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家庭 六零年代好家庭

要說土地改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全國解放之前,那都是地主有地,貧民租地,等成立了新國家後,領導帶著人民群眾分田地。

51年土改分了田地,打倒了地主階級,家家戶戶都種上了自己的土地,可惜時間沒持續太久,58年成立合作社,全國上下都吃食堂搞集體,包括之前分的田地,家裏開發的自留地都被人民公社做主收了上去,由人民大隊統一管理,統一種植。

大家夥兒交了土地,開開心心的吃起了食堂,後來公社食堂沒開幾天因為農閑,又不開火了,每家家裏的自留地重新放了下來。

當然,這些兒下放的自留地都是位於房前屋後屬於自己院子的地方,像開在田間地頭的自留地,都衝公種了莊稼,是返不回來的。

而且哪怕是房前屋後,自留地的歸屬權還是公家的,辦食堂的時候青菜都被食堂薅去做菜,農閑的時候在還給他們,還是因為公社集體實在沒了糧食。

眼下這年月,家裏大人孩子還多,一大堆人總不能就指著發下來的那幾個地瓜幹,粗糧吃飽肚子不餓死吧。

為了安撫鄉親百姓,上頭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的將“不能見煙,不能摘苗”的標語無視,最終默認鄉親百姓可以種些兒蔬菜填飽肚子。

像是如今,食堂沒開火,菜地裏的菜歸個人,周家村家家戶戶種的最多的便是能耐寒抗凍的油菜和菠菜,不僅好養活還耐吃抗餓。

這好事放在其它村子,哪怕上頭鬆了口,前門後院能種青菜,老實巴交的百姓也隻敢種高產的蘿卜土豆豆角,像什麽菠菜,黃瓜,西紅柿等小資菜苗,那是死都不會碰的,種的話會被打上資產階級的標簽。

“寧要社會主義草,不要資本主義苗”,鼎鼎大名的口號就是這個時候傳出來的。

在58,59年最嚴種的時候,哪怕在河邊地頭或自家牆根底下種上兩棵,也是要被村裏的檢查隊帶頭給鏟掉的。

不過眼下還好,像是菠菜啥的資本主義苗種,周家村家家戶戶都種,哪怕是奸壞奸壞的新任大隊書記王會立一家,家裏婆娘也跟著種了兩壟。

周家村距離紅旗鎮比較遠,上頭對他們考察的沒周圍幾個村子那麽嚴實,村民種了,村委會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糊弄過去,日子過的倒是比其它村子好上一些。

打開緊插的木欄房門,周靜被外邊呼嘯的冷風凍的一個哆嗦,身上好容易積攢起來的熱死跑了個幹淨。

埋頭理了理身上這件有些兒寬大薄撚,緊了緊破爛的棉襖,周靜衝著手哈了哈氣,瑟瑟的把雙手插進了袖子裏。

憑著自己的記憶加上她媽給她的科普,周靜看著眼前那間間低矮的土培房,將他們老周家的人物一點一點的對應上去。

因著她爺奶周成江李書還在的緣故,他們老周家沒有分家,刨除去正在外邊部隊當兵的小叔和已經嫁出去的大姑,眼前狹小的四合院子裏一共住了四戶人家。

房子是坐北朝南的方位,從東北角落的大門進來便能睜眼看到他爺奶那敞亮大氣的三間紅磚房,當然,說的紅磚房沒有後世誇張,隻是紅磚打的地基,門牆和房梁都是麥稈泥土混著沙土做的。

整個周家村都是這個建造,若是周靜沒記錯的話,眼下蓋房用的的紅磚都是需要上頭批條才能從磚窯往回拉的,不僅貴還麻煩,就三間瓦房的地基,這還是她因為她爺的親大哥是村長,他家沾光走親戚得來的。

她爺奶旁邊緊挨著的就是準備給他小叔娶媳婦用的小三間房,不過建的不太好,包括地基也都是山間常見的石塊的泥胚房,房梁用的柳樹,沒有榆樹的結實。

正麵的六間房一字排開,房前用柵欄圍了一個簡易的圍牆,裏邊是她奶養了好幾年的三隻老母雞,豬圈修在房間左側麵的地方,上頭還蓋了一個簡易的稻草棚用來遮風擋雨,眼下豬圈裏的豬都殺了,空著沒用上。

