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教授,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今天橫豎走不出去了,我何苦騙你呢。”

喬宇川聽著周政柯的話陷入了沉思,也就是在這時,方映池坐著車趕到了這裏,他剛下車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圍堵在這裏的薑承允一行人。

鄭楚淵一眼就看到了方映池他皺著眉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方映池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就已經明白了,他臉色瞬間慘白,他所逃避的,終究還是成了現實。

方映池沒有理會鄭楚淵,他快步往前走著,鄭楚淵追了幾步攔住了他,“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回去。”

鄭楚淵有些氣惱的開口,方映池仰頭看著他,“是周政柯叫我來的。”

方映池的話讓鄭楚淵愣了一下,在他愣神的功夫,方映池已經繞過了他,喬宇川此時將手機遞給了他,方映池看了看亮著燈的房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我到了,你要做什麽。”

“你進來。”

聽到這話,鄭楚淵立刻抓住了方映池的胳膊,“周政柯,你別耍花樣。”

“鄭隊,我會耍什麽花樣,我隻是要求見一個人罷了。”

“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我的這個要求得不到滿足,那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你!”

“如果你們貿然衝進來,我就會在你們踏進來的瞬間引爆這裏,咱們一起死。”

“不要想著搞小動作,這間屋子的四周全部都是監控,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周政柯的話讓鄭楚淵攥緊了拳頭,周政柯現在躲在暗處,他們安排的狙擊手根本派不上用處。

“我進去見你。”方映池在幾方焦灼下開了口。

“我跟他一起。”

“不行,就他一個人。”鄭楚淵的提議被周政柯立刻否決了。

“好,我一個人。”方映池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薑承允看了眼喬宇川,對方皺了皺眉,隨及像是察覺到了薑承允的視線,看向了他,點了點頭。

薑承允安排了人給方映池穿好防彈背心,並安裝了監聽器。

“方醫生,我們警方就在外麵,有任何不妥,立刻離開那間屋子,不要刺激他,不要硬碰硬。”鄭楚淵努力讓自己情緒平穩的囑咐著。

方映池點了點頭,“鄭隊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方映池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了那間屋子,與此同時,一直接通的電話也被掛斷了。

“真的沒問題嗎?”鄭楚淵看著方映池走進屋子,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周政柯之所以沒有選擇在我們突襲時引爆,引發更大的傷亡,而是打了這通電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他來。”

“一個期待的人到來,他不會選擇去傷害。”喬宇川很肯定的說到。

他的話讓鄭楚淵得到了些許的安慰,如今他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了,等待著對方安全的從屋裏走出來。

方映池走進了那棟別墅,入目是樸素的裝飾,褪去了奢華,反倒讓人有了安心的感覺。

方映池一步步走進了客廳,周政柯此刻正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腳步聲,周政柯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目光定格在方映池的身上,看到他穿著防彈衣,忍不住笑了笑。

“哥,把防彈衣脫了吧,我不會開槍的。”

聽到這話,鄭楚淵緊了緊拳頭,方映池眉頭皺了皺,並沒有什麽動作,周政柯看著他,眼神滿是複雜。

“哥,你就這麽不相信我?認為我會殺你?”

方映池歎了口氣伸手解著防彈衣,周政柯看著他把防彈衣脫下,眉頭挑了挑,“哥,還有別的東西嗎?”

鄭楚淵眉頭緊皺,走到薑承允身邊打著手勢,他打算潛入,薑承允觀察了一下四周,讓他稍安勿躁。

屋內,方映池盯著周政柯看著,一臉的平靜,“沒了,就隻有防彈衣,你說我不信你,那你就信我了?”

“我其實並不明白,如果你不想讓我跟你一起死,那為什麽要讓我來這裏。”

方映池的聲音平穩的可怕,就像是根本沒有因為眼前的一切,而產生絲毫的緊張和焦躁。

周政柯盯著他看著,半晌笑了起來,“哥,如果我讓你跟我一起死,你會願意嗎?”

方映池並沒有回答他,周政柯也並沒有期待對方會給他一個答案。

“政柯,你有想過會走到今天這步嗎?”

