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齊心協力不斷挖掘地底下煤礦的時候, 沈嘉帶著自己的探測儀一直往左邊走去,想看看整個煤礦的具體走向。

真的是奇怪,剛剛明明距離這麽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不是剛剛反應慢了一點, 差點又錯過。

聽到身後詢問的聲音,她趕緊往身後看去, 果然是鋤頭上沾著煤渣,看來這個地方的也是淺層煤礦,要不然她還想試試要挖多深才能看到深處的煤礦。

“沒錯,應該就是, 你們可以繼續往下麵看看。”

聽到沈嘉肯定的聲音, 一個個都激動起來,趕緊往剛剛的地方繼續深挖。

尤其是原本還算是淡定的燕舟,對於自己親手挖出煤塊那也是激動到無以複加, 這些日子他已經很清楚這些煤團對於軍營將士們的重要性。

自己可以參與進來,並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完成將軍的囑托, 激動到眼含熱淚。

一想到這, 他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勁, 繼續對著眼前的坑洞挖下去。

沈嘉查看好周圍煤礦的走向, 順便看了一眼此地的儲藏量, 是鹽河鎮煤礦的兩倍, 肯定足夠供給全寧衛的將士和百姓們幾十年, 那麽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圓滿完成。

算起來自己現在也是擁有兩個煤礦的人, 看著一直還在激動挖煤的幾人,她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既然我們已經發現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 就是盡快把這裏的情況通知給燕將軍, 你們沒必要繼續在這裏深挖下去,要是被有心之人發現,我們下一步的計劃說不定會受阻。”

縱使燕煦在軍營裏的名聲震天,沈嘉就不相信裏麵沒有其他人人在虎視眈眈。

被沈嘉提醒之後,燕舟也從興奮的反應中醒過來,趕緊停止自己的動作,並對其他人說:

“你們倆暫時就先在這裏待著,先把這個洞掩藏起來,要和其他地方看起來一樣。我們就先帶沈姑娘和特木爾老鄉先回去通知將軍,你們倆可明白?”

“是,堅決服從命令。”

然後燕舟又看向沈嘉的方向,恭敬地說:“沈姑娘我們先走,不然估計我們天黑都找不到人家投宿。”

“可以,我們現在還是趕路要緊。”

一行人按照燕舟的安排行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她們是在第二天才趕回的全寧衛衛所。

沈嘉和許昭繼續在客棧休息,燕舟則是忙著去告訴燕煦他們幾人的發現,並且要找些合適的人去挖礦。

上次鹽河鎮挖礦人手的問題就是燕煦解決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原本打算正式把煤礦的事和燕煦派來的管事交接一下,就回河州,哪想到燕舟一通知這個事情,不止是燕煦自己親自到訪,還把沈浩也帶來了客棧。

沈浩一看到沈嘉差點按捺不住自己,想直接從燕煦身後走上前來打招呼,最後還是長時間的軍營生活帶給他的潛意識戰勝了興奮,一臉激動地看著沈嘉,甚至忍不住眨眨眼睛。

看著沈浩的樣子,沈嘉也是在心中樂開了花,這個三叔來了軍營也還是這個性子。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煤礦的事情,燕煦看著心情愉悅的沈嘉,提醒道:

“找個雅間做下談談。”

“您先請。”

燕煦也不客氣,在燕舟的帶領下,走在最前麵,進了雅間,除了主事的兩人,其他的都在房間外等候,順便保護兩人的安全,以及防止消息泄露。

或許是有了上一次的合作經驗,燕煦也不在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至少在沈嘉感受起來,這一次對方的心情好上許多。

沈嘉先把自己提前繪製出來的煤礦具體脈絡走向的圖紙拿出來,遞到燕煦身前的桌子上。

“這是經過勘察之後,我所研究出來的煤礦圖紙,你們建煤礦工坊的時候可以根據上麵記載的內容避開一些地方。”

對於沈嘉的特殊能力,燕煦心知肚明,因此看著眼前的圖紙沒有一絲懷疑,畢竟之前的煤礦就在在此基礎上建成的。

他於是也把自己提前寫好的修訂契約遞到沈嘉身前。

“這是修改之後的契約,沒什麽問題的話,以後我們的合作就將按照上麵所書寫的方式進行。”

沈嘉看著對自己更加有利的契約,像是不敢相信般再次檢查了一遍,仔仔細細把上麵所寫的每個字看清楚。

被她這麽一弄,燕煦冷哼一聲,大馬金刀地靠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緊緊鎖定沈嘉的一舉一動,但這也無法讓沈嘉停止自己的動作。

終於看完之後,沈嘉才把自己的視線轉移到又開始散發冷氣的燕煦身上。

“契約沒問題,我們可以開始簽約了。”

燕煦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動作,眼神也沒有一絲變化,忽然對著門口的方向說:“筆墨!”

