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允幫著把東西拿上了電梯,三個人一同上樓,電梯門一打開,三個人同時看到了出現在樓梯間的周政柯。

能在這裏遇到這個人還真是奇怪的緣分,薑承允和喬宇川同時警惕起來,畢竟對於周政柯他們可不算是有什麽好印象。

這裏麵唯一一個還算是淡定的就是鄭楚淵,他倒是不清楚周政柯是做什麽的,隻是當他看到站在周政柯麵前準備開門的人的時候,他也有些愣住了。

而這個時候,周政柯早就端著笑走到了喬宇川的麵前,“喬教授,我們又見麵了,還真是有緣分。”

喬宇川垂眸就看到了伸在自己眼前的手,他抬眼看向了周政柯,“周總住在這裏?”

周政柯搖了搖頭,方映池這個時候也走到了他旁邊,周政柯笑了笑,“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算是我哥,我是來找他的。”

聽到周政柯這話,方映池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鄭隊,薑隊,喬教授。”

薑承允眯了眯眼,單手插兜,眼神中帶著探究和審視,“這倒是挺有緣分的,鄭隊的主治醫師是周總的朋友。”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周政柯臉上的笑從始至終沒有落下來,他的視線再次定格在喬宇川身上。

“喬教授,我最近在研究心理學,以後有不明白的地方,還希望喬教授能夠多多指教。”

幾乎每次跟周政柯遇到,他總會表現出對喬宇川莫名的執著,這讓薑承允感到十分的反感和厭惡。

喬宇川伸手拉著薑承允的胳膊,神色淡淡的看著周政柯,“我沒什麽時間,如果你願意到警局喝茶聊天,那倒是隨時都歡迎。”

“前幾天周北木就到警局去談過,我記得豐禾國際和天北生物有生意上的往來,之前還一起舉辦了研討會,想來,周總應該也有很多事願意跟警察說的。”

喬宇川的話讓周政柯臉上的笑慢慢消失,隨即他輕笑了一聲,“喬教授,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如果是玩笑最好,如果你真的想研究,那就最好放棄,你,不是那塊料。”喬宇川單手插在兜裏,很不客氣的說道。

見喬宇川如此的不客氣,周政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具有挑戰性的東西,而且,通常都能夠得到滿意的結果。”

說完,周政柯就看向了一旁的方映池,“哥,走吧。”

方映池聽到這話微微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說什麽,方映池帶著周政柯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門,兩個人便一同走了進去。

鄭楚淵一直注視著兩人進了屋,才轉身開門邀請喬宇川和薑承允進門,新租的房子裝修也格外的簡單。

鄭楚淵將手裏提的東西下長長的歎了口氣,“剛才那個西裝革履的家夥是誰?”

薑承允稍微一想就知道鄭楚淵問的是周政柯,他眉頭挑了挑,“周政柯,你不認識?”

鄭楚淵搖了搖頭,“是什麽名人?”

“衡天市最大的商貿公司豐禾國際,周政柯就是豐禾國際的總經理。”

聽了薑承允的介紹,鄭楚淵眉頭擰了擰,這樣一個人怎麽會跟方醫生扯上關係,而且,還稱呼對方為“哥”。

喬宇川看了看鄭楚淵,“鄭隊是在好奇周政柯和方醫生的關係?”

被點破心事的鄭楚淵有些無奈的看著喬宇川,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一個心理學專家,真不知道薑承允是怎麽在這樣細致的觀察下,還能樂在其中的。

“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周政柯喊了一聲哥,所以,我有些好奇他們是不是什麽親屬關係。”既然被看破,鄭楚淵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薑承允想了想,“根據我們對周政柯的細致調查,並沒有發現他跟方醫生之間的聯係,我想,他們應該並不是什麽親屬關係。”

“細致調查?這個周政柯有什麽問題?”能夠讓薑承允進行細致調查,這個周政柯肯定有很大的問題。

薑承允和喬宇川互相對視了一眼,薑承允便開了口,“周政柯與多起案件都有著聯係,但目前並沒有什麽證據,隻是他每次都會很巧的出現在案件相關的地方。”

同樣是刑警,鄭楚淵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薑承允的意思,他的眉頭皺起,薑承允繼續說道,“就比如,禾豐國際跟天北生物有業務方麵的往來,在我們找到趙慶的時間,周政柯也恰巧出現在北河市。”

