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隻記今宵(下)

月城處於沙膜腹地,整座城池就是一片綠洲。這裏根本一年到頭都難得下幾回雨,外人定然無法想像,身在沙漠腹地人們居然也可以和在別處一樣沐湯浴!

淨室裏,趙政霖正掬水幫端坐浴桶裏的柳明溪洗發,連日來的奔波,他們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好好地泡過湯浴。

他抬眸看了眼麵前仿若籠罩在一層細密朦霧之中的女子,她的美眸微微眯起,唇角帶著笑容,顯然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刻。

他情不自禁地湊上前去,在她濡濕的發頂親了親。

呼吸間,他溫熱的鼻息仿佛從發縫之中滲入,粘在她的肌膚之上,揮之不去。那人卻猶不知足,又得寸進尺地伸出手捧住了她細白如玉的頸子。

柳明溪哪會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她趕緊側開臉去,輕聲細氣道:“先沐浴好不好?”

趙政霖本質上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柳明溪既然已經乖乖允下晚間之事,他也不再急於一時。他啞著聲說道:“那便如你所願,沐浴後再……要你。”他本不是這麽直白的性子,無奈柳明溪的反應總比常人慢幾拍,他也隻得把話挑明了說。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由於壓抑得太低,甚至透出了幾分沙啞,聽上去曖昧而撩人。

柳明溪渾身一僵,她垂首不語。

若是細瞧便能發現,也不知是被熱浴湯蒸的還是羞的,不僅她的麵頰泛起了紅霞,漂亮的小耳垂也紅彤彤,竟連頸子都已紅透。

有了那樣的約定,沐浴就變得匆匆而過。

不多時,柳明溪**身被趙政霖抱出淨室,回到屋內,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那副曲線傲然的曼妙身子便如同這世上至為嬌豔的花朵般綻放在金色錦衾之上。

透進床帳的昏黃燭光,給那片動人心弦的雪白染上了一層溫暖而又曖昧的顏色。

柳明溪被他看得別扭極了,她不禁害羞道:“先把燈滅了吧。”

這回,趙政霖並沒有再聽她的,他輕笑一聲,“為何要熄燈?我的溪兒那麽美……”說罷,他便欺身而上,薄唇噙住了她的小嘴,將她想說未說的話盡數吞入腹中。

夜風猛烈,屋外簷廊之下,風燈飄飄搖搖。屋內的燭火也被漏進窗縫的涼風拂得有幾分飄忽不定,直至悄然熄滅,隻是誰也顧不上它了。

床帳內,趙政霖順著柳明溪的臉頰向下親吻,他的聲音低啞暗沉卻帶著無比的肯定意味,“不論將來發生什麽,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這番本是他早就想說給柳明溪聽的情話,隻不過她聽在耳中卻隻覺得格外諷刺,本已不甚清明的頭腦霎時清醒了幾分。

她原本確實已把身心都托付給了趙政霖的,可惜他……他自始至終都隻想要她的身而已,才會在必要時棄她如敝履,而且他從不曾真正屬於她。

總之,身為棄婦的柳明溪心中滿是委屈和無奈。

偏偏她這副已然被他**徹底的身子卻太不爭氣,轉眼就被他撩撥得如同被火燒似的,在他麵前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控製,讓她無力辯駁,隻得選擇順勢而為。

柳明溪細聲細氣地嗯一聲,暫且向他妥協。

趙政霖伸手探向那裏觸手一片滑膩,顯是已經濕了很久,這才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將**的欲望緊貼身下的女人,輕磨慢蹭。

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聲音低啞道:“我的好溪兒真是長大了。”作為獎勵,他將薄唇貼上她圓潤可愛的耳珠,唇舌細吮慢舐,纏綿悱惻。

柳明溪怕癢似的顫顫的低叫一聲,嗓音是一貫的嬌脆悅耳。

趙政霖渾身一緊,他的呼吸愈發急促了幾分,感歎一句,“溪兒叫得真動聽。”他再也按捺不住,將那雙修長**用力分開,健碩的腰身重重一挺,猛地撞進去。

趙政霖霎時隻覺自己好像入了仙境,那滋味真是說不出的暢快美妙,他動情地在她耳邊輕喘低喃,“溪兒,我的溪兒……”說著他挺腰緩緩動作起來,溫柔繾綣。

柳明溪的腦袋裏有種恰似酒到微醺之際的奇妙感覺,若是少一分會太過清醒,若是多一分則會太過迷醉,就是這樣的力道,這樣的速度剛剛好,讓她最是舒服。

柳明溪渾身的筋骨都開始酥麻起來,她的神智逐漸變得迷蒙。

她此時方知,原來,深深沉醉其間的,不僅有他,也有她……

皎白月光從未來得及關上的小窗靜靜透入室內,暈染出半牆的銀輝。

牆上的銀白月光似望著錦帳裏仍緊密交纏的一雙剪影,它寸移寸行,不知道過去多久,終於默默照到在床帳外腳榻上,那堆被隨意丟棄,淩亂不堪的男女衣衫上。

帳中女子已經無力地趴在軟枕上,如墨般的長發胡亂披散著,她的一副身子比玉還要潔白,在男人的炙熱目光下,正微微在發顫。

他已經得償所願狠狠地要了她一回,甚至還親吻過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如雪玉肌,但他仍未饜足。

