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意外邂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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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那婆子眉頭一挑,說道:“奧喲,這位玉奴姑娘還真是好人緣,才來了沒幾日,整天有人上門來找。”她上下打量著雲簮,卻不說在,也不說不在。

雲簮了然,從荷包中拿出一塊碎銀子塞到婆子手中:“嬤嬤拿去吃酒吧。”

婆子接了銀子揣進袖中,眉開眼笑:“玉奴是在這裏沒錯,隻是你們來的不巧,半盞茶之前,她被客人叫走了,不知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八成得等些時候,你看你們是下次再來,還是進去等她?”

雲簮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陳容,她站在那緊緊捏著袖子,顯得十分焦慮緊張,想必不會輕易放棄,雲簮也不想再來一次,便說,“勞煩嬤嬤,我們進去等等吧。”

那婆子見陳容帶著兜帽看不清臉,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可她受了雲簮的銀子,到底不好多說,便由著她們進去了。並指點道:“就在前麵南頭第五間。”

雲簮回頭朝她點了點頭,便疾步跟在很容後頭找到南頭第五間,推了推門,竟也沒鎖。

玉奴的房間擺設不多,想必是外麵那婆子口中“剛來沒幾日”的關係,但其他的簾幔桌椅都布置的十分雅致。花窗上糊著當下京城最流行的薄透菱紗,燈光透過花窗,在窗下的幾案上投射出朦朧淺淡的花影。

陳容見這房間中還算整齊,小心找了地方落座,等著玉奴回來,她想,既然有人要她來找玉奴,總不會讓她空等一場,玉奴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時間越來越晚,可外麵的舞樂之聲還沒有停下,陳容漸漸等不住了,她站起身在房間中來回踱步,“雲簮,你去問問那婆子,玉奴是什麽時候出門的,大概什麽時候能回來。”

雲簮答應一聲出了房間,片刻回轉,道:“那婆子說,玉奴上午就出門了,回來的時辰不定,一般要客人盡興,散了席就會回來,但也有的時候會通宵作樂,天明才會回轉。”

陳容聞言愈發焦慮,眼看時辰已近午夜,她終是等不下去,“我們先回去。”

雲簮如釋重負,同陳容出了外教坊。

暗處藏身的白敬澤看見他們出來,悄聲說:“找到玉奴了沒有?”

梁辰答道:“沒找到,她今日上午出門,據說是有貴人相邀,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但實際上玉奴並未出現在任何一家王公貴族的宅院之中,出了外教坊的門之後,就消失無蹤了。”

“果然這個玉奴有點問題啊……”白敬澤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她去哪了呢?”

梁辰也想不通,“總之,先把公子的吩咐辦好。”

“嗯……倒也省的咱們去說服玉奴了,把她失蹤的事賴在陳容身上正好,救子不成,殺人泄憤?這個罪狀怎麽樣?”

“若是玉奴明日回來了怎麽辦?”

白敬澤“嘖”了一聲,“你叫人看著點,若是見了玉奴,就先攔著她,先把陳容弄進皇城司,一兩日,該交代的必然會交代,到時候‘誤會’澄清,再將她放了也可。”

梁辰點點頭:“那就這麽辦。”

陳容回到府中,才覺得後怕,心下驚惶不已,好在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若是有人知道她一個內宅夫人深夜去了那種地方,還不知要起什麽風波。

然而她高興的太早了。

第二日天剛剛蒙蒙亮,皇城司的人就敲開了陳家的大門。

陳容還以為有兒子的消息了,連忙到前院去見來人。皇城司的人環顧左右,示意陳容將閑雜人等遣走,等其他人退下,陳容便要出聲詢問,結果她還沒開口,對方就說:“夫人昨日可曾去過外教坊?”

陳容的血液瞬間倒流,臉上青青白白變幻不定:“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夫人昨晚道外教坊找玉奴,有不少人都看見了,夫人還是說實話的好。”

陳容怒道:“就算我去了又怎麽樣,你們皇城司連這個也管?”

“玉奴就是你家少爺當日調戲的那個姑娘,如今她失蹤了,我們懷疑夫人為就孫竟殺人滅口,助長惡行!”

“什麽?”陳容驚了一下:“玉奴失蹤了?”

皇城司的人臉色沉了下來:“夫人何必佯裝不知。”

“我是去了外教坊,可並沒有見到玉奴,守門的婆子說她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那麽夫人是否可以解釋,您為什麽回去找玉奴?”

