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三魂七魄遭受重創, 神魂俱裂,七竅溢出殷紅鮮血,他忍著疼痛抱起身下的夔。

夔雖然沒有被天雷直接傷到, 但也被餘威震到, 氣息奄奄,眉目間的裂痕越發濃重。

幸好, 還不至於魂飛魄散。

懿德緊緊握住夔的手, 想起來初見時,夔牽著他的手,帶他回瀛洲島的場景。那個時候, 他覺得夔的手很大, 很溫暖,現在卻覺得夔的手很小,很涼。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長得那麽大了。

“夔, 你怎麽樣?”

夔慢慢抬起頭看向懿德, 他先前對懿德說了那麽多嘲諷的話,便是不想讓懿德再為他做什麽。

懿德為他複活阿虎, 他們之間便已經兩清了。

可沒有想到, 懿德竟然又為他擋下了天雷。

夔眼中滴淚, 笑著道,“懿德, 何苦呢?我的罪該由我自己去承擔。”

懿德搖搖頭, 隻抱緊夔不再言語。

遠處, 阿虎看著這個場景, 表情透露出些惘然, 他如剛出生的孩子, 對這整個世界都充滿好奇。心底有一點痛,但卻不知道為何痛,他亦不知道這是他和夔這一世最後一次見麵。

而伯陵早已麵色如水,眼神靜靜的看著審刑台上的二人。曆劫歸位時以為這一世他和懿德終於能修成正果,現在卻發現還不如不歸位。這樣至少他還以為懿德是愛著自己的。

其實仔細想想,曾經他和懿德也非戀人關係,隻是天界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

那時懿德好像對仆人夔的情感就有些異樣……

司瀾沒想到懿德竟是這般原因仙隕的,心情不禁有些複雜,興許在來冥界這趟路上,昊微早已料到這一切,所以昊微才能如此沉下氣來。

想到這,司瀾落到昊微肩上,用著僅有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今日的局麵?”

昊微淡淡道,“嗯。”

審刑台上,鬼羅刹一臉糾結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還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仙君會以身犯險為惡鬼擋下了雷擊。

鬼羅刹問向薛融,“殿下,此事該如何處理?”

薛融看了一眼遠處的昊微和司瀾二人,抬手讓人將夔和懿德抬下審刑台。

夔的責罰已經降下來,雖然被懿德擋住,但亦算是贖了罪。

懿德氣息比夔更弱,靠在夔的懷裏,眼中焦距一點點散開。夔則抱著懿德,低下頭,眼淚一滴滴落在懿德懷中。

阿虎似乎挪動了下腳步,似乎想要上前,卻被伯陵攔住。

眾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二人,二人周身升起點點白色星光,浮動在半空中,星光散去後,夔的身體化作透明狀。

從審刑台上活下來的厲鬼,是要入輪回道,再世為人。

兩隻鬼差站到夔身後,送夔去投胎,夔鬆開懷中的懿德,眼中已恢複平靜,一步步離開。

阿虎目光一直追隨著夔,慢慢攏起眉心,像個小孩子般,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夔……”

在夔的身影即將消失時,阿虎口裏忽然冒出這麽個字,聲音細弱如蚊,但夔卻聽到了。

夔身影頓了下,終究是沒有轉身。

這一世的人和事,就永遠留在了這一世。

他不敢再多去看,怕多看一眼就舍不得。

伯陵目送夔離開後,這才走向懿德,懿德受天雷之擊,神魂俱裂,應是也要入輪回之道曆劫。但此刻懿德的魂魄卻被封禁在肉身內,無法出來。

伯陵感受著封印上的氣息,發現竟然是來自於昊微之手,刹那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與其說是他們算計了昊微,不如說昊微陛下從一開始也在算計他們,所謂來瀛洲島來休養,實則便是要……要懿德的性命。

