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小別之勝

正值仲冬時節,京郊冷風呼嘯,寒意漸盛。暮色中,隻見一行數十名玄衣冷麵之人策馬疾行,浩浩****而來。他們無一不是行色匆匆,一身的氣勢跋扈飛揚。

領頭那人容色沉穩,他的臉龐英俊剛毅,眉眼分明。他的身形挺拔高大不說,渾身還透著股莫名的壓迫感,周身的氣勢令人無法不側目卻又不敢直視。

他腳穿皂靴,身著錦袍,玄色大氅在冬日的寒風中獵獵作響,正是趙政霖。

馬蹄聲聲、塵土飛揚,一行人策馬行至半山腰,在某處不甚起眼,連名字都沒有一個的莊子外頭驟然停了下來。趙政霖利落地翻身下馬,徑直往莊子裏頭趕。

“殿下!”錦風垂首,一臉恭敬,他得到消息後便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

趙政霖冷冷地覷了他一眼,隻是淡漠地嗯了一聲,便與他錯身而過。

他們無疑本應是最為要好的異姓兄弟,曾經同甘共苦,發誓生死相隨。如今也不知為什麽,總覺得相互間的關係變得有點怪異。

在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麽已悄悄地改變,他並非沒有覺察出異樣來。無奈這段時間以來,他忙得連軸轉,始終無暇去細細琢磨期間所發生的樁樁件件。

時隔大半個月,他總算抽出了些時間來莊子裏看看,接下來可得好好琢磨才行了。對於趙政霖而言,眼下他卻還有著比這更為緊急的事兒。

他步履匆忙,直奔柳明溪的院子而去,恰好看到那一抹素淨的身影聞聲走出房門。

因為一路奔波,他原本就已跳得極快的那顆心,在看到她時卻驟然一頓,然後再次加速。“噗噗噗”跳得那麽有力,那麽急促,仿佛隨時都會躍出他的胸膛來。

他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今日的穿著打扮。眼前的小女人將一頭長發高高挽起,一身的素色打扮簡簡單單,卻顯得淡雅而不失靈氣。

她的麵色略顯蒼白,似帶著一絲病態,明媚的五官卻仍舊清豔不可方物。嫣紅的小嘴驚訝地微啟,似乎沒有想到來人是他,或者說她完全沒有想過他還會來找她。

柳明溪麵無表情地站在屋簷下,淡然地看著他,一陣冷風襲來,吹起了她身上的素色薄款冬衣,憑風而立的佳人霎時衣袂翩然……

柳明溪卻在此時很不合宜地打了個噴嚏,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他微微挑了挑眉,向來清冷的眼驟然滑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輕舒長臂,一把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在她的驚呼聲中,猛地將她打橫抱起。

“殿下,別……”柳明溪剛剛啟口,一張小嘴就被人毫不留情地堵上,隻留下一串“嚶嚶”的抗議聲,很快也被他堵得嚴實,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不同於她平素的張牙舞爪,她的聲音一直都是嬌嬌軟軟,不論尋常說話還是喜笑嗔怒,一貫如此,聽在趙政霖耳中不異於天籟!

令他整個人都血脈賁張,他不顧一切地抱緊了懷中人,大步流星地往屋裏走去。

柳明溪很快便被他重重地壓在了羅**,她急忙伸手推擋,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哪裏擋得住男人的力氣,她被人強行架住手腳。

趙政霖忽然鬆開了她的嘴,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地在她耳畔,呢喃著:“溪兒……”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喑啞,似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柳明溪隻覺得她的腦子裏仿佛“嗡”地一聲,有什麽炸開似的,驟然空白了一瞬。

