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忠心（二）
劉老毒家的管家恭恭敬敬的把那所謂的女子請進了門，這女子一身素白衣裙，頭發也用銀簪子挽起，隻不過，她白紗遮麵，不知道長什麽樣子，劉家幾個人看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就覺得這女子模樣肯定不會差。
劉家的老管家取出來一個小盒子說：
“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姑娘請過目。”
那女子伸出芊芊玉手拿起小盒子裏的一個鑲著翠綠玉石的簪子看了看，又拿起一素麵銀鐲子看了看，對老管家說：
“老管家準備的東西不錯，我就不一一看了，這裏麵的東西，可都是新的？”
老管家賠著笑臉說：
“應了姑娘的要求，全都是，全都是新的，如此才配得上姑娘啊！”
那女子說：“不過一些世間的俗物罷了，尋來玩一玩。老管家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那女子正拿起一小盒子珠寶首飾起身離開，老管家開了口：
“姑娘慢著，斜麻子那魂魄，不會回來找來吧？”
那女子停下腳步，頭也沒回便說：
“人，我已經給處理掉了，這魂來不來，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想把他這魂魄給收了，誰讓他的魂魄那樣卑劣呢，我不想要了。”
那老管家也一直覺得這女子有些奇怪，興許是和她做的事有關吧，換做平常女子別說去殺人了，就是看見斜麻子那類人，都會躲著走。老管家聽到這話隻好說了句：
“姑娘好走，好走。”
那女子直接就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了。
“才死了個人，又擔心著會來個鬼魂。這事。誰都不能對你們老爺說，他要是知道了，我們誰都少不了被他責備。”老管家嘟囔著，瞪著兩個眼珠子對身邊的兩個男仆說。
“哎，老管家放心，我們兩個是不會讓老爺知道的。”
“我們兩個也沒膽兒去跟老爺說啊！”
兩個男仆一前一後的說。
老管家說：“量你們也沒有這個膽！”
劉老毒正要親自去看一看老管家有沒有忙完，他過去的時候正看見那女子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他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後脊梁一陣發涼。
“我已經見了那女子，也都知道了是什麽事，你在劉家多年，又身為劉家的管家，還要繼續瞞著我嗎？”
劉老毒說出這話，也是揣摩著說的，即便不是斜麻子去世這事兒，這老管家肯定還有其他什麽事兒瞞著自己，尤其是看見的那女子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其中一男仆很會看風使舵：
“老爺，我說，我說。”
老管家急忙走上前去，把這男仆擋在一邊說：
“哎喲！你個臭小子啊，我這幾年真是白白的帶著你了！這麽小的事，你還想勞煩老爺操心嗎？下去！”
那男仆正要轉身離開，隻見劉老毒說：
“慢著，大事小事，老爺我也是個當家做主的，讓他說完再走！”
劉老毒才不會吃老管家這套，他怒斥著那男仆，實則也是說給老管家聽，什麽不想讓老爺操心的說辭，明明是有事瞞著。
那男仆在老管家和劉老毒麵前很是為難：“這，老爺…，我…，老管家…”
老管家心中還想著扭轉乾坤改變局麵呢，就看這小子能不能說個別的出來，老管家暗示那男仆：
“哎！你個沒長心的，老爺讓你說，沒聽見嗎？撿要點說，知道不知道？也不枉我帶著你這幾年！”
“我說，我說，是老管家拿金銀珠寶和那女子做了交易讓她害死了斜麻子！我…我說的都是要點吧！”
那男仆說罷，深深的喘了口氣，自以為話出口就沒事了。
老管家真是氣急，怎麽會有如此不開竅的人，他吹胡子瞪眼的對那仆人說：
“你…你可真是說的都是要點啊！”
劉老毒揣摩的與這相差無幾，左右都是老管家害了斜麻子，他一把年紀了，自然不能親自出手害了斜麻子，也隻有這個結果了。劉老毒說：
“我就說吧，還真是，你可是身為劉家的老管家，竟然瞞著我去害人，這要是傳了出去，劉家的生意還有沒有法子做了，誰還肯賣糧食給咱，誰還會買咱的酒！”
老管家這才在劉老毒麵前認罪：
“毒啊，這也是我一時著了急了，可他要是不偷這兩瓶酒，我又怎麽想出個這法子？這兩瓶酒沒多少，可是長年累月的偷下去，可就多了啊，當年剛開這酒坊時，那可是一口酒都是珍貴的！”
劉老毒這才知道老管家殺錯了人，他急忙說：
“偷兩瓶酒？哎！哪裏是他啊，偷酒的是根茂！老管家你是節儉慣了的，可這兩瓶酒一條命啊！”
老管家說：“街坊鄰裏可都是傳言，斜麻子死了，可是除了一個禍患呢！雖不是我親自動手，可，我認罪！”
劉老毒思忖片刻說：“老管家也是一片苦心，死了個禍患，沒有什麽好惋惜的，那女子是自哪來？她動手要的人命，怎麽少的了她。”
老管家說：“她是馬婆子介紹來的，說是請她辦事，幹淨利落，就是整個警察局的人都出動，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把馬婆子喊過來！”劉老毒支使另外一男仆。
那男仆匆匆跑出去，一會又匆匆的跑來了，他喘著粗氣說：
“走了，馬婆子已經走了！也是今早上才走！”
劉老毒前前後後的也都知道了，於是他說：
“這縣城雖不是太大，可茫茫人海尋一個人也是難啊，也罷，咱們又不是警察局的，不查案，再說了，人不是老管家親自動手殺害，還尋什麽這個馬婆子那個女子！”
那個見風使舵的男仆說：
“哎，老爺說的對，老爺說的對！”
“老爺我就是說個屁話那也是對！各忙各的去吧！”
劉老毒說罷就離開了，去了酒坊忙去了。
老管家可是不太安心，這死的竟然不是根茂，而是斜麻子，即便他們兩個都是幹偷雞摸狗勾當的慣犯，可畢竟是害錯了人，有怨氣。
老管家自己一個人說著：
“有什麽冤，去陰曹地府上說去吧，犯不著來劉家索命！我這是為民除害，省得一隻老鼠壞了一鍋的湯，再敗壞了縣城裏的風氣！”
他此話一出，也覺得心中的罪惡感也快散完了。
可冤死的人，畢竟是怨留，魂魄不散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