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仙的寬恕
朱老爺此時的心，裝著兩個重要的人，實在難以做出選擇，他大概是已經知道，麵前的這個老婆子，大概就是讓一家三口的身子得過五處痛病的白仙，而杜老黑的死和太太現在的重病，也應該是他所為。羽生聽此說了話：
“朱老爺可以救其小兒的命，朱太太可以救可憐的小東西的命，可杜老黑的命，誰來救？”
那老婆子露出凶惡的目光說：
“杜老黑是罪有應得，他若活著，又不知道會殘害多少生靈。最狠的，不過是人罷了！為了自己的幼子，不惜殘害生靈，你們可知，那生靈也是一家子啊！當你殘害了這刺蝟的雙親，可知還有小小的刺蝟在等雙親歸啊！同時，人也最善變，相信不得。”
朱老爺又爬了起來，蹲著身子對小兒說：
“兒啊，我把你送舅舅家去，你舅舅是如今的縣長，你跟著他，不受罪，好好過。”
那小兒畢竟已經四五歲了，他聽到朱老爺這樣說，就問道：
“父親為什麽把我送舅舅家去？一定是不想要我了！”
這小兒說著就哭了起來，朱老爺也是十分痛心的，他也滴著淚對小兒說：
“不是不要你，是給你治病，你去了病就好了。”
那老婆子說：
“現在知道父子情深了。”
她說著就慢慢的走了過來，一條胳膊，挽著小兒的腰就用另一隻手做掏心狀對他下手，羽生急忙兩步跨了過去，剛要把符紙貼在這老婆子身上，就被這老婆子的法術給甩到二三米外。朱老爺爬著向前，卻也是無法靠近。
羽生被摔得蒙了幾秒鍾，他清醒一些的時候，就大喝一聲：
“你這白仙！使出如此惡毒的法子報複人，專挑幼小的孩童下手！”
朱老爺爺哭喊著：
“放了小兒，放了小兒吧！我和太太心甘情願贖罪啊！”
老婆子根本不管羽生和朱老爺說什麽，就是不放開這小少爺。過了三五分鍾，這老婆子才輕輕的放下了這小少爺，小少爺躺在了雪地上。隻是，老婆子看著氣色不太好，原本放光的溜黑的眼睛，現在看著，也沒有那麽名亮了。
朱老爺已近奔潰，他直接爬到小兒旁邊托著小兒說：
“你，你這個老婆子，你把我兒怎麽樣了？”
不過羽生覺得，這老婆子怕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現在和之前相比，已經弱了很多，就是羽生拿著符紙過去，她也是躲不了的。
老婆子不去看周圍的任何人，便說：
“讓他去睡一覺了，醒來病就好了。”
然後她又走到朱太太躺著得地方，朱老爺抱著其小兒也跟著這走，羽生也緊緊跟著。
羽生問道：“不知白仙這是做什麽？”
那老婆子走著走著停了一下說道：
“贖罪。”
羽生沒有再說什麽，老婆子往前走，他也跟著往前走。朱老爺則是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老婆子，又看了看羽生。
“我本不想管這婦人的，不過是看在她孩子的份上。你小子，把符紙拿下來了，以免有所阻礙。”老婆子說罷就動起了手，她擺著手，是讓朱太太起來，朱太太和夜裏一樣，緩慢而僵硬的坐了起來。老婆子又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嘴裏念念有詞，正在這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老婆子往右轉了一下脖子，停了幾秒鍾，又轉了回來，朱太太也跟著做一樣的動作。朱老爺是不敢看朱太太的，他怕又看到一張刺蝟臉麵。老婆子又往左邊轉了一下脖子，停了幾秒鍾，又轉了回來，朱太太亦是重複著和老婆子一樣的動作。最後老婆子點了點頭，朱太太也點了點頭，然後朱太太就自個沒了支撐一樣躺下了，老婆子閉著的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了。她原本溜黑的眼睛，現在看著不過是平常老婆子的眼睛，棕色的，略帶渾濁的，有著故事的的一雙眼睛。
“好了，讓她和小少爺睡一覺吧，小少爺的病自然就會好的，她這樣子，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對於那杜老黑，已是無力回天，咳咳…我自會遭受懲戒的，你們一家，也不會就此作罷，待陽壽已盡，自有懲罰，你們好自為之吧。”
老婆子說罷就幻化出一根拐棍，她拄著棍子慢慢走著，羽生也匆匆忙忙的告辭了朱老爺，跟著白仙一塊離去了。
羽生問了白仙：
“白仙可還好？”
那老婆子顫顫巍巍的說：“無礙，無礙，不過耗盡了精元而已，你參與此事，真是行了善事，既救回了朱家夫婦的命，又讓我住了手，以後少受幾倍懲罰，我應該謝謝你的，讓我隨你回家吧！”
羽生說：“除惡揚善是應當的，事事無絕對，各有兩麵罷了，我也是可憐朱家那孩子，才讓白仙你大發善心，也因此，害得你變成現在這一副樣子。你隨我回家去吧，我讓榮妮兒給你準備些可口的素菜素飯。”
於是羽生和老婆子又坐了一輛車，一路疾馳，行至羽生和榮妮兒的住處。老婆子看見這門前的院子，顯然是有幾分吃驚。
那老婆子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說：
“來過一回的，來過一回的，段老婆婆曾經有恩於我，你們是她的？”
羽生說：“徒兒，也是親人。”
他敲了幾下門，隻聽得榮妮兒說著：
“來了，來了！”
然後他和老婆子又等了會，榮妮兒才挺著個肚子，慢慢悠悠的打開了門。
羽生帶著幾分笑意說：
“有了身孕，是慢了一些。”
榮妮兒也看出了這老婆子實在不同平常人，她大概是身子虛弱的緣故，榮妮兒看著她頭頂上明明有些亮光，不過心口上卻有一些黑氣，她便說道：
“有客人來了？老婆婆快請進吧。”
於是這老婆子就跟著羽生和榮妮兒進了院子，進了屋，榮妮兒說：
“先坐下歇歇吧，我去沏茶。”
老婆子說：
“不用忙活了，我一會兒就走。你坐下。”
榮妮兒便坐了下來，老婆子便席地而坐，她默念咒語，吐了了內丹，入了榮妮兒腹中胎兒體內，榮妮兒馬上就睡了過去。老婆子作罷，瞬間老成了一具樹皮人幹樣子，羽生大驚，這白仙，是把自己的內膽給了榮妮兒腹中的孩兒！
羽生問道：“白仙，你這是…這是為何啊！”
那老婆子說道：
“以保他，日後平安的，她三個時辰內會醒過來的，你好生照顧。我走了，你們不要送了。”
羽生隻得站在屋子門口，看著老婆子慢慢走著，走了一半路時，她便倒在地上，化身一刺蝟從虛掩著的門縫就離去了。羽生欲跟上前去，可他想起白仙的話，便停住了腳步，他輕輕的把榮妮兒給抱到床上，坐在一旁等著她醒過來。
臨近天黑時候，朱家老爺讓人給送來了一些禮品和一些錢。羽生說：
“我們已從中得了無價的恩惠，你們還是拿回去吧。對了，你們太太和小少爺怎麽樣了？”
那中年男仆說：“我們老爺說了，一定得讓你收下，要不然，就不讓我們兩個回去。小少爺活蹦亂跳的，不過，太太，太太倒是略微有些癡癡傻傻，話雖少，可是平易近人了不少。”
羽生說：“既然你們為難，那我們就收下一些吧，餘下的，你們兩個拿著吧，也是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來回折騰應得的一些東西。”
這兩個人隻不停的感謝，放下一些東西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