身下的嬌人兒,她從頭到腳的每一寸皮肉都透著被人恣意**後才有的冶豔與媚態,正勾著他繼續逞凶。他再次俯身沉下去,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地動作起來。

他撥開她散亂在玉背的墨發,綿綿密密地吻上去,吸吮啃噬她布滿了細汗的頸後和玉背,他的口中含含糊糊道:“小妖精,為夫怎麽都要不夠你,這可如何是好?”

被他摁在身下的柳明溪早已快累癱,恨不得就這樣睡過去,哪還有心思回應他的渾話,她隻嗯嗯啊啊地隨意敷衍他幾句了事。

“不許睡!”他報負似地重重頂入,回味著先前的暢快淋漓,水乳交融,他意猶味盡,誰知才行第二回她就懶成了這樣,他頗為不滿道:“你不是在練功,怎地還這般不頂用?”

柳明溪不知道他自說自話地又在發什麽神經,她倒是想練功來著,可惜有人纏得太緊,往往是她想練都練不成。

她仍在時斷時續的練著,隻不過,迄今為止,她加在一起總共也就練了不足一個月的《縹緲訣》而已。始作俑者卻怪她不頂用,她還能說什麽?

再說,她練功是為了這事嗎?

幸好那人也沒有心思再逼她說什麽,而是恣意馳騁起來,衝頂的力氣一次比一次大,仿佛無休無止。

隻是,很快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纖柔細白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抓上趙政霖粗壯結實的臂膀,顫著聲討饒,“我受不住了……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隻是趙政霖哪裏肯放過,他發狠似地啃咬她的肩膀、頸側,反而衝撞得愈加迅猛。

漸漸的,柳明溪本就不甚清明的頭腦愈發混沌,而她身體的感覺卻變得更加敏銳,那人的火熱喘息,那人的每一次強悍進入都格外的清晰而有力。

雙方體力懸殊,終於,她連哭泣求饒的氣力也沒有了,隻能軟在那人身下嗚咽著呻吟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春情過後,趙政霖仍不舍得放開她綿軟的身子,緊緊摟住她躺下。

掖好錦被時,素來沒心沒肺的小女人已然輕鼾,他卻兀自思緒萬千。

這段時間,柳明溪很是乖順,他們倒也算得上如膠似漆。

然而今夜,他格外不安,所以再度失控了。

在來到月城之初,他也打算與她住在此處,先休養生息一番,再暗中打探慕容征的消息。事實上,在他看來,隻要兩人在一起,他們在這裏住多久都可以。

至於找慕容征這種事,他不可能會著急,若是一輩子找不到,反而更好。可是,他卻親手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回想起先前,明月閣中的晚宴,那位明二夫人以及眾人震驚不已的眼神,以及幾乎眾口一辭,提到她和聖女殿的畫中人長像極其肖似,他又何償不吃驚。

據他所知,明家家主的發妻便是赤蓮城的紅衣聖女。

傳說他們還有個女兒流落在外,生死不明。

再聯想到柳明溪曾數次身中西域奇毒這一事實,這究竟意味著什麽?他不敢妄下定論,但是他知道,最起碼,他們已經不可能繼續低調行事。

柳明溪根本不該來西域,更不該貿然暴露於人前,他卻不顧後果地將她帶到了月城,更讓她出現在明月閣,明家人的眾目睽睽之下。

趙政霖心知,很快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盯上柳明溪,他若是不找那人求助,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這次他真是大意了。

趙政霖還記得自家師父曾經告誡過自己的一番話,他迄今記憶猶新---欲成大事者不能心動,不能心軟,更不能心亂。

他原本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曾蒙受過奇恥大辱,他的一顆心早已被歲月磨成了一塊冷硬的頑石。何況他自小親爹不疼,親媽不愛,自記事起就努力忍耐了太多不可為人道的艱辛。有著這樣的沉重過往,他注定會成為一個陰冷狠辣的人。

所以他一向都做得很好,隻不過,當他一遇到柳明溪,一切就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