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星之火(下)

星火城,靠近星火山之巔的某處別苑前。

“籲---”身材略顯瘦小的車夫一拉韁繩,黝黑駿馬高高地揚起前蹄長長地嘶鳴一聲,又在原地踢踏數步,才穩穩地停了下來。

從馬車上下來一名身材高大,儀表堂堂的俊美男子,他的懷裏抱著一名身材嬌小的白衣女子。

他大步流星地邁進了別苑,在他身後,厚重的木門旋及被人闔上,將外人的窺視隔絕在外。

趙政霖抱著她緩步穿過清靜悠長的九曲回廊時,柳明溪驚奇在發現,她竟然可以在此隱隱約約地聽到潺潺水聲,他們明明身在半山腰,卻以為自己是在河邊。

待穿過長廊時,柳明溪發現屋宇之外竟真有條不過數尺寬的清澈溪流,其上水汽氤氳,薄霧縈繞,竟給人一種身在雲端的錯覺,讓人驚歎不已。

鼻端隱約可以嗅到淡淡的硫磺味,趙政霖解釋道:“這處莊子共有三處大小不一的溫泉池子。午飯過後,我便帶你去試試這裏的溫泉浴,如何?”

柳明溪聞言,頓時喜出望外!她重重地點點頭。

離開月城後,他們奔波不停,一路風塵,卻還沒有機會沐浴,更別說是溫泉浴了。

更妙的是,這裏共有三處溫泉池子,而他們正好三人,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可以獨享一處溫泉浴池?

趙政霖每到一處,都需要先處理一些緊急的公務,柳明溪便有了時間單獨回屋小憩片刻。

轉眼便到了午間,星火城雖然位於沙漠腹地,菜肴種類算不得豐富,卻也比啃幹糧強得多,何況柳明溪一心惦記著泡溫泉浴的事,自然心情極好,胃口絕佳,略去不表。

趙政霖滿意地看著她吃下兩碗飯,這才起身去處理他的公務。

臨走前,他好心提醒道:“在你屋後便有泡溫泉的去處,待會兒可以去泡泡。”

柳明溪聞言,麵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既已用罷午飯,她便一門心思想著要去泡溫泉。

她收拾好衣物,在屋裏仔細地找了找,終於發現在她屋子靠裏側有一扇不大的木門,隻輕輕一推,“吱呀”聲過後,她果然找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溫泉池子。

池子約有丈餘寬,四周圍著不規則的青石足有丈餘高,白茫茫的水汽繚繞。從這裏眺望遠處,還能俯瞰星火城,讓她宛若置身於雲端,又似身在人間仙境。

趙政霖置辦下這處莊子的初衷是為了在此設立一處不甚起眼的據點而已,並未想過有一天,他真會來此小住,而且還是帶著柳明溪來。

不過,柳明溪幾次三番落水,她的身子受到了寒氣的侵蝕,體寒難孕,雖然在被他用丹藥調節後好了許多,但是若能多泡溫泉浴對於她,必定多有益處。

若是條件允許,他願意逗留在些,多陪她一些時日,隻不過……

趙政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美人出浴的景象。

他的女人剛將一頭烏黑秀麗的濕發盤於頭頂,水滴不時順著發梢滴滴落下,順著後背弧線優美的溝壑一路往下,直至滑入臀間幽深處,雪臀圓潤挺立,勾魂攝魄。

他的女人有著宛如上等羊脂白玉的肌膚,此時已然被熱氣熏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僅僅一個背影就已讓人心馳神往,若是……

趙政霖的呼吸驟然一窒,進而渾身發緊,他靜靜地佇足,貪婪地觀看眼前的美景。

“嘭!”木門被風重重地闔上的瞬間,柳明溪驀然回眸,果不其然看到了趙政霖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軟榻邊。

他麵上的神情依舊淡漠,隻那兩道灼然的目光仿佛帶著噬人的溫度,嚇得她渾身一哆嗦,她的衣裳就在他手邊。

柳明溪無奈,隻得將身子重新浸回溫泉池子,她明明記得趙政霖手上有著忙不完的公務,恐怕一整天都沒有時間來找她了,這才多久啊?他竟也能騰出手來找她。

她心中慌亂不已,麵上的神情卻仍舊若無其事,強作鎮定道:“殿下,我正要更衣……”

我要更衣,麻煩回避一下,這是她原本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原因無他,趙政霖從來就不是君子,他又怎會做這麽君子的事兒來?說了也是白說。

何況,他明知她在泡溫泉浴,卻仍然闖進來找她,其居心可想而知。

柳明溪心中已經大致猜出了他的來意,她將眼瞼半垂,沒敢再看趙政霖。

趙政霖望了她一眼,如墨的眸內翻騰著讓人看不清的波瀾。他意味深長地嗯一聲,淡淡道:“我隻是來看看你。”

隻是看看?

