉克利特曾說過,“天地眾生無一停駐,萬物川流不息”。變化已經開始,隨著時光的流逝更顯棱角,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時間的打磨下將他想要改變的稍稍推離軌跡即可。三年的二次高中時光,他從根本上改變了陳雯雯相關事件的發展。

然而現在還隻是一個開始,他這根堅硬的撬棍才剛剛插入裂縫,真正的發力還沒有開始。一旦開始,那必定是如阿基米德的幻想一般撬動地球。

‘另外,係統啊,現在我的行動有什麽需要注意或者限製的地方嗎?’

[嘀——前傳世界中的限製隻是因為世界構成還不夠穩定,目前這個問題已經完美修複。比起這個,宿主不擔心3e考試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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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考試,全稱,血統評定考試。這是入學必定要參加的一項考試,同時因為它決定了你的血統等級評定,所以也就決定了你整個卡塞爾學院生活乃至以後的命運。

零靜靜地推開門,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也是穿著一身卡塞爾學院的校服,隻不過她將長袖外套脫了下來掛著椅子上,露出她在裏麵穿著的一件低領白色t恤。

脖頸的曲線宛若順暢流淌的溪流,一直到略顯骨感瘦弱的鎖骨才堪堪停止;肌膚清澈透明,那淡金色的發絲仿佛琺琅的金質掐絲一般。

所有在教室裏等待考試開始的學生們都被她的這種美麗給驚豔到了,低聲議論的聲音都變得更加不可聞——而她隻是目無焦距地環視了教室一眼,便將身體端坐成筆直,盯著空氣發起了呆。

3e考試在她眼裏不過就隻是一個過場的形式,血統這種東西,如果真要評定,零都有自信壓過s級之上不少。還是在不爆血的情況下。

隻是她至今也沒忘卻她的血統是如何而來的,也不覺得這是一個什麽很好很有用的東西。若真要說用處,那麽就是讓她變得不那麽脆弱容易死亡,也不那麽抗拒和害怕死亡。

大雪,寒冰,呼嘯而過的恐怖,徹底隱沒在爆炸與煙塵中的黑色身影,詭詐的低語和金色的雙瞳。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零感覺到了一絲熟悉但又不那麽有威力的氣息——那應該就是路明非吧?或者說,零號的另一種形態?

她並沒有回頭去看。零號當年對她所做的事在現在看來並不過分,相反,盡管那個人已經不再了、可零號依然還堅持著那個交易條款,最後又以讓她做他的手下的代價來換取一個容身之所和必需的照顧。不過,這都不能代表什麽,因為雙方無論誰都清楚,她是完全可以一個人生存下去的。

就像那開在北極的罌粟,不論姿態是盛開還是枯萎,都會頑強地存活。

不過經常性地懷念往事,那是老人才有的習慣吧?零稍稍眨了眨眼,並沒有阻斷那些泛黃但依舊清晰的記憶片段的上湧。

隻是最終,在她的腦海中拚湊成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拚湊成了那個她一直都沒能理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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