“吱——”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沈嘉回頭看過去,隻見有人拿著托盤,上麵擺放著筆墨,來人把東西放在桌上後轉身離開。

看著門關上之後,燕煦出聲:“簽字。”

在拿來之前燕煦就已經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並且蓋上自己的私章,現在就隻缺沈嘉留下證明自己身份的痕跡。

沈嘉抬頭看一眼催促的燕煦,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怎麽此刻的燕煦看起來還挺和煦的。

下一刻她又立即被桌前的契約吸去心神,筆尖輕點墨汁,用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留下自己的名字,再蓋上自己的私章,兩人的新合作正式生效。

她拿著一份契約推到燕煦眼前,“這是燕將軍的那份,如此說好,以後我們就都按照合約行事。”

燕煦並沒有給自己的契約半點注意力,反而詢問沈嘉:

“不知沈姑娘何日啟程離開?此次為我們北境將士立下如此大的功勞,下麵的人都很想見見你這個大功臣。”

沈嘉也被這話聽的一愣,笑問道:“如今我的名聲有如此響亮嗎?沈氏諸事還都係在我一人身上,恐怕不日就得出發趕回河州。”

“那就是他們沒福分。”

說完這一句,燕煦取走自己的契約,起身離開。

沈嘉也因為他的動作和話下意識的皺眉,就這樣無緣無故的一句話,看起來好似自己的名聲像是虛假的一樣,也不挽留一下。

她聽著燕煦離開的腳步聲,也站起身來,令她高興地是自己一轉身就看見三叔沈浩在外等候。

她趕緊招呼道:“三叔快進來,我們聊聊天。”

“我一聽說你來全寧衛的消息,趕緊和燕小將軍申請陪同來看你,三叔還是可以的吧?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家裏怎麽樣?”

一聽到沈浩的問話,沈嘉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

“三叔趕緊先坐下,我可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家中原本也是寫信來了全寧衛,估計是還沒有送到您手上。

正月裏聖上的親信帶來聖旨,說是感念我們沈家發現並發揚高產麥子的壯舉,已經免去我們沈家增加的錯誤。如今祖父在寧安鎮的沈府修養身體,擔了個虛銜,日子好的很。

我父親如今是河州通判,二叔擔任廣河縣的知縣,三叔和大哥的功名也都恢複了,這可是頂頂好的消息。您今後在軍營裏,也可以毫無顧忌的說明自己的身份,以後掙個官身也不是難事。”

聽到這個消息,沈浩自然是興奮的,也為自己家這一路來的辛苦感覺到安慰。

想他們沈家這些日子以來的痛苦,以及自己姐姐沈敏受到的苦楚,原本應該的高興的他,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沈嘉見狀立即把一盞茶送到沈浩手邊,安慰道:“三叔喝盞茶,我們都已經釋懷,你也應該是。”

“也對,如果不是遭此劫難,我們怎麽會意識到何人能親近何人需遠離,而且你三叔我又怎會來到北境的軍營呢?”

沈浩捧著茶盞,喝了一口茶,不隻是手暖,心也暖暖的。

想到這他也詢問起沈嘉的歸期,“那嘉娘,你準備什麽時候歸家?現在我們軍營因為沈氏和燕小將軍的合作,名聲在軍營裏也是大的很。

如果他們知道主事的是你,肯定會想要來見你一麵,因為就連我這麽一個隻是沾帶著沈姓的人都在被大家打聽消息。”

“是嗎?他們是如何知道你是沈氏的親人?”

“他們曾見過我和安雲見麵的場景,從此就知道是我家中的侄女在經營沈氏,也對你這麽以為巾幗女英雄佩服不已,因為你這個冬日軍營裏各處守衛的日子不知道好過了多少。

對了,你知道嗎?安雲在軍營裏還有著不小的名聲,之前還是個不小的將領,好多人都知道他,說起他因為傷勢過重離開軍營,一個個還傷感不已。”

這個倒真是沈嘉第一次聽說,她看著沈浩認真的神色,回想起安雲行事之中的異樣,對此也不算是很驚訝。

“這也和大家的傳聞沒多少出入,如今他還在寧安鎮訓練工坊的護衛,也算是沒浪費自己一身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