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看起來好凶

正當柳明溪準備迎接他滔天的怒火時,他驀地張開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抱入懷中,雙唇還在她耳廓摩擦。

“你我如今這般,還如何能夠撇得清?”他沉聲低語道:“不論你是在故意激怒我,還是想欲擒故縱,都沒有用,總之我絕不放手。”

“可是殿下,我並不是在撇清,也不是在矯情,更不是在欲擒故縱。”柳明溪不卑不亢道:“我隻是在說事實。”

“你以為我為何會在此等你?”趙政霖執起她纖細的小手,將它放在心口處,他鄭重其事道:“明溪,你忘了嗎?我的心也很狹小,這裏攏共隻裝得下一人而已。”

趙政霖原本還想說,他為了天南地北追尋她的足跡而拋下京城的紛紛擾擾,更願意為重新光明正大地迎娶她而舍下名聲地位,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歡喜她。

趙政霖也知柳明溪對他的信任本就少之又少,在他找回一諾之前,他多說無益。

可是轉眼,他已跟了慕容征半個月,又跟了杜鳴生這些時日,加在一起已有二十多天,仍然沒有找到一諾的消息。

趙政霖頓時覺得有些說不上話來,左思右想,他隻得無奈地歎息一聲。

柳明溪麵上的表情依舊淡定而漠然,她緩聲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奢望不強求。”

“明溪……”被她這麽一噎,趙政霖心中更是鬱卒,“你隻要明白,本王的女人,絕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可惜,她卻不知道他所指的他的女人是哪個,也無意深究。

“更何況,不論反複休妻還是寵妾滅妻都是男子一生都無法抹去的汙點。”柳明溪好心好意勸道:“這些事我都已想通了,也早已不怨殿下,您又何必苦苦強求?”

他們分明是兩情相悅,又何來強求一說?

趙政霖並不確定她究意想明白了什麽,但他很確定,她所想的那肯定不是他要的。或許,那些事不該繼續瞞著她了。

趙政霖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捧起她的小臉,鄭重其事道:“明溪聽我說,那些事……和你所想的並不一樣。”

柳明溪果然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那,事實究竟如何?”

趙政霖心頭泛著酸楚,他努力扯起唇一笑,反問道:“所以,明溪是在吃醋嗎?”

“我才不會亂吃您的幹醋。”柳明溪不屑地哼一聲,似笑非笑道:“雖然不知道您為何忽然這樣來哄我開心,但是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趙政霖在她氣鼓鼓的小臉上輕啄一口,心情有些難以用語言描繪,他脫口而出,“真不是那樣,我心中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人而已。”

柳明溪卻是怎麽都不信,她追問不休,“那您倒是說說,您府上的嫡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咳咳!”趙政霖的神情微窘,心虛道:“我確實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柳明溪將信將疑,似懂似懂地覷了他一陣。

精巧嬌美的小臉忽然一垮,她自嘲似地笑笑,哂道:“聽說您府上的嫡子和您長得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我大約真是傻了,這還用問嗎?”

趙政霖當然知道那些傳言是如何來的,他還知道更多五花八門的傳言。

安如玉生了趙世玉後,她明裏暗裏所做的手腳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線,“那是他們言過其實,雖然有些像我,但……”

這話有些難以啟齒,畢竟世上哪有男子願意承認自己被戴了綠帽的?趙政霖也不例外。

柳明溪卻下意識地覺得他又想敷衍了事,頓時覺得一陣委屈。

她的眼淚含在眼眶裏打著轉,皺著眉嚷道:“趙政霖,你肯定是覺得我很好騙,所以又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忘記了嗎,你休了我,娶了她,放棄了我和我的孩子,和她生了嫡子,我再傻也不可能再信你說的那些鬼話!”

在趙政霖的記憶中,柳明溪似乎一直就是這麽任性,這麽刁蠻,百般折騰,花樣繁多,他素來不喜。

可是當他看到柳明溪微紅的眼眶,趙政霖心頭不由想起她這幾年在外顛沛流離,掙紮求生,還為他產下一子。

而在這期間,他卻為了所謂的大業在替別人養兒子。

鑒於她為自己受的那些苦,頓時覺得她再任性,再刁蠻,再如何折騰他都不為過。

“你不傻,隻是有些倔強,可我,很喜歡。”趙政霖心疼不已,語氣也不禁又輕柔了幾分,“我對你確實有所隱瞞,但我和你一樣不喜歡說假話,在還不能將事實告訴你之前,我會選擇不說,而不是騙你。就像當初,我不喜歡你,就會如實告訴你一樣……”

柳明溪又是一怔,他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柳明溪想到那些年,她為他而做的那些蠢事,頓時羞憤得無以複加。

不過,她也知道趙政霖難得願意和她敞開心扉,她並沒有打斷他的自說自話。

柳明溪的意識也開始陷入一片無邊的混亂之中。漸漸的,他剛剛說了什麽,他還在說什麽,她都已無從分辨。

夜靜如水,兩人有力的心跳聲在黑暗中聽起來分外的清晰。

柳明溪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一直被他摟在懷中,兩人的身子曖昧地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她霎時感到渾身緊繃,頗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

柳明溪別扭道:“殿下若是真有那份心,明溪不勝感激。”

這話顯然有些問題,男女之間的感情一事本就沒有道理可講,又何來感激一說?