至於她奶的菜地,被放在了房屋後院,約莫有兩分地的樣子,和她家地裏種的一樣,油菜,菠菜,順便還有幾壟過冬留種的大蔥。

除開正對門的六間房子,院子的東西兩側也被她爺奶蓋了偏房,她大爺周和貴和她爸周和睦就住對麵。

對了,她爸這一世的名字叫做周和睦,除了她爸的名字加了一個外,剩下他們娘三的名字都沒啥變化,周靜也是感慨天意如此。

東西偏房都是三間房的構式,當初蓋得時候她奶挺有遠見的,那個時候還沒出現什麽高級集體,家家戶戶蓋房子都要自己種樹攢木料當房梁,她奶為了蓋房子,直接把家門口養的幾顆粗壯的楊樹,榆樹都給砍了,最後蓋她小叔的房子的時候,不得不用柳樹將就。

房子蓋完就迎來了組成高級合作社消息,各家的牲口,家畜,田地都上交給了國家,就連蓋房子用的實誠木料,也隻能向大隊打申請報告,花錢購買,這直接導致了村裏其它想蓋房子的家庭因為缺錢或土地難批的緣故,隻能住在小小的房間裏,大人孩子都擠在一起,幹啥都不方便,簡直苦不堪言。

如此一看,周靜簡直佩服她奶的未雨綢繆,最起碼他們一大家子都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擠在一個房間裏生活。

隻要想到那種一個房間,中間隻隔著一個簾子,炕頭兩邊各住一戶人家的情況,她就嚇得直打冷顫兒,簡直太恐怖,不敢想不敢想。

周家院子不大,尤其她大伯家和她家先後都起了偏房,門前簡單的圍了柵欄,柵欄一攔,將院子的空地截出了大半兒,隻留了從大門口到各家門口用來走道能有一人寬點的地,尤其是院子外邊還時不時有兩顆杏樹,李子,梨樹擋著,哎呦,簡直擠的沒眼看。

他們家在前院種了幾壟青菜,加上後院還有半分多的自留地,倒是供的上屋裏吃的速度,眼下糧食不夠吃,家家戶戶全指著菜地裏的青菜頂飽。

前院的菜地能有十壟左右,此時菜地裏剛長出嫩葉的油菜正軟趴趴的趴在地裏打著蔫,碧清色的葉子上還有些兒泛黃,長的也不如後世的鮮嫩。

順著之前薅過的半壟開始,周靜薅了有小十顆的模樣便住了手,曲著身子蹲在菜地裏頭,周靜歪著頭想了想,不知道靈泉對這菜有什麽用處沒有?

畢竟,油菜不也是植物?

想到這裏,周靜扭過頭,冷靜的觀察了眼周圍的環境,嗯,很好沒有人!

她慢慢的轉過身子,臉衝門身體衝外,隨後慢慢的伸出手,用意念將那一米寬靈泉水小心翼翼的從靈泉中灑出來。

如同小拇指粗細的小水柱順著周靜的手指的方向,澆在了眼前的菜地裏,花了幾分鍾,周靜用靈泉水澆了能有一壟半的油菜,她決定明天用這一壟半的油菜和剩下的油菜做對比,以此來判斷空間靈泉的正確用法用量。

跟做小偷一樣,周靜手裏拿著新薅下來的油菜,急匆匆的跑回了屋,之後沒兩分鍾,她又拎著一桶涼水跑了出來。

用靈泉水澆完地,她突然感覺不妥。

哎呦,看著那片明顯澆過的油菜,要是靈泉長的好,像裏寫的似的,一天就能比一旁高出一大截子,明天一早被別人看出異樣咋辦。

不行!她剛穿越,必須的小心點兒!

周靜蹭蹭蹭的又跑了出來,大刀闊斧的用一桶水將剩下的幾壟油菜澆完,看著已經變成一般水漬漬模樣的菜地,周靜心滿意足的提著水捎回了屋。

此時的周靜絲毫沒想到,同是澆水的一片菜地,若是出現兩個模樣,不是更驚悚!

外屋地與裏屋一牆之隔,因為地方大寬敞,尤其外地前後都安著透著風的大木門,倒是沒屋裏那般兒黑。

掀開那塊用破舊稻草紮好的門簾,袁麗看清了外地的模樣,哎呦喂,屋子不小,就是太空了,沒啥好東西。

緊挨著房屋的牆角,袁麗左手邊放著一個黑色大肚的瓦缸,高度能有成人半人高,大肚形的裏邊蓄滿了清涼的井水,瓦崗缸口用高粱竿訂好的圓形鍋蓋半蓋,目的是防止房梁落下塵土,這裏裝著一家人幾天的生活用水。

原本他們老周家院子裏是有一口井水的,後來因著災荒原因,井不出水,荒了之後就被周成河給填上了,如今李書院子的雞架裏,還留著填完後剩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