那麽既然已經看到,為何還不趕緊轉身離去?

柳明溪固然是這麽想的,卻不敢將心裏話說出來。

其實她何償不知道趙政霖早就有那個念頭,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善罷甘休,否則也不可能做出在休妻後仍糾纏多年不撒手的事。

趙政霖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一臉不安的神情,良久,他微微勾起唇角,聲音低柔,勸道:“你已泡了半個時辰,出來更衣吧。”

說罷,他拿起了手邊的衣裳,抬步朝她所在的溫泉池子走去。

他高大的身形步步逼近,朝她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掌。

柳明溪又是一驚,瞧他這架勢,莫不是真要紆尊降貴,替她更衣?

柳明溪心中警鈴大作。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柳明溪這時候也顧不上穿衣了,她飛快地躍上池邊,取過布巾將身子一裹,越過他就要往屋裏躲。

豈知某人早有準備,大掌輕輕一撈就打橫抱起了她,往屋裏走去。

都到了這個份上,柳明溪豈能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她急得麵紅耳赤,奮力掙紮一番無果,隻得哽著聲不住地求饒道:“殿下,我不想,我真不想!殿下,我,我們不能……我們說好了的,您要尊重我……嚶嚶……”

趙政霖將她往**一擱,旋及已覆壓在她身上,他靜靜地注視著她,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他的薄唇輕啟,緩緩道:“明溪,我已沐浴。”

柳明溪的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嗯”一聲,他說他已經沐浴,沐浴……

昨夜,趙政霖在殺退第三撥刺客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扛回了馬車上。柳明溪急中生智,對身著血衣的某人說了句,“殿下,您都還未沐浴。”

最終,她以此為由拒絕了他的求歡。

莫非他放下正事不辦,反而大費周章地帶她來星火城,僅僅是因為她那句“還未沐浴”?

那麽慕容征究竟在何處?

柳明溪終於回過神來時,看到眼前的男人已然再度**上身,他身上條理分明,遒勁有力的肌肉塊塊隆起。不得不說,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賞心悅目……

趙政霖低下頭啃咬、囁吸她細致白嫩的頸子,成功打斷了她愈發淩亂無序的思緒。

柳明溪緊繃僵硬的身子漸漸軟化,直到她感到有熱物抵在她大腿內側,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抗拒,或是因為害怕,還是僅僅因為受到了那物灼人熱度的刺激。

她不安地扭動著身子,連聲說:“殿下,殿下,別,別……啊!”

趙政霖既然決定了要做的事,就不會拖泥帶水,他隻不過略一使力便已挺腰而入。

他噙住了她略顯呱噪的小嘴,將她的抗議悉數吞入腹中。他的舌頭靈活地闖入她的小口攪弄吮吸。他的吻既霸道又蠻橫,柳明溪根本無力招架。

她胸口的綿軟亦被他胸前堅實的肌肉磨著蹭著,讓她的四肢百骸都軟軟的開始發熱,完全忘記了要抗拒他的進犯。

就是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柳明溪羞得不敢睜眼。

趙政霖卻不滿足於一味的索取,“明溪,看著我。”

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柳明溪的小臉早已漲得通紅,薄霧縈繞的美眸乖乖的睜開來,她的聲音嬌嬌軟軟的,甚至還有些發顫的輕喃,“趙政霖,求你放過我。”

若是別的要求,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她這種要求,嗬,簡直毫無理取鬧!

趙政霖懶得多說,隻回以重重一頂。

柳明溪渾身都顫了顫,她求饒似的喊了聲“趙政霖!”

趙政霖滿意地勾起唇角,他掐著她的纖腰讓她靠坐著床內壁,將她兩條雪白晶瑩的腿兒架在肩上,慢條斯理地答了兩個字:“不放!”