常人以為懿德的本體是一把劍,但與懿德熟悉的人皆知道,那把劍不是一把普通的劍,是天道的那截尾指。夔,則是那截尾指上曾經殘留的梵嶼的鮮血。

伯陵苦笑了下,本以為他至少還能給懿德收個屍,現在發現懿德死了,連屍身都不屬於他。

他悵然站起身,走向審刑台。

“伯陵……”司瀾忍不住出聲喊著伯陵的名字,伯陵恍若未聞,繼續走向審刑台。他報了生辰八字,念著自己所做的錯事,靜靜站在審刑台上,等待懲罰,審刑台上空突降一道紫電,徑直劈向伯陵的右手臂。

伯陵的右臂頓時被生生折斷,骨節處傳來焚燒般的灼熱感,痛得他麵色發白,唇角止不住顫動。

這是在懲罰他取了司瀾的鮮血。

司瀾見狀咂了咂舌,靠到昊微的腦袋上,“伯陵有點傻。”他若不上審刑台,他們也不會逼他去受罰,他卻偏偏要受這個苦。

還有,取血這事沒有他亦能完成,他卻非要幫這個忙。

也不知道懿德那人到底是有什麽魅力,竟然能讓伯陵和夔都那麽愛他。

昊微忽然開口道,“你知道伯陵的真身是什麽?”

“是什麽?”

“是劍鞘。”

“……”司瀾。

所以劍鞘愛上了劍,劍卻愛上了它身上所留下來的一滴血?

這當真是有夠離奇的。

司瀾心中不無感慨一聲,視線移到懿德身上,隻見昊微抬手施法,下一瞬懿德便化作本體模樣,是一把五尺長劍。興許這長劍後來落到梵嶼手中,經過雕琢,劍體看起來透徹幽亮,劍柄精美細致,就算不知這劍是天道的尾指,也光看這外表能猜得出來此劍為非凡之品。

司瀾忍不住落到長劍上,仔細打量著,這截尾指應是天道故意留下來製衡天道之子,後來經過十萬年歲月更迭,如今卻恰好能製衡神皇。

他心中有些喜悅,拿了這把劍,以後便誰也不怕了。

他激動咕咕出聲,繞著劍飛了兩圈,然後才掏出乾坤袋,將長劍放進去。等將劍放進去後,抬起頭恰好與伯陵仙君對上視線。

他頓時有些尷尬,有種偷別人老公被人發現的錯覺。

伯陵一步步緩緩走過來,麵上掛著慘淡的笑,“懿德他,還有機會入輪回嗎?”

司瀾點頭,“嗯。”等到不需要這把劍了,就會讓懿德再入輪回。

“那就好。”伯陵擦拭掉嘴角的血漬,看著一旁神思恍惚的阿虎,帶著阿虎離開。

懿德若是再入輪回,應該還有機會遇到夔,甚至還有機會與夔相愛。

而伯陵糾纏了那麽多年已經累了,這一次不想再等懿德了,他打算送阿虎會瀛洲島後,自己便回縉雲山閉關修煉,不再入世。

……

大殿內,鬼羅刹和鬼差們也離開了,高座之上現在隻剩下薛融。

薛融施法落到昊微麵前,行著禮,“昊微陛下。”昊微來冥界時隱藏了氣息,似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是以剛剛眾鬼都在時,薛融並未過來行禮。

“嗯。”昊微應了一聲,將司瀾捉到懷中,“吾尚有事,改日再聊。”

“陛下且慢。”薛融目光落到司瀾身上,又道,“臣想單獨跟它聊聊。”

昊微聞言,眼神微微一沉,瞄了一眼懷中的司瀾,司瀾卻沒察覺到不對勁,聽到薛融這話,連忙撲棱翅膀飛到遠處。

薛融邁著步子緊隨其後。

昊微看著這一人一鳥遠去的背影,眼神更陰沉了。

一個魔尊,一個冥王,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說悄悄話,是不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們就不怕被扣上帽子抓起來嗎?