“我……”陳容皺眉,她總不能說是有人讓她去的,到時候更加解釋不清了。她反應倒也快,說:“我是想解救我兒,聽說那日玉奴受了我兒欺負,想要去找她求得原諒,希望她能出麵為我兒說幾句好話。”

皇城司的人皺眉想了想,說:“這隻是夫人的一麵之詞,還是跟我們去皇城司走一趟吧,正好也可以見見貴府的少爺。”

陳容剛要發怒,聽見他說的後半句話便沉默下來,猶豫片刻說道:“好,我跟你們去。”

………

祁王府,祈綾雪看著眼前幾幅極其細致喜慶的花樣,一句話也不說,臉色鐵青。敏風忍不住說道:“這個卿大姑娘也太不避諱了,這般作為分明就是在羞辱郡主!”

祈綾雪仍舊沒動,垂著嘴角,一言不發,隻是看著那幅並蒂蓮花目光越發陰冷。

“郡主,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您真的要嫁給榮國公?”其實就算不能嫁給心上之人,嫁給一戶正常的人家也不是不行,可林奕……敏風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祈綾雪聽了這話緩緩抬起頭,說:“從現在開始,不許再露出埋怨不喜的神色,既然我選擇了要當這個榮國公夫人,就必須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扭轉劣勢,謝氏不是要拿捏我嗎?那我就讓她好好嚐一嚐我的手段!讓她後悔當初做出這個決定!”

敏風抬眼看了看祈綾雪的目光,小心的輕聲開口問:“郡主要怎麽做?”

“去打聽榮國公府的人,從上到下,誰是誰的人,都有什麽過往,交好的,有過節的,都一一打探清楚。隻有了掌控榮國公府,才能借以翻身。”

“郡主……謝氏如此羞辱您,您往後嫁過去,也不會太平,該做好準備才是?”

“那是當然……”祈綾雪咬著牙,想起謝氏讓人來給她驗身,她就覺得渾身寒毛直豎!“還有卿如許,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卿大姑娘去年還在病中,後來冷神醫來到京城,她的病便被治好了,這位冷神醫似乎與江都尉十分熟識。同時,卿府的大夫人小宋氏被入府賊人行刺身亡,卿家二姑娘卿如初自願去了春神庵為母親誦經祈福。”

“此事蹊蹺。”

敏風疑惑。

祈綾雪說道:“深宅大院,裏裏外外多少仆從把守,哪那麽容易進賊人,何況是府裏的大夫人被刺死。還有二姑娘,說什麽到庵裏為母親誦經超度,都是鬼話。一個好好的姑娘家,也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府裏會讓她平白在庵裏耽誤三年麽?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敏風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出不對來了,“從前咱們沒留意,這麽一查,還真的有不少事。”

“是我小瞧了卿如許。”祈綾雪沉眉細思,“還以為她不過是個內宅閨閣的嬌嬌女,被寵的什麽都不懂,不然,我也不會在她手裏栽的這麽狠。”她抬頭:“你說卿如初在春神庵?”

“是,離大普渡寺不遠。”

“卿如許常去看她麽?”

“這個……好像並沒有。隻是隔一段時間會讓府中仆從前去給卿二姑娘送些東西。”

“這就奇了,不是說卿如許從小在小宋氏身邊長大,情同親生母女,與卿如初也形影不離麽?怎麽小宋氏死了,卿如初去了庵中過清苦日子,卿如許也不常去探望?”

“郡主的意思是,她們之間,生出了齟齬?”

祈綾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到底有沒有,去看看就知道了。”

榮國公府的將婚期定在了一個月之後,按照習俗,祈綾雪要先到大普渡寺祈福,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去一趟春神庵。

這個時節,大普渡寺的風景極美,草長鶯飛,春桃盛開。因是婚事,與平日進香不同,需得到各殿燒香祈求依次跪拜。

大普渡寺占地廣闊,前殿、主殿、後殿各在山上不同的地方,一圈下來,祈綾雪身邊的奴婢婆子們都累的抬不起腳來了。

敏風道:“你們走不動了,便不要跟上來了,免得耽誤了郡主上香的時辰,在這裏等著便是。”

眾人巴不得在這裏歇腳,連連答應。

祈綾雪便同敏兒二人手中捏著香,沿著台階而上,一路爬上去。

走了一段拐了個彎,回頭看去,已經無法看見下麵的人,惡人對視一眼,將香仍在地上踩滅,順著另一條小路下山去了。

春神庵就在大普渡寺山腳下不遠,她們來回一趟花不了多少時間,敏風早就事先打探好路,二人隻扮作普通香客,直奔春神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