他早已決定,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都不會放過她。

柳明溪一愣,按照她的想法,在他們有正式的名份之前,不該再糾纏不清。至於那個名份,柳明溪私心裏認為,那是他永遠都無法給予的。

她並不曾真正抱有那般虛妄的希冀,自然也不會因為他的承諾落空而感到傷心。

她可以借助慕容征之手找回一諾,他們母子再一同回閔州和柳家兩老團聚,一切都圓滿了……可他在做什麽?

她側開臉,將眼睛看向別處,嫣紅唇瓣微抿,委屈的神情不言自喻。

趙政霖忽然停下了動作,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小臉扳回來,鄭重其事地問道:“你,覺得很委屈?”在她麵前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在頃刻間波濤洶湧。

柳明溪的理智雖然已經所剩無幾,但她也知道這個問題,不論她怎麽回答都是錯,她咬著嘴唇不想說話,也不想理他。

趙政霖哪會看不出來她的不情願,他那麽在意她,那麽小心翼翼地待她。她倒好,先前胡亂找借口百般推拒不說,都到了這個份上,還在跟他別別扭扭。

他的眸子裏頭蒙上一層嚴霜,聲音低沉陰冷,低喝一聲,“說話!”

柳明溪也是被他逼得急了,她脫口而出道:“趙政霖,你承諾我的尊重呢?”

“還不夠尊重麽?”趙政霖半眯起眼,鐵鉗般的手指直捏得柳明溪的下巴生疼,他的語氣陰冷低沉道:“我若不尊重你,會等到今天?”

說罷,他又是一陣猛力頂弄,似要將心頭的欲火和怒火全數全泄出去。

柳明溪心知他說的沒錯,可是……趙政霖約莫是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驚人,又急於發泄,他掀起狂風暴雨,似要將她揉碎一般。

柳明溪疼得直皺眉,她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玉白纖細的十指緊緊地摳在他結實的肩頭,口中無助地低吟,“唔,疼,好疼,輕點。”

趙政霖微眯著眼,抬起頭來打量她的麵色。

正值午後,這處靠近山巔的屋子四周並沒有什麽遮擋,暖陽透過琉璃窗映照一地,也映照出她淚盈盈的容顏,為她本就白皙無瑕的肌膚添了幾分光暈。

她濃密纖長的羽睫沾著點點淚珠,秀麗挺直的鼻梁下,鼻頭紅彤彤的,嫣紅的唇瓣微微有些破皮,甚至還沁出了縷縷血絲,那是剛被她自己咬破的。

趙政霖的心不禁沉了沉,且不論她所說的疼是真還是假,他終究還是不忍她難過。

他輕吻她的額頭和麵頰,身下的動作並未停頓,力道卻已然減輕,讓她不至於那麽難受。他俯在她耳邊輕嚀,誘哄道:“別太緊張,忍一忍就好。”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能撫慰人心的力量,柳明溪真的放鬆了原本繃得緊緊的手子。

感覺到那隻帶著薄繭的大手正順著她的光滑的背脊輕輕往下遊移,讓她的後脊柱霎時湧起陣陣的酥麻感。柳明溪隻覺得身子像是被無形的火點燃了似的。

漸漸地,她的呼吸愈發急促淩亂,終於她抑製不住地嬌吟起來。

疾風驟雨過後,柳明溪無力地被他擁在懷裏,良久才緩過神來,她淚眼婆娑,抽抽噎噎道:“趙政霖,你別再傷我的心。”

看著她眼中顆顆晶瑩的淚珠兒,他的心口又是一窒,歎息道:“我怎麽舍得……”

或許是因為身心俱疲,又或許是因為他的懷抱太讓人眷戀,柳明溪很快就睡過去。等到她醒轉來時,已是暮色西沉,屋子裏靜得讓她心慌。

她急忙起身,出門一打聽才知道,不論是總纏著她不放的趙政霖,還是那個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忘對她嗤之以鼻的翼,都已經離開了這處溫莊子。

原來,他那番是臨行臨幸……柳明溪的心情有些微妙。

這其中既有些類似於壓抑已久,一朝得到解脫的如釋重負感,又有些無法抑製的失落感如同洶湧而至的潮水,頃刻將她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