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表姑母的夢遊
羽生和榮妮兒回了表姑母的住處，表姑母去逮了魚也已經回來多時了，這位秀兒表妹也回來了，正高興的和這位老婦人說著話，話裏話外的，都是羽生和榮妮兒。這鳳兒看見羽生回來了，便挺著個肚子高興的走了過來說：
“羽生表哥，多少年了，你可知道回來了！這位就是嫂子吧，一看就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兒，你們倆人般配！”
羽生笑著說：“幾年不見，鳳兒妹妹還是那麽嘴甜，這話似糖一般呢！”
榮妮兒打量著這鳳兒，她雖是這村裏長大的，但是一點也不土氣，那根齊腰的長辮子，和這濃眉大眼四方臉的模樣，更增添了那質樸的氣質。也給這鳳兒妹妹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鳳兒妹妹？方才一來就聽表姑母說起你了，真是名如其人，長得很美麗呢！快回去坐著歇會吧，你這樣還在染布坊幹活？得小心著啊！”
這鳳兒笑著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然後她又說：
“沒有辦法的事啊，能多掙一些，還是要多掙一些的，日子才能慢慢的好起來，不做活的話，就是兩個人吃飯呢，可怎麽能支撐的下去呢！聽母親說你們去荷塘玩了，累了快過來歇歇！”
老婦人說：
“你們先說著話兒，我先把魚給燉了，正好等會栓子回來一塊吃。”
原來這鳳兒，在一大戶人家的染布坊染布，每個月也能掙一些錢來補貼家用，這栓子還去了一家木匠鋪子跟著老木匠學手藝了，還沒有回來，應該是最近的活兒比較多，他也不舍得多歇會，不過也好，也能多掙一些錢來。
天剛擦黑的時候，這入贅女婿栓兒回來了，這栓兒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男人，也是個會疼人的。他中等個兒，不胖不瘦四方臉有些黝黑，滿身的木頭碎屑，他也從沒見過羽生和榮妮兒，不知這是誰，他隻嘿嘿的傻笑著。這時鳳兒過來了，向栓兒介紹道：
“這是表哥羽生和嫂子，縣城裏過來的，他們都是極好的人，今天竟然給我們送了五袋糧食呢，還給我們在縣城裏買了兩大提糕點。”
那栓兒憨笑著說：“表哥，嫂子，你們能來看望我們，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還帶那麽多糧食，我真是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們了！”
羽生說：“栓兄弟，都是親戚，說什麽感謝的話，我們也是前幾年光景不太好，今年才好了些，才過來探望探望你們。”
鳳兒對那栓兒說：
“快去擦洗擦洗吧，水我已經給你打好了。”
栓兒傻嗬嗬的笑著：“哎，我這就去！”
那老婦人已經燉好了魚，在門口喊著：“都在外麵做什麽？魚燉好了！吃飯了！”
於是羽生和榮妮兒以及鳳兒就進了屋子，老婦人已經把頓好的幾條魚端上了桌，又做了個素青菜，榮妮兒看不出來是什麽菜，可羽生先前在這兒住著時確是吃過的，其實也就是用自家的老母雞下的蛋，炒的馬齒莧，老婦人實在，炒了滿滿的一大盤。栓兒也擦洗好過來了，幾個人圍著個桌子坐了下來。老婦人說：
“今天羽生和榮妮兒已經吃過一回硬餅子墊墊胃了，其實呀，那硬餅子實在是上不了桌，今晚我煮了一些米，這米啊，貴得很，是個能上的了桌的好東西，也好給鳳兒和栓兒換換口味。”
那鳳兒笑著說：“羽生表哥和嫂子不來，俺娘還舍不得給我們吃米呢！我和栓兒，也算是得了回口福了！”
栓兒也憨笑著說：“這米啊，除了家中來個人，才有幸吃上一回呢，算上這回，總共就吃過三回，其中還有一回，還是老木匠師傅接了筆大生意，才給我們幾個人做了回大米。”
老婦人也咧著嘴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麽些好吃的都堵不住你倆的嘴，真是的，你娘有那麽磕瘮嗎！快嚐嚐土雞蛋炒的馬齒莧，可比這米還香嘞！”
由此榮妮兒和羽生便知，他們的生活是真的清苦啊！不過他們都是勤勞的人，日子肯定會慢慢的好起來的。再者，羽生和榮妮兒再經常接濟接濟，日子總比以前過的強。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羽生便有意無意的提起了那荷塘的情況。
“記得上次我在這的時候，也是去那荷塘玩，那時候荷塘才那麽點大，今天又看了看，都望不到邊了！”
鳳兒聽此，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荷塘的怪事：
“都是慢慢的擴大的，大了之後反倒不好了，都說，這都招來了狐精了，有不少人見過它的身影呢！”
榮妮兒問：
“可曾害過人命？”
那老婦人興許是年紀大了些，就更信這精怪鬼神之事了，她陰沉著臉說：
“咋沒害過人呢，要是沒害過人，人們也都不至於那樣驚恐！大概一二十天之前，村西的一女人就淹死在了荷塘邊沿，邊沿的水這樣淺，怎麽會淹死呢，而且兩條胳膊上都有抓痕，這分明就是那東西給拖拽下去的啊！”
“人都說那狐精為狐身時能在水上走，化為人身時卻又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它害人之時能用狐媚子之術將人迷惑至荷塘邊，讓人在神誌不清之時自己走入水中。”