麵對方映池的提問,周政柯眼神露出了些許的落寞,“從我跟他走的那天,我就很清楚,我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既然你想過,那為什麽要這麽走下去,為什麽不選擇……”

“我沒有選擇。”周政柯打斷了方映池的話,眼底泛起了紅。

“因為我有在乎的東西,所以我沒有選擇。”

周政柯長長歎了口氣,方映池盯著他看了看,“他是誰,那個讓你沒有選擇的人,是誰。”

方映池的問題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沒想到,方映池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周政柯顯然也沒想到,他愣了愣,“哥,誰讓你問的。”

方映池沉默了一瞬,“沒有誰讓我問,我隻是好奇,是個什麽樣的人,把你培養成現在這樣,又讓你變得沒有選擇。”

周政柯沉默著,半天才開口,“哥,不要好奇心這麽大,好奇心不光能害死貓,也會害死人。”

方映池閉了閉眼,“你讓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

“是你什麽都不知道,才最好。”周政柯定定的說到。

“那我現在勸你自首還有用嗎?”方映池問道。

周政柯笑了笑,“也許呢,你試試說服我。”

方映池盯著周政柯看了又看,“我是一名醫生,我見慣了各種生離死別,死亡對我而言並不是值得恐懼的事。”

“我可以很冷靜的評估死亡和生存,但這不是因為我對生命的漠然。”

“而是因為,我對生命的尊敬。”

“政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希望你能給自己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方映池淡淡的說著,周政柯安安靜靜的聽著,連呼吸都變得淺淺的,看著方映池伸出的手,周政柯笑了笑將手機的遙控器遞了過去。

“這是這間屋子安裝的炸彈的遙控器,你拿著他走出去,打開門,我投降。”

“你跟我一起出去。”方映池說到。

“哥,就按我說的做,不然,我後悔了,可就真的要炸了這裏了。”

方映池盯著周政柯的臉沉默的看著,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四周寂靜無聲,安然的讓人心慌。

最終方映池伸手接過了遙控器,走到了大門口推開了門。

屋外,薑承允和鄭楚淵已經帶人來到了門口,鄭楚淵從方映池手機拿下了遙控器。

薑承允帶人剛走進屋內,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周政柯手持□□,在沙發上自殺了,方映池聽到了那聲槍響,他閉了閉眼,雙手緊攥,指尖泛起了白。

喬宇川站在方映池的對麵,目光停在他的身上,帶著探究和審視。

很快,周政柯的屍體便被帶走了,隨著周北木所提供的證據被找到,天北生物和豐禾國際相繼被調查。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審訊室裏,薑承允坐在了方映池對麵,單向玻璃外,喬宇川和鄭楚淵並肩而立。

“方醫生,你和周政柯是什麽關係?”薑承允公事公辦,態度嚴肅的問道。

方映池垂眸,“我和周政柯是同一個福利院的,他比我歲數小,所以叫我哥。”

薑承允聞言眯了眯眼,“福利院叫什麽名字?”

“衡天市陽光福利院。”

這話一出,薑承允立刻皺起了眉,審訊室外,鄭楚淵眯了眯眼,“我要沒記錯,莫楠就是陽光福利院出來的。”

“你沒記錯,不光她,趙慶,孫澤浩都是出自那家福利院。”

“何朗,去把剩下那七個人的信息拿來。”

喬宇川說完通過耳麥來了口,“問問他有沒有改過名字。”

薑承允看了看方映池,“方醫生改過名字嗎?”

“改過,離開了福利院我就換了名字,以前,我叫方池。”

“周政柯呢,他改過名字嗎?”

“改過,他連姓氏都改了,他以前姓張,叫張林木。”

喬宇川拿著七份檔案資料看了看,隨及抽出了裏麵的照片,“拿進去讓他看看還有沒有印像。”

“這七份材料是什麽?”鄭楚淵問道。

喬宇川抬眸看了眼審訊室裏的方映池,“這是陽光福利院大火過後,莫楠拿出來藏起來的東西。”

鄭楚淵拿過資料翻了翻,隨及他頓住了,這裏麵有一張上麵寫著,方池。

“這裏麵一共十個人的信息,有趙慶,趙楠,孫澤浩,我曾經做過分析,認為這十個人一定是核心人物,並花費很長時間,試圖找到這七個人相關的信息,但都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