嗬嗬。

這點距離,他施個法便能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麽,但他還是沒有施法,隻繃著個臉,單手附在身後,露出一副生人勿近模樣。

司瀾大概料到薛融要同自己說什麽,當年他曾大鬧冥界,也沒有尋到他娘的魂魄,最後被他爹捉回魔界,挨了一頓臭罵。

“司瀾殿下,吾查過生死簿,未曾在上麵找到令母的魂魄,便命冥府引路人調查當年一事,發現令母死後,魂魄並未來到冥界,而是被令父私藏了起來。”

司瀾難以置信睜大眼睛,兩隻翅膀僵在半空中,他娘的魂魄被他爹給私藏了起來?

當年他爹將他捉出冥界後,責怪他不懂事,說他娘都死了,他還要去纏他娘魂魄,不給他娘自由。

他那時被說的自責極了,覺得自己的確太自私,娘親既然已經去世了,那麽以後便是別人的娘親,他不應該去霸占。

卻沒想到說這麽多冠冕堂皇之詞教育他的人,竟然私底下悄悄將他娘的魂魄藏起來了。

“……”司瀾。

薛融又道,“生死簿中查到,在令父去世後,令母和令父的魂魄一同入輪回道了。”

“……”司瀾。

詭計多端的司少尋。

藏著他娘的魂魄就算了,死了還帶著一起投胎,估摸著就是為了再續前緣。

“薛融殿下,那生死簿中是否記載我娘親和父親投胎為何人了?”

“雖然生死簿中記載了令父令母轉世投胎的信息,隻是此事為機密,恕我難以告訴你。”

司瀾聞言沒有強求薛融,得知他爹娘現在可能在某個地方轉世了,沒準已經在此結為婚侶,甚至兩人這一世不知道生了多少個孩子,司瀾心裏不禁冒出幾分唏噓,幾分釋懷。

唯獨可惜的是,這一世他娘到死都不知道他爹愛她。

他爹也是到死都不知道,他娘愛他。

司瀾告別薛融,飛向昊微,昊微此刻仿佛被一股低氣壓籠罩住,麵容難看得很。

司瀾沒有注意到昊微的冷臉,他身形縮成麻雀大小,窩在昊微懷裏,此刻滿腦子都是瀛洲島的事情。

那玉無瑕現身瀛洲島就為了送須臾燈給夔嗎?千裏迢迢來做好事?

不對,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麽被他們給忽略掉了。

司瀾想著瀛洲島的位置,位於東海之上,神界和人界交界處。玄靈門則是天界和人界交界處,大甬山是魔界和人界交界處。

這三處地方,均與人界掛鉤,實在是蹊蹺到有些可怕。

司瀾抬起頭,恰好看到昊微的一截緊繃的下頜線條,詢問著話,“陛下,玉無瑕為何要將須臾燈送給夔?是不是背後在謀劃什麽?”不知不自覺中,在他眼裏昊微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了,每次遇到不解的事,便問向昊微。

昊微這才低下頭,睞了一眼他,又淡淡移開視線。

“應是如此。”

“……”話說了等於沒說。

司瀾這才察覺到昊微情緒不太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真龍向來性子不穩定。

他又道,“若按照這個規律,下一次出事的地方可能是妖界和人界交界處,也有可能是鬼界和人界交界處……早知如此就該和薛融再聊一會兒,問問他鬼界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昊微氣息頓了一瞬,“你和薛融關係,倒是挺好的。”

“對啊。”司瀾沒多想,如實道,“大概在九百年前,我在鬼界……找我娘親的魂魄時遇到過薛融。那時候薛融還不是冥王,隻是個小野鬼,我見他被人欺負,就順手幫了他一把。”

多年以後冥界易主,他聽聞那位新上任的冥王名字為薛融,才知曉當年隨手救下來的小野鬼後來竟然那麽有出息,成為了冥王。

“隻是這樣?”昊微收斂了臉上的幾分陰沉。

“嗯,這是第二次見麵。”司瀾說完話,隱約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抬頭再瞄了一眼昊微。

他剛剛那副冷淡的樣子,是……吃醋了?

