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羞辱一個接著一個(下)第二更

三人行了禮,紫英上前將食盒放在桌上,笑著看祈綾雪,說道:“郡主在此處還安好吧?”

祈綾雪沒答這句廢話,問道:“不知太夫人可稟明了太後娘娘嗎?”

紫英仍舊是一副溫和笑容,說:“太夫人明日入宮覲見太後娘娘,想必郡主很快就可回府了。”

祈綾雪還以為現在就可離開這裏,聞言難免有些失望,便說:“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紫英卻站著沒動:“太夫人命我等前來,還有一事。”

祈綾雪轉身,皺眉看著紫英,裙擺長長拖在身後,上麵糾纏的花枝恣意的開放著,說不出的瀲灩迷人,“還有什麽事?”

“奴婢聽說,之前郡主被采花大盜沈越劫持,可有此事?”

祈綾雪麵色一變,看著她身後的嬤嬤,似乎明白了什麽,臉頰頓時漲的通紅:“放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奴婢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郡主遭遇過那等事,太夫人心中難免有所疑慮,郡主既然想要嫁入國公府,總得讓太夫人放心不是?更免得將來有什麽閑話傳出來,郡主解釋不清,跟國公爺生了嫌隙,太夫人可都是為了郡主好。”

“你……你們!欺人太甚!”祈綾雪氣的嘴唇哆嗦,她本以為主動開口求嫁林奕便已經是最大的羞辱,卻沒想到接下來還有更加羞辱的事即將降臨在她頭上!

“郡主何必動怒,太夫人保證今日之事,決不會傳出去。”

“滾!你們給本郡主滾出去!”

“郡主莫要吵嚷,難不成想讓別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麽?”紫英是完全站在謝氏這一邊的,她對祈綾雪的嗬斥猶如未聞,給那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

祈綾雪蒼白著臉後退,可這茶室隻有這麽大點的地方,她又能退到哪裏,片刻便被兩個婆子按倒在榻上,“住手!你們這幾個狗東西!竟然敢對我做這種事情,我是郡主!”

紫英看著婆子扯下祈綾雪的褻褲,垂下眼眸說道:“這都是為了郡主的清白著想,郡主萬不可咱喧嘩,讓人聽見,此時便瞞不住了。”

祈綾雪鬢發全亂,衣衫散落,被婆子鉗製著兩腿,羞憤欲死,她死死盯著紫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奴婢是奉命行事,郡主莫要怪罪。”紫英不為所動,她是太夫人的貼身大丫頭,太夫人將來是祈綾雪的婆母,祈綾雪想要在榮國公府翻身還早呢。

兩個婆子很有經驗,片刻便檢查完畢,朝紫英點了點頭:“郡主的確是完璧之身。”

紫英聞言露出喜色,鬆了口氣:“郡主冰清玉潔,奴婢定告知太夫人實情。”

祈綾雪脫離婆子的鉗製,惡狠狠的盯著紫英,兩手拽緊自己的衣裙,吐出一個字,“滾!”

紫英躬身告退,帶著兩個婆子走了,祈綾雪窩在榻上心口起伏,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謝氏,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

泠泠園中,阮江寒的一應物什都已經收拾妥當。

“先生今後有何打算?”卿如許前來與她告別,言語間頗有不舍,雖然對阮梅欽頗有微詞,但阮先生對她是極好的。

“梅欽決意要離開京城,我尊重他的決定,無論去哪裏,以我二人的技藝,找一戶人家做先生應是不難。”

卿如許見她十分憔悴,便知她是為了阮梅欽的事而心憂,便說:“先生最近瘦得厲害,還請不要憂思過重,先保重身體。我想另侄離開京城之後,說不定另有機緣。”

阮江寒抬頭看她,勉強笑了一笑,“梅欽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當初他……我早該勸他明明白白的想一想,也不至於傷了人心。”

傷了誰的心,二人心知肚明。卿如許不由自主拍了拍她的手,也不好說什麽,便從拾舟手裏拿過一個包裹,說道:“這是許兒為先生準備的臨別之禮,先生切勿推辭。”

其實老夫人已經特意給阮先生封了銀兩,不過卿如許想到姑侄二人相依為命,便又備了一份。

阮江寒不是忸怩的人,當下謝了卿如許,說道:“山高水長,今後怕是再難相見。你大婚在即,我卻不能看著你出閣了,倒是一件憾事。”她拿過一柄卷軸,說道:“這是我最得意的畫作,便當做我的賀禮。”

卿如許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這是一副長達五丈的《上元圖》,上麵所呈現的正是上元佳節時的京城。

從左向右,先是夕落黃昏時,街巷中鞭炮齊鳴,碎紅滿地,燦若雲錦。之後華燈初上,漫天的孔明燈冉冉升空,河岸便蓮花燈水流漂遠。隨即深夜煙花漫天,星落如雨,流光遍墜於高樓巷陌,灰粉和黛紫暈染於天際,冶豔整個暗沉的夜色。