羽生想著，如此說來，那今日所遇的東西，並不是表姑母說的那般情況，莫非事情並不是人們看到的那樣，羽生為了不引起表姑母一家人的內心深處更大的惶恐不安，他便說：
“如今這樣的事已經不足為奇了。成精的東西不在少數，人有善惡之分，這些東西也是如此。還是小心為好，天黑就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了，白天時候可以幾人同行，人多的話，那些東西還是忌憚一些的。”
栓兒在說：
“羽生表哥說的是，那地方就是兩個人去，隻要稍不留神，也是極易出事。”
那老婦人就問羽生和榮妮兒：
“你們兩個今天下午去那荷塘時，可遇到什麽不好的情況？”
榮妮兒也不想引起表姑母一家子的惶恐，她隻好若無其事的告訴她說：
“一切都好，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那老婦人放心一些了，隻說著：“那就好，那就好。”
於是飯後，栓兒和鳳兒明天還要去做工，就先回房休息了，榮妮兒幫著表姑母去收拾了碗筷，桌椅。羽生坐在門檻邊納了會涼，想了會今兒下午近黃昏時候發生的那些事。他覺著，這樣不是個長久之計，不管是狐精，還是其他的東西，總有傷人命的時候。
天還未黑透，看著像似裹著一層薄黑紗似的幽藍，不過周邊已經黑透下來，周邊或近或遠的有十餘處人家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唯獨那荷塘方向沒有一戶人家，更不見一絲光亮。榮妮兒也出來了，坐在羽生旁邊，和他一樣，看著外麵，想著事情一樣。老婦人也從屋裏出來了，對羽生和榮妮兒說：
“晚上你們兩個就住在羽生原來住過的那屋子吧，屋子裏已經點了燈了，裏麵被褥我是經常曬洗的，以前啊，是常盼著羽生回來看一看呢！如今好了，隨了心了！”
羽生聽到表姑母的聲音，也回過了神，答應著：
“那表姑母也回去歇息吧，我和榮妮兒這就回去，以後我們得了閑空，就會常來看望你們的。”
老婦人叮囑著：“快回去吧，坐在這外麵做什麽？當心晚上涼氣重，再著了涼！”
榮妮兒起了身說：“表姑母我們也回去。”
羽生也起了身說：“一起進屋子吧，關好門，走，回去！”
羽生原來住在這兒的一間屋子，也是這座木屋子裏麵的其中一間，這木屋子隻正門一個出口，裏麵有幾小間屋子，廚房和吃飯的地方都在這屋子裏，由於每間屋子都有小窗子，所以一點也不顯著屋子裏昏暗，很是方便。羽生和榮妮兒回屋沒多久也熄滅了燈睡下了，其實倆人根本沒有睡著，大白天的在那樣美麗的地方都能發生那樣的事，說明那東西還是很大膽的。兩個人，都敢有些動靜。不過羽生和榮妮兒覺著也奇怪，怎麽那東西還用極快的速度把他們兩個給送到岸邊了呢！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羽生和榮妮兒想著，不覺間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是深夜。
當你睡著，你不知道你身邊會有什麽東西。
羽生和榮妮兒再有些本事，但是他們也是平常人，可能夜裏有些異動，他們會比平常人更為警覺，但是當他們沉睡時，對異動之前的情況也是感受不到的，哪個平常的人睡著了，還能知道別處發生的一些事呢！
正當羽生和榮妮兒沉睡時，房間的們開了，借著窗戶外麵透過來的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那是一個行動緩慢的人，那人，正是那老婦人，關鍵是，她閉著眼睛！
在這老婦人踏進羽生和榮妮兒的房間走至一半時，從窗戶外麵飛進來一束棕黃色光，直直的向靠近窗戶的榮妮兒撞去，榮妮兒驚醒，羽生也醒了過來。他們來不及尋了棕黃色的光，就見那老婦人撲通倒了地，一黑影從她體內飄了出來，一秒鍾沒有停留，便向門外飛去，那束棕黃色的光速度極快的向那黑影追去。羽生急忙點了燈，把表姑母給扶了起來，榮妮兒喊著：
“表姑母！你還好嗎？你醒醒啊！”
那老婦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說了句：
“我……我……我怎麽在這裏啊？是我又夢遊了嗎？還是…我這…我這全身上下…哎喲…怎麽都是酸痛的呢！”
羽生安慰著老婦人說：“表姑母，興許是你太累了吧！我和榮妮兒扶著你回去休息吧。”
“沒事沒事，之前就有過幾回，有一回啊，自己什麽時候開了門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躺在了門口；還有一回啊，我竟然躺在了鳳兒房子裏，鳳兒那時候還沒有和栓兒成婚，把她給嚇的，第二天都不敢跟我說話，我這怕是又嚇到你們了。”
榮妮兒安慰著老婦人說：
“沒事的表姑母，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來，咱回去好好休息吧。”
於是榮妮兒和羽生扶著這位表姑母回了房間，這老人家有時候也懷疑過是什麽東西所為，不過由於並沒有出過什麽事，她也隻當自己這是夢遊了。羽生和榮妮兒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表姑母那情況，明明是被什麽東西給上了身，不過那棕黃色的光，倒像是趕過來叫醒羽生和榮妮兒的。倆人一直過了許久才睡著，有什麽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