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是獵靈人
店員們分成幾組輪流守著歐陽諾，沒過多少天，那個黑衣人果然又出現了。
一開始，他隻是在附近徘徊，確認歐陽諾的病房之後也並沒有急著立刻動手，而是仔細地觀察了好幾天之後，才開始有點動手的意思了。
在他觀察這邊的同時，他們也把他的一舉一動盯得死死的。
“如果沒錯，今晚他會動手。”夜風將歐陽諾下藥催眠，然後帶著葉陽躲在病房的角落，靜等目標到來。
約莫淩晨兩點，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半開的窗戶裏溜了進來。
來了。
躲在角落的葉陽心底暗暗說著，握緊了拳頭。
那個黑影靠近歐陽諾的病床，伸出一隻手，月光下，一把拳刃冒著閃閃的寒光。
“上次沒殺掉你，算你命大，嘖，可惜這次，沒人會再救你了。”黑影低語著，正欲動手，卻頓時感到一股令人顫抖的殺意。
“嗯？！”他猛地朝夜風他們所在的地點看去，雙眼一瞪，像是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急急退後，然後果斷從窗口跳了下去。
“走。”夜風立刻現身，翻身跳窗。由於是三樓，也不高，非要跳還是可以跳的，葉陽看了一眼，硬著頭皮也跟著跳了下去。
等他落到草坪上的時候，夜風已經追上了那個黑影，一套堪稱變態的體術施展開來，黑影連三下都沒撐過，就被打翻在地。
“靠，被下套了……”黑影低罵了句，還想掙紮，夜風直接抓住他剩下的那隻手一扭，隻聽見一聲哢嚓的脆響，前者的骨頭隨之斷裂。
“啊！”黑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在這樣的深夜裏，是不會有人聽到的。
弄斷他的手臂之後，夜風又利索地弄斷了他的雙腿，其手法幹淨利落，極其狠辣，看得葉陽都頭皮發麻。
做完這些之後，轉向葉陽，從風衣裏拿出一把短刀，攤開手。
“我來嗎……”葉陽指著自己問，後者淡淡點頭。
葉陽看著他手心的短刀，陷入了掙紮。
明明害歐陽諾失憶的凶手就在眼前，為什麽，自己會猶豫？葉陽，不要心軟，狠下心來，殺了這個人！殺了他，為歐陽諾報仇！
葉陽不斷這樣告訴自己，最終，憤怒擠滿了他的大腦，他一把抓過刀，走向黑影。
“是你？”黑影從疼痛中回過神來，看到麵前這個人，有些驚異，旋即，他露出了笑容，一種瘋狂的笑容。
“啊。”他躺在草地上，沒有任何死之前的慌張。
“哈哈，失去朋友的滋味，很痛苦吧。”他說“聽說那個小子失憶了，你一定十分痛苦吧。嗤，不過這也算幫了你的忙啊，讓你成為，一個獵靈人。”
他抬起頭看向葉陽，眼神中帶有諷刺和不屑“來啊，殺了我，向我證明你是一個獵靈人，而不是懦弱醜陋的人類。”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葉陽低吼，握著刀的那隻手已經冒起了青筋。
“哈哈哈哈，下手啊，像你這個同伴一樣，毫不猶豫。”
“怎麽，你動不了手？懦弱至極。”
“殺了我啊，你還在等什麽，親手為你的朋友報仇！”
麵對黑影的瘋狂嘲諷，葉陽遲遲下不去手。他還在猶豫，他還在顧慮。
“嗬嗬嗬嗬，真是可悲。”黑影最後低聲笑著“原來你連為你朋友而憤怒的勇氣都沒有。”
“不，你錯了。”葉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間釋然。
“我是，獵靈人。”
他眼中的憤怒化成無盡的獸性，手中的短刀猛然朝著黑影的胸口插去。
“呃……”黑影發出一身沉悶的叫聲，睜著眼睛瞪著葉陽，然後，他突然咧開嘴笑了，一口溫熱的鮮血噴在葉陽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發出猙獰的慘笑，最後失去了生機，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夜風在旁邊看到了整個過程，看到葉陽的掙紮，葉陽的，抉擇。
“回去吧，我來處理接下來的事。”夜風遞給他一張手帕。葉陽接過來，異常冷靜地擦去臉上的血跡，沒有說話，轉頭離開了。
“店長，我，決定走了。”第二天一大早，葉陽和墨淩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還泡著兩杯咖啡。葉陽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走，去英國嗎？”
“嗯。”
墨淩曉直視著這個少年，在這一年內，他的變化，很大。從一個什麽都不懂莫名其妙被拉近店裏的小萌新，到現在，他用了一年，找到了自己的覺悟。
“我尊重你的選擇。”墨淩曉點頭“還有不到一個月，準備一下吧。”
“謝謝你，店長。”
剩下的一個月裏，葉陽都和歐陽諾待在一起。他和他說著他們的當初，關於他們的所有記憶，從初遇，到熟識，再到相互了解。
歐陽諾躺在病床上，聽他眉飛色舞地講述著種種，開心的，不開心的，他能看到，他說這些的時候，眼中閃著奕奕的光芒。
“他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吧。”歐陽諾這樣想著，大腦卻一片空白。
後來，歐陽諾出院，被家屬帶走了。在離開那天，葉陽往他手裏塞了一張他們曾經的合照，堅定地說“等我回來，我一定會讓你再記起我。”
很快，他要去英國的事也被店員們都知道了。
大家的第一反應，是祝福。葉陽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與責任，這很好。但其實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舍不得這個性格善良平和的少年。此去，不知道再見又是什麽時候了。
“為什麽要走？”
隻有白黎知道時，表現出的，是憤怒。
“額……”葉陽對於她莫名其妙的怒氣有些不知所措，低聲說“我已經，受夠這樣弱小的自己了。”
“是嗎。”白黎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既然不想留在這裏，那就走吧，我祝福你。”
“不是，我不是想走……”葉陽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沒什麽大不了的，要走要留是你的事，不用解釋。”白黎轉頭整理自己的東西，葉陽輕輕歎口氣，轉身。
“後天有個高中同學的畢業聚會，我會去。”她突然出聲，舉起一張邀請函“地址和時間都在這上麵，你要是還有時間和興趣，可以來。不來也無所謂。”
“後天……”葉陽想了想，自己啟程是在大後天，那還是有時間的。他拿過她手上的邀請函，說“我會去的。”
葉陽走之後，白黎的背影一動不動，待了好久，最後，她將手中的東西握成一團，低罵了聲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