竟似能在這畫卷之上感受到時間流逝。

卿如許呆呆看著這幅畫呆愣許久:“先生大才,乃是許兒生平僅見。”

阮江寒聞言笑道:“許兒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假以時日,你的一手畫技定能超越我去。”

卿如許落寞道:“先生何時再回京城,定要告知於我。”

阮江寒姑侄第二日離開了京城,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想必是阮梅欽自己的意思。得知他毫不猶豫的走了,十四公主的心就像浸在冰水裏,透心的涼。

不過,這樣一來,十四公主死心的更快,反倒能早早從這段感情中脫離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阮梅欽故意為之。

卿如許進宮陪伴十四公主,再加上恢複了不少的含元公主,三人的情分倒是越來越好。

………

這幾日,白敬澤受江凜托付,領著熊一山和梁辰暗中跟著陳皇後的外甥孫竟,企圖捉住他的把柄,借以威脅其母,也就是陳皇後的親生妹妹陳容。

因為孫竟是京中有名的惡少,仗著姨母是皇後娘娘,沒少幹缺德事,以前擺平的不好翻賬,所以江凜跟三皇子李彥談過之後,決定抓個新的。

最近天氣不錯,孫竟跟幾個狐朋狗友日日出城踏青,可苦了尾隨在他屁股後邊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白敬澤一行人。

這日早晨,白敬澤讓人在孫家門前蹲守,自己則打著哈氣到附近的麵館用早點,熊一山和梁辰雖然被江凜平日裏鍛煉的精力充沛,可幾日下來,偷偷跟著孫竟出門踏青也有些膩歪,此時無精打采的守著自己碗呼嚕呼嚕吃麵,話也懶得說了。

突然,埋頭吃麵的三人覺得周圍有些異樣。這麵館雖然在巷內較為偏僻處,但味道不錯十分有名,所以客人也不少,周圍交談聲不絕於耳,這時卻突然安靜下來了。

抬頭一看,隻見周圍的客人們目光都集中到了門口,直勾勾的盯著外麵的什麽人。

白敬澤好奇的往門口看去,便看見一名女子雙蝶繡羅裙,麵上脂粉淡淡,仿若春日閑開的花朵,清雅素淡。卻偏偏腰肢纖細嫋娜,走起路來,霞衣飄蕩,如同蝴蝶妖嬈輕舞,美豔異常。

她孤身一人,懷中抱著一副箏,似乎剛剛進城,要在此歇腳。

“店家,來一碗麵。”

聲音輕柔,如雲如霧,一聽便知有一副好嗓子,店家愣了半晌,才反應回身,頗有些不好意思,“額,好,好嘞!”

白敬澤看著這位美人,見她一舉手一投足都動人至極,不由在心中暗暗讚歎。一旁的熊一山一見此女,竟也不避諱,甕聲甕氣道:“這位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梁辰和白敬澤瞬間僵住,感覺四周的目光都朝他們聚集了過來,他倆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就連那女子也朝這邊看了一眼,接著臉色羞紅的低了下去。

白敬澤伸手給了熊一山一個爆栗,“別說話,吃你的麵!”

熊一山撓了撓被打的地方,“哦。”

白敬澤見他沒在胡說,送了口氣,朝那女子歉意的笑了笑。誰知這時,孫竟大搖大擺的從門口進來了,眼睛一下子就定在了那女子身上。

“呦!哪裏來的美人兒?!”

孫竟一雙眼睛挪都不肯挪一下,口水都快從嘴裏流出來了。

孫家就在附近,這裏不少人都認識孫竟,更知道他平日是什麽德行,一見了他連麵都不吃了,扔了麵錢就一溜煙的逃出了麵館,做鳥獸散!

白敬澤嘖嘖稱奇,看向店家,店家也苦著一張臉,利落的縮在了櫃台後頭,根本不打算上前,隻頻頻給小二使眼色,讓他過去招呼。可小二顯然在孫竟手裏吃過虧,蝸牛一般挪的極慢,半晌也沒挪到跟前去。

這時那女子已經在孫竟的逼視下從桌前站了起來,往角落裏退去。

孫竟上下打量她一眼,說道:“懷裏抱的什麽?箏?你是樂籍?”

樂籍是賤籍,孫竟這是在試探這女子的身份。

女子十分害怕,並不說話,轉身想走,孫竟的兩個小廝立即將她圍住,堵了她的去路,一臉嘿嘿嘿的壞笑,臉上明晃晃的寫著,我們是壞人!

孫竟笑嘻嘻的說道:“這大清早的,你孤身一人,是要去哪呀?若是無處可去,不如跟小爺回府,小爺好好疼你,啊?哈哈哈哈!”

這邊緊緊剩下白敬澤一桌客人沒有動,在滿堂空桌之中十分顯眼,那女子一急,便朝他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