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卡瑟過往
葉陽偷偷溜出演講會場，天已經要黑了，空曠的校園走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嘿，這貨跑哪兒去了？”
葉陽疑惑地在周圍找了一下，沒人。
“這麽遠，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也不可能回宿舍啊。”葉陽自言自語，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可能在那裏。”
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往目的地跑去。
“呼……累死了累死了。”不過幾分鍾，他就跑到了目的地。這地方是一片花海，在煉金係大樓不遠處，是學院給學生們修建的娛樂休閑場所。這地方離演講會場也不遠，卡瑟最有可能來這裏。
果然，葉陽在花海中間的那條長道上，看到了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一個人影坐在長椅上，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卡瑟。
“卡瑟，靠，你這貨怎麽跑了？”葉陽喘著氣，往那邊走去。
卡瑟沒有回答他，等他靠近了，才發現原來這貨在喝酒。
“喂，喂！”葉陽加大聲音，他才注意到他。
“是葉陽啊。”
卡瑟抬瓶子的動作一停，說。
他的聲音，異常低沉，沉到讓葉陽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
“你怎麽回事，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喝成這樣？”
葉陽把他手裏的酒瓶搶過來一看，驚訝地說“我擦，這麽高度數的酒，你幹嘛呢？”
“沒事。”
卡瑟想拿回酒瓶，葉陽直接一把把瓶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哎，你……”
“我什麽我。”葉陽坐下來，看卡瑟歎了口氣，神色低沉，完全不像平常的他。
“喂，你什麽時候走的？”
“剛走沒多久。”
卡瑟抬頭，望著路燈。
“你的演講，不錯。”
“是嗎，我也就亂說說。”
“至少你有一句話說對了。”卡瑟自嘲一笑
“如果你不去拚了命的變強，那你就沒資格待在珍視的人身旁。”
“真TM精辟。”
葉陽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麽。
這句話，支撐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也讓他，徹底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個獵靈人。
“卡瑟，到底出什麽事了？”
卡瑟輕輕歎息，然後說
“知道為什麽，我會在學院裏待這麽多年嗎？知道為什麽，我的成績會一落千丈嗎？”
“不知道，為什麽？”葉陽搖搖頭，他一直都比較想了解卡瑟的過往，特別是在看過他的資料之後。
卡瑟嘴唇蠕動，像是想說什麽，但卻在猶豫不決。良久，他才開口
“那年，我剛畢業。作為學院裏成績最好的學生，我被校方要求去執行一個任務，在任務之前，我也簽了絕密任務協議。”
“當初的小隊成員，一共有五個，其中，也包括我的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
“嗯，愛爾柏塔·蘭斯洛特。”
“蘭，蘭斯洛特？”
葉陽瞪大了眼睛，卡瑟沉重地點點頭
“你沒想錯，就是蘭斯洛特。她，是蘭斯洛特的姐姐，親姐姐。”
葉陽張著嘴，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蘭斯洛特，原來和卡瑟還有這一層關係？
卡瑟繼續說“知道嗎，葉陽，在任務開始之前，我曾經帶她去旅行過，就是我們上次走的路線。”他說著，眼睛裏閃著光芒“她啊，特別喜歡愛蓮朵娜城堡，還打算和我去那裏舉行婚禮。我們在石橋上約定好，任務結束，我就帶著她在天空之島隱居，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樣嗎，怪不得……
葉陽想起那時候，卡瑟異常的神情，現在就能解釋了。
“那，後來呢？”
“後來，在任務開始前一天，我檢查情報時，卻發現情報遺漏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算錯了目標的實力。情報上目標的實力最多隻有一等，但我卻發現，目標的實力，恐怕要遠超一等。”
“當時報告校方修改任務也來不及了，我就去找校長，請求他換掉愛爾柏塔，不要讓她也涉險，可是……校長沒有同意，任務，也沒有撤回。”
“為什麽？”葉陽不解，他覺得懷格人挺不錯的，怎麽明知道目標那麽危險，還要繼續？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卡瑟苦澀一笑“總之，我們還是上路了。但是，當我們到了之後，才發現目標的實力，究竟有多麽恐怖。”
卡瑟的雙手微微顫抖，眼底折射出一股至深的恐懼
“我們在它麵前，簡直就是螻蟻。我們還沒傷到它，小隊成員，就已經團滅了。當時，她就在我麵前，被那個怪物撕碎，什麽都不剩。而我，卻隻能躺在地上，什麽都做不了。葉陽，你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嗎，深深的無力，憤怒，以及懊悔。”
“我本以為我也會死，但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才發現，我被救了下來。他告訴我，那次任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幸存。我和校長簽署了一份合約，隻要我願意，就能一直在這裏待下去。”
他搖搖頭
“但是葉陽，你不知道，當一個人失去一切之後，他唯一剩下的，就隻有無盡的痛苦，以及懊悔。我不想再看見一次地獄了，所以，我開始沉淪，開始放縱，開始欺騙自己，直到你出現在我麵前。”
“我？”
卡瑟轉頭看向葉陽，說“葉陽，你和其他人很不同，你是那麽樸素，平庸，又那麽有潛力。你有一種未曾爆發出來的力量，如果到了你解開力量那一天，你一定會成為站在製高點的強者。”
“強者……”葉陽低聲說“我從不想成為強者，我隻想安靜地待在珍視的人身旁，就算是作為一個路人也好，就算是毫無存在感的背景也好，隻要我能在他們身邊，就夠了。”
卡瑟苦笑
“可是，你不得不變強，所以，你來了這裏，對嗎？”
“嗯。”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都是可悲至極的人啊。”
話剛說完，他就一頭栽倒在椅子上。
“喂，喂！”葉陽搖了搖他，沒反應，看來是失去意識了。
葉陽躺在椅子上，凝望夜空
他在消化卡瑟說的話。
他沒想到卡瑟會有這樣的經曆。印象中，卡瑟從沒這麽低落過。
“都是，可悲至極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