好像誰跟他走近了,多說幾句話,昊微就臉色垮下來,表情難看。

司瀾覺得,自上次一別後,昊微就對他態度大轉變。

他想不通他為何變化,也懶得想,興許是鮮血被抽走後,他精神又差了,腦袋犯困,便窩在昊微懷中,閉上眼睛。

昊微還想要說什麽,低下頭發現他竟然在懷中睡著了,不由愣了愣,唇角失笑。

手指輕輕落到司瀾的額頭上,觸碰到那點溫順柔軟的羽毛。爾後,指腹緩慢落到司瀾緊閉的眼睛上。

他其實,挺喜歡現在這樣的司瀾,小小的,正好被他揣在懷中,隻獨屬於他一個人。

可是這樣對司瀾不公平,他理應屬於更廣闊更自由的世界。

眨眼間,兩人回到魔界,落在逐雲峰之上。

離開的這幾日,逐雲峰那個奇怪的活動依然在熱火朝天進行著,男男女女圍在山腰處,仿佛在參加什麽競技比賽。

不過今日這男魔女魔們,看起來要比昊微前幾日見的質量高。

昊微隱藏住氣息,走上前,宋氏兄弟此刻坐在高座正中間處,身旁兩側還坐了其他幾位峰主,眾人表情各異望著擂台上正努力表演才藝的魔們。

吹著魔笛的女魔離開後,便是身段妖嬈,舉止魅惑的魅魔上場。這魅魔上來就表演了一個拋飛眼,頓時惹得台下眾魔們心花怒放。

“魅魔如音都出山了,咱們還能有什麽優勢?”

“別怕,聽說這次名額有十八個。”

“那十八個也不一定輪得到我啊,唉……”

昊微眉頭微微凝起,這什麽活動大張旗鼓下來,居然隻選十八個人……

“這位兄弟怎麽瞧著麵生?沒在前幾輪看到你。”一旁的牛魔看到昊微,忍不住詫異說著話。

昊微這般長身玉立,麵容俊美的男子,若是在前幾輪出現過,肯定已經引起轟動了。

“前幾輪?前幾輪什麽?”

“前幾輪選妃啊。”

昊微呼吸一頓,眼神半眯,望著台上那位新上來的豐腴翹臀美人兒,一字一頓道,“給誰選的?”

“自然是給咱們尊上選的,你不是魔界的嗎?”牛魔好奇的打量著昊微。

昊微怒極反笑,胸腔裏悶出一聲冷哼。

選妃?

嗬嗬。

他不過是回天庭那麽幾日而已,司瀾就已經在魔界悄摸摸選妃了!

這段時間,司瀾和他同宿同睡,絲毫沒有提到選妃一事!

這個人竟然藏得這般深!

昊微忍不住攥起手指,眼中壓抑著怒火。一瞬間,他聯想到很多,想通司瀾為什麽突然對他態度大變,原來是因為他有了這麽多預備「愛妃」,哪裏還會想到他?

若不是他現在還能用靈力幫司瀾調理身體,隻怕司瀾早就不認得他是誰了吧!

偏偏那牛魔沒察覺出來不對勁,還在寬慰昊微,“這位兄弟,你雖然不是魔界的人,也錯過了前幾輪的選妃,但我看你資質不錯,你上台上去表演個才藝,興許護法他們能破格讓你直接晉級。”

“……”昊微。

台上,那豐腴翹臀的女子此刻將身體扭成麻花狀,狀似在跳舞,實則在竭力展示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

昊微腦海下意識想到自己上台去表演才藝的畫麵,額前頓時一片黑線,嘴角不由繃緊,渾身被一股戾氣包圍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一瞬,還晴朗的天空頓時下起暴雨,狂風一陣陣吹來,台上宋丞宋也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見一股裹挾著碎石雜草的大風,直接吹上擂台,卷走了他們一幹人等。

而台下吃瓜的一眾人雖然沒有被卷跑,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淋成落湯雞,紛紛施法擋雨,四散逃跑。

昊微在周身布了個結界,擋住外麵的狂風暴雨,亦阻擋住喧鬧嘈雜的聲音,因此他懷中的司瀾絲毫未察覺剛剛發生了什麽,依然睡得香甜。

逐雲峰這場詭異的大雨,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才停止。

大殿內,司瀾窩在軟軟的被子裏,伸著懶腰蘇醒。

窗外天色暗下去,大殿內隻點了一盞隨風搖曳的油燈,光線極暗。

司瀾醒了後,發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自己現下在那兒,翻身要下床,突然看到床尾坐著個人影,頓時嚇得翅膀連忙撲騰,向後跌去。

