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藥引
說句喜歡，又需要多大的勇氣，尤其是麵對這樣一個已經成了婚的人。施玉童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破壞者，這份情感太卑微，見不得光一樣。施玉童心裏敲鑼打鼓一樣，亂了，亂了，甚至，他有些後悔做下這個決定，可他又想著，若得了榮妮兒，自己便了了這相思之苦，再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家門，也好給祖母衝衝喜，祖母心裏順堂點，或許身子就會好些了。免去吃那些副湯藥來遭罪了。怎麽想著，都是這個決定下的好，先明了心意，再作打算。榮妮兒和羽生尚不知施老太太身子垮掉一事，更不知涼幻使的那些陰招。施家的管家向羽生和榮妮兒傳達了施老太太的意思，於是倆人片刻沒多留，就隨施家的管家去了施家的宅子。快要行至施家門口的時候，羽生和榮妮兒就已看見施玉童站在門口張望著，待車子行至門口停了下來，羽生和榮妮兒下了車，他才笑著走上前來幾步說：
“羽生，榮妮兒，回來了，快進院子，歇歇喝些茶。”
榮妮兒說：“施兄辛苦了，還是先去看看施祖母吧。”
施玉童瞧了一眼榮妮兒，眼神急忙躲閃別處說：
“哎，好，先去，先去。”
羽生拉著榮妮兒的手跟著施玉童進了院子，羽生問：
“施兄這段日子操勞了，施家祖母可輕些了？”
施玉童歎了口氣說：
“唉，老先生沒少看，湯藥沒少喝，並未見好，隻不過是維持著罷了。”
“你們多日不來，祖母很是掛念，每日送兩次藥，必有一回念叨著你們，我也知你們忙，並未讓管家告知你們。可如今，多少老先生都說祖母的病是不會再好的了，這才讓管家告知你們，過來一趟見一麵祖母，以了她心願。”
羽生說：“施祖母病倒，我和榮妮兒不知，是我們不孝，眼下還有彌補的時候，已是萬幸。”
榮妮兒總覺著，施家老太太這病倒的很是蹊蹺，怎麽好好的一個人，就起不來了呢！施宅也安全，沒有什麽邪氣，應該不會遭什麽邪物的毒手。一言兩語，百八十步的三人便到了施老太太的住處。施老太太人跨了下來，在這大好的晴天日子，怎麽看著，這屋子都那樣死氣沉沉的，窗子緊閉著，窗戶紙糊的厚厚的，一絲風都不透。進去屋子，裏麵暗的很，於是，婆子在一旁又點了一盞燈，看著像是快到了晚上一樣。整個房間，就算是沒有邪物，也積攢了不少陰氣。施老太太屍體一樣馱在在床上，一個婆子一個丫鬟站在床一旁，時時刻刻聽著施老太太緩慢的呼吸聲，以確認她還有口氣。
施玉童輕聲問婆子：
“祖母睡下了？”
婆子歪咧嘴說：
“少爺，老太太沒睡著，呼吸聲輕著呢，閉著眼養神呢！”
施玉童聽此，才走近了對施老太太說：
“祖母，羽生和榮妮兒過來了。”
施老太太沒有回應，也沒有動靜，施玉童看了眼羽生和榮妮兒，說了句：
“興是睡著了。”
“祖母，榮妮兒來看你了。”