趙政霖位高權重,手掌重兵,何曾有人敢對他這般不假辭色兼敷衍了事?

趙政霖自問不可能連自己的女人都收服不了,他淡掃內室一眼,當即立斷,打橫抱起柳明溪,就要將她放**去。

“天明時分我就出發。”趙政霖還多此一舉地補充道:“夜已深,陪我眯一會兒。”

柳明溪了然地笑笑,繞了一大圈,他來找自己還是為了這事。

罷了,多一次少一次根本就沒有區別,就當是償還他的救命之恩。

她暗暗打定了主意,睜大了一雙晶亮的眼睛瞪著黑漆漆的屋頂,胸腔裏頭的那一顆心卻還是“噗噗噗”直跳。

柳明溪沒想到的是,趙政霖竟然直接吹熄了夜燭,而後掀開薄被側躺在她身邊。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這處廂房狹小的床榻根本容不下他的長手長腿,他們隻能擠在一起。

他蜷縮著身子,將她摟在懷裏,一時間,柳明溪隻覺得滿麵滿鼻都是他獨有的冷冽香味,沁人心脾。

“啪啪”

他修長的大手掌驀地打了她嬌嫩的臀瓣,驚得她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銀月的光輝透過小窗灑落一地,趙政霖甫一對上那雙水光瀲灩的驚恐大眼,原本滿肚子的火氣立時消失不見。

趙政霖伸手,捏了捏她日益嬌豔的絕美臉蛋,鄭重警告道:“下次莫再亂跑,嗯?”

柳明溪心虛地側開臉去,不語。

趙政霖似乎也沒有心思再和她多說些什麽。

一室靜寂。

睡意襲來,柳明溪漸漸闔上雙眼。

半睡半醒之間,她隻覺得獨屬於男子狂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

“唔。”

柳明溪無意識地抱著趙政霖滾燙的身體,正要說些什麽時,猛然間細密的吻便已鋪天蓋地落下來,吻在她的臉上,唇上。

她想要縮一縮身子,而那雙精壯結實的臂膀堅硬如鐵,早已緊緊地鎖住了她,迫得她隻能無助地承受來自於他的濃烈氣息。

本就不甚清明的她很快又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雙頰的熱度久退不下,就連身上也越來越熱了。

單薄的春衣早已被他從領口處揭開來,她殘存的意識無力地推拒著他的入侵,無奈就憑她那點單薄的氣力根本就阻止不了那隻靈活的大手。

修長如玉的長指探進去,貼身的小衣很快就被挑開來,輕易剝去,露出她一身宛若玉筍的瑩潤水肌。玉白柔嫩的胴體在夜色中發出迷人幽澤。

趙政霖眼中霎時如同暗火一片,他不容推拒地拉開了她試圖阻擋的玉白小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去,感受著那溫潤如羊脂的滑膩美肌,然後俯身重重埋了進去。

記憶中的趙政霖,向來喜歡直奔主題,這一次也絲毫不含蓄。

一擊得逞,他便順勢強行鉗製住她的腰身,瘋狂地聳動起來,身體向前挺,雙手向後拉,幅度之大,力道之猛讓她幾欲崩潰。

柳明溪措手不及,嬌嬌軟軟的身子在他不容推拒的攻勢下毫無招架之力。

她的雙手已然綿軟無力,根本撐不起身子,一時分不清是夢是醒,是真是幻,她的意識漸漸陷入一片混沌的沼澤。

嬌嫩白皙的身體被身上強悍的男人翻來覆去地拉扯著擺弄出各種姿勢,低沉的粗喘和嬌嬌的吟哦時斷時續,交織在一起,應和著床榻的咯吱聲,合奏出一曲古老的韻律,回響在夜幕籠罩下的寂靜小院。

趙政霖突然仰頭發出一聲快意的咆哮,他重重地埋入身下嬌人兒的體內,徹底翻釋放了自己。發泄過後,憋悶在他心頭的怒火隨著灼燒在小腹的欲火慢慢消失了。

他頗為失神地半眯起眼眸,似在回味那銷魂噬骨的餘韻。

緩緩鬆懈開來的眉眼間卻不是全然的愉悅愜意,隱隱含著淡淡的失落和不滿。

盡管他們在榻間的纏綿悱惻,一如既往,可柳明溪清醒的時候,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趙政霖忍不住擔心,若是他離開了,說不定哪一天,她真成了別人的女人。

他們的孩子果然落在了杜鳴生的手上,可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還未找回他。

若是可以,趙政霖想拋下一切,好好守著他們母子,然而他天一亮就不得不回京。

深邃暗眸漸漸恢複成一貫的冷峻漠然,在夜色中閃爍出幽冷陰鷙的寒光。

他和柳明溪在一起八年了,他們本該兒女成群,恩恩愛愛,和和美美,攜手共度此生,結果卻落到如今的尷尬境地。那些在暗中動手腳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趙政霖。”柳明溪很是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輕聲地呢喃道:“別皺眉。”

借著一地銀月,他低下頭,打量起仰躺在身下的嬌人兒,宛如墨緞的發絲淩亂披散在枕上,身前。她的麵色潮紅,紅唇微張,吐氣如蘭,低低地喘息著。

那雙宛若黑子的水眸半開半闔,帶著萬種風情,似喜非喜,似嗔非嗔地覷著他。不無嗔怪道:“看起來好凶。”

趙政霖冷硬如鐵的心霎時柔軟成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