聽著薑承允的描述,鄭楚淵臉色愈發難看,喬宇川見狀扯了扯薑承允的胳膊,薑承允瞥了他一眼。

“事情也許隻是我們過度緊張了,也許,他就是個富家子弟,一切都是巧合。”

鄭楚淵抬眸看了眼薑承允,他很清楚對方隻是在安慰他,“關於我受傷的案子,吳局並沒有多說什麽,但我也能猜到,這裏麵有很多的秘密。”

“吳局考慮到我的身體問題並沒有多說,但我希望在我回去之前,能夠盡可能多的知道一些案件的真相。”

鄭楚淵的話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一定要參與到案件的調查,從鄭楚淵的家裏出來,薑承允陷入了沉思。

直到兩個人回到車上喬宇川拉開駕駛室的門薑承允才回過神,喬宇川係好安全帶看了他一眼,“在想什麽?”

“今天周政柯的表現足以證明他跟方醫生之間有聯係,這是我們之前並沒有調查到的。”

薑承允的話讓喬宇川也陷入了沉思,他們對周政柯的調查已經盡可能的細致了,可即便是這樣,依然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這隻能證明周政柯被他們料想的還要複雜神秘。

與此同時,周政柯站在窗口看著喬宇川的車離開,他眯了眯眼,在他身後方映池倒好了一杯果汁,“在看什麽?”

周政柯轉頭看了眼方映池,“映池哥,醫院旁邊新蓋的小區環境很不錯,從那裏上班還能節省不少的時間,方便休息。”

“我安排人去收拾一套,你搬過去住,怎麽樣?”

周政柯說的一本正經可方映池卻目光深邃的盯著他看著,半晌搖了搖頭,“這裏住著很好,交通很方便,不需要換地方。”

周政柯見方映池拒絕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這還是方映池第一次見周政柯不高興,雖然他們平常很少見麵,但為數不多的見麵次數,也都維持著彼此表麵的平和,這還是第一次,周政柯變了臉色。

方映池一想就明白了,“你在擔心警察?”

方映池雖然懷疑過周政柯,但當這種情況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眼神閃了閃,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你剛才是在挑釁,對嗎?”

“為什麽?鄭隊住在這裏,你就要我搬走,為什麽?”

“從剛才你就在觀察,你是在看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嗎?”

方映池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周政柯臉色難看但始終沒有開口,直到對方說完,他才單手插兜,向前走了幾步。

周政柯靠近方映池,“映池哥,我是為你好。”

方映池閉了閉眼,想要後退卻被周政柯抓住了肩膀,周政柯眯了眯眼,“不搬走也可以,但你要離那個鄭隊遠一點。”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我也可以告訴你,你懷疑的都是真的。”

聽到周政柯親口承認自己的懷疑,方映池的眼緩緩瞪大,震驚和慌亂侵蝕著他的心髒,讓他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周政柯貼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你要怎麽做,映池哥,推開這扇門走出去,去告訴他們,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樣他們就會把我抓走,把我關進審訊室,沒日沒夜的問我,直到我受不了說出些什麽。”

說到這裏,周政柯緩緩一笑,“隻不過在這之前,我會死的很慘,畢竟,你也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樣的怪物。”

方映池眼前浮現出周政柯傷痕累累的樣子,幼年,少年,甚至如今的成年,方映池見證了周政柯每個階段的傷情。

傷感和痛苦撕扯,方映池抬手捂住了心口,周政柯沉默的看著,半晌歎了口氣,直起身後退一步伸出了手,“要綁我去找鄭隊嗎?”

方映池看著身在自己麵前的手閉了閉眼,“你走,以後不要再來了,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認識你。”

“那沒辦法了,他們看到我們一起出現了,也知道我叫你哥,你覺得他們不會懷疑嗎?”

周政柯理所當然的說道,方映池抬眸看著他,眼底泛紅,低聲怒斥,“你是故意的。”

周政柯挑了挑眉,“映池哥,你不幫我,就等同於要背叛我,放棄我。”

“不過也好,能在你的手裏下地獄,我沒什麽不滿足的。”

周政柯的話像是一把利刃一點點的割著方映池的心,讓他的心髒變的傷痕累累血流不止,方映池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