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追隨他
莉莉絲拚命點著頭，男孩不怎麽幹淨的手從欄杆上伸過來。
“試試看，能不能來這裏。”
莉莉絲稍微猶豫後，費力地將旁邊的鐵凳子抬到床上，然後踩著它，終於算是稍微夠得到窗戶了。
“不錯嘛。”男孩的笑容似乎帶著一股不可言喻的魔力，讓她不安的內心得以平靜，在這個孤獨單調的空間裏，這一抹笑容，著實不易。
“來，拉住我的手。”男孩把手伸向她，莉莉絲也伸出手，當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時，她能在他手心感到一股暖意。
在那之後，這個窗戶，成了他們見麵的地方。
因為經常被帶出去進行實驗，而實驗過程十分痛苦，所以她十分怕實驗，也十分怕這些人，每次有人來，她都會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這天，那些研究人員又來了，隻不過這次，是那個男孩。
“沒事，我很快回來。”
男孩在他們打開他的門前，輕鬆地對她說了句，然後被帶走了。
在他被帶走的這段時間裏，她一直很害怕，害怕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去了就回不來了。不過不久後，他們帶著他回來了。
“嘿，你還在嗎？小家夥？”
他叫了聲她的名字，這時候的她卻還陷在恐懼中。
“小家夥，你怎麽了？”男孩爬上窗，才看見隔壁房間所在床角的那個小身影。
在注意到她發抖的時候，他笑了笑“別怕好嗎，他們殺不了我。”
莉莉絲的情緒稍微平複一點，男孩繼續說“聽著，小家夥，我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逃？”她不解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對於她來說，這裏就是她唯一生活的地方。
“嗯，逃出去，隨便找個地方，都比這地方好。”男孩認真地點點頭“知道嗎，我稍微能感應到外麵的情況，我們背後這堵牆後麵就是外圍，隻要打破這堵牆，我就能逃出去。”
她一直盯著他，說實話，她不想讓他走。
“噢，看你那眼神，放心，我逃出去之後，一定會回來救你的。”男孩笑著說“我打算在今晚就逃，因為今晚他們會有一個聚會。我在路上已經摸清楚了逃跑路線，而且，我感覺我可以打破這堵牆。”
“不要。”莉莉絲用著纖弱的嗓音地說了句。
“我保證，我會回來的，好嗎？”男孩並不想放棄機會，從窗戶那裏伸手過來“我們做個約定吧，我一定會回來救你出去，你等著我。”
莉莉絲將手伸出去，幾乎是無比渴望，無比不舍地握住他的手。
男孩的指頭在她的小指頭上勾了一下，說“約定好了，我會回來救你的。”
她凝視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男孩逃了。
大概是夜幕降臨的時候，莉莉絲吃完晚餐沒多久後，隻聽見隔壁傳來一聲猛烈的爆炸，接下來，就是警報器，響鈴的聲音。然後，又是匆忙的人聲。
科研人員們在大雪紛飛的夜晚裏尋找他，卻最終沒找得到。
那次事件之後，莉莉絲被單獨轉移到了另一個更堅固，但也更明亮的房間。她能見到更多東西，能從天花板上那塊小小的玻璃判斷天黑和天亮，而男孩，應該是逃了。
大概是，十年後。
莉莉絲的住處換了一個又一個，每個都比前一個條件更好，也更堅固，她不再那麽怕這些科研人員，實驗也早在幾年前就停止了。她受到了研究人員們的教育，但卻在這種封閉的空間下養成了異常冷漠的性格，對任何人都視若空氣。好在，研究人員也並不在意這些。
她一直沒忘記他們的約定，總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哼著他曾經低聲哼唱的歌。
某一天，這裏遭受了襲擊。
莉莉絲通過窗戶往外看，冰天雪地裏，一隻黑色的巨大雙翅怪獸正在低空盤旋。
她沒見過它，但卻總覺得，熟悉。
最後，科研人員們全都死了，怪物也不見了，莉莉絲腦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哼哼哼……哼哼哼，哼……”
當周圍回響起一個低沉，卻無比熟悉的曲調時，她笑了。
“砰！”
整個天花板都被掀開了，外麵正下著雪，但她不覺得冷。她抬頭，那個怪物揮動著翅膀，巨大的身體正慢慢縮小，直到變成一個人的形狀。最後，男孩背後的一雙黑色翅膀揮動著，緩緩降落。
莉莉絲下意識地伸出手。
男孩笑著，漂浮在空中，伸出自己的小指頭。
“嗨，小家夥，我回來了，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他帶著她離開了這片凍土，去了外麵的世界。
“喂，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嗎，很精彩，但也很殘酷的世界。當然，你也可以搖頭，我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對她這樣說道。
莉莉絲選擇了前者。
“很好，那麽，接受我的饋贈，成為我的追隨者，為我而活吧。”
莉莉絲接受了王血恩賜，並且宣誓，追隨他直到死亡。
蛻變的過程十分痛苦，但她最終成功掌握了來自這血脈中的力量。
她也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白。
她從不問他的目的是什麽，他要去哪，她就去哪。他要殺誰，她就殺誰。
他帶著她走過了很多地方，殺了很多人。
但每次戰鬥，他都衝在最前麵。
靈體們畏懼他，甚至能夠為他所用。
但是獵靈人們對他恨之入骨，後來他們才發現，原來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四處宣揚，一個可怕的生物降臨了，必須集結力量，在它毀滅世界之前將它殺死。
他曾經也那樣對白說過
“白，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這個世界對我們不公平，對獵靈人們不公平。而我們所做的，就是博回這份公平。可能會有些難，但我想你會願意和我一起的，不是嗎？”
“無論您做什麽，我都會誓死跟隨，我敬愛的王。”
這是她的回答。
就這樣，他們走了很久，即使在世人眼中他隻是一個帶來災厄和死亡的瘋子，他也依然沒有動搖過這份想要改變的決心。
直到某一天，他們遭遇了獵靈人們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