轉眼間,她身上的衣衫連同褻衣已被他盡數剝去,與他裸呈相見。那一身潔白無瑕,宛如羊脂玉的肌膚驟然遇冷,泛起一層薄薄的細皮疙瘩,看著尤其惹人憐愛。

他單手握住她手腕,輕鬆地將它們禁錮在她的頭頂,整個人如同泰山壓頂般,不容拒絕地將她牢牢壓製在身下。他的臂膀如此有力,他的身軀又是如此灼熱。

她不禁又羞又惱,繼而整個人都慌亂無措起來,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她努力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逃脫他的控製,卻被他一把拖回,悍然而入。

柳明溪頓時就懵了,她哪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種事來,時隔大半個月後再相見,他竟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將她撲倒在**,還直奔主題。

在那時就算是他們幾年不見,他也從未這般猴急過。

趙政霖一擊得中,頓時覺得舒爽到了極點。打心眼裏,他是愛極了她這般“欲拒還迎”、“婉轉承歡”的嬌態,他放縱自己憑著本能連續地動作起來。

柳明溪卻感到越來越難以承受,那與他親密相觸的嬌軟之處,已因這不停歇的火熱摩擦,愈發地疼痛。她秀眉緊蹙,罵道:“趙政霖,你輕著點!我會疼……”

聽到她的叫罵,趙政霖隻當是閨房樂趣。他更覺得身下與她貼合的情動之處愈發膨脹,他惟一的念頭是緊緊地撐滿她,狠狠地貫穿她,直到她終於再也罵不出來。

屋外寒風肆虐,屋內高低起伏的喘息嬌吟交織在一起,一室**靡。

羅帳中那場疾風驟雨漸止,臥房內靜謐了一陣。

饜足的男人雙目微闔,他喘息著,光裸的胸膛猶帶著薄汗正起伏著。良久,他才從方才那場淋漓盡致的歡事,以及最後那陣仿升天般的極致暢快中緩過神來。

“溪兒,咳,明溪……”**時刻這麽稱呼她為溪兒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在情潮退卻後,他卻感到有些別扭,還莫名地生出了類似於羞赧的古怪感覺。

怎麽會這樣?趙政霖不禁微怔。

更為古怪的是,他的心中似被什麽連他自己不知道的情緒填得滿滿的。

趙政霖腦海裏驀地閃過她先前嬌弱、無助地在自己身下被迫承歡,甚至疼得差點掉下眼淚來的畫麵,意識到自己下手似乎確實有些沒輕沒重。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陣懊悔之意,心底隱隱還有些疼惜感。他張了張嘴,本想和蜷在他臂彎中的小人兒再說點什麽,以解釋他方才的孟浪行徑。

她卻隻是一聲不吭地縮在他的懷中,趙政霖低頭瞧了瞧,原來她竟已沉沉地睡去。

羅帳外的燭火尚未熄滅,從高高的燭台上投射下來的昏暗燭光,透過床帳地映照在那張瑩白的小臉上。

她嬌豔欲滴的年輕麵龐上,玉頰盈潤,眼睫纖長,挺直的小鼻梁圓潤可愛,小巧的唇瓣殷紅誘人,整個人顯得異常纖弱而美好。

他們相識至今已近六年,她在他的印象中素來是個任性、淺薄、無知、輕浮……腦海中卻驀然浮現了那晚,他被她重重地踹下了床的畫麵。

好像她也算不得多輕浮,還有那張小嘴,說起話來就像刀子似的,那叫一個牙尖嘴利!好吧,其實他私心裏倒是寧可她能更淺薄些、更無知些、更輕浮些。

不論如何,他自認從不曾多喜於她,最不喜的則是那一年,柳家父女不擇手段逼婚,讓他成了大周朝惟一一個因為被女子逼婚而載入史冊的王爺,更淪為笑柄。

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帶給他無盡恥辱的女子?這絕對不可能!

但是毫無疑問,他喜歡極了她這身完美無瑕的皮肉。他也覺察出了自己對她的一些不尋常來。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竟已覺得她似乎並不是那麽全無可取之處。

就算回想起她年少時任性張揚的作派來,都不覺有那麽惹人厭,私心裏反而覺得她般爽直的性子其實……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