“咕咕。”

那黑影微微抬起頭,隔著昏暗的光線,盯著他。

他雖然看不到那人的眼神,但感覺對方視線夾雜著刀子,正一寸寸刮著他。他連忙施法再點了盞煤油燈,這才看清楚床尾坐著冷冷盯著他的人是昊微,頓時有些氣急,“你怎麽不多點盞燈?”

跟個怨鬼似的,影子黑黢黢的,差點把他心髒病嚇出來。

昊微涼涼道,“我眼神好。”

“……”司瀾。

司瀾伸著翅膀,輕輕順氣,順完氣後飛出去,落到桌子上。盤子裏放了幾枚果子和仙釀,一看便是曲澤知道他回來,為他準備的。

他喝了幾口仙釀,然後像啄木鳥啄蟲子般,一口一口啄著野果子。

身後,昊微不動神色,靜靜看著他吃東西。

他吃飽喝足後,落到窗戶前,發現外麵竟然下了場雨,看地麵的情形,還是場暴雨。

他以翅撓頭,狐疑道,“我睡得這麽沉嗎?”他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大抵是身後那人怨氣太濃,他實在無法忽視,便轉過身看向昊微。這人怎麽越發的不對勁?

昊微迎著他的目光,眼神半垂,表情冷冷的,仿佛別人欠了他錢沒有還。

“……”司瀾。

所以在他睡著時,又發生了什麽?

司瀾剛要詢問怎麽了,餘光看到曲澤手裏捧著本子走過來。他的思緒立即被曲澤吸引住,“曲澤,這是話本子嗎?”他先前在逐雲峰養傷時,讓曲澤去幫他收羅當下最流行的話本子。

曲澤繃著臉道,“不是,這是左右護法讓我送過來第三輪人選畫像,請您過目。”曲澤這段時間,沒在殿內看到司瀾,便想著司瀾閉關了,現下才剛剛出關。他以為宋氏兄弟早已經和司瀾商討過選妃的事情,才會在逐雲峰大辦特辦。

而宋氏兄弟那邊,卻以為這件事情既然由曲澤帶頭提出來,那麽曲澤應早已和司瀾說過。

實際上作為當事人,卻一無所知的司瀾接過本子,「哦」了一聲,記得上次宋氏兄弟曾提及過一嘴,要重新確定座下魔將人選。

每個峰主座下匹配十個魔將,這十個魔將雖然由峰主提出人選,卻是要讓他最終過目決定。

不過一般確定魔將,都是要看修行的,這次怎的是看麵相?

司瀾壓下好奇心,打開本子,入目便看到一位前凸後翹,搔首弄姿的女魔,愣了愣。

曲澤看他愣住的表情,詢問道,“尊上,怎麽了?”

“沒……沒什麽,挺好的,看樣子男女平等,多元化選拔人才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了。”

“……”

司瀾扯著嘴角,勉強一笑,卻沒注意到對麵昊微已經黑到不能再黑的臉了。

司瀾繼續向下翻,看到下一位魔將人選是隻軟萌的兔魔,畫像裏的兔魔露出粉色的耳朵,伸著一隻小拳頭,睜著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可愛又呆萌,讓人見了頓生憐愛之情。

隻是,這……這兔魔看起來一百多歲,身材嬌小瘦弱,才剛成年吧?

司瀾喃喃道,“多元化雖好,但她這小身板怕是經受不住摧殘吧……”魔將最重要的職責便是要率魔兵四處作戰,維護魔界安寧,平日裏魔將還要迎著風霜,冒著大雨,起早貪黑訓練魔兵。可以來說,哪裏苦,哪裏累,哪裏需要免費勞動力,都要有魔將以身作則,率領魔兵們去做。

這時,昊微陰沉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威脅味十足,“哦,你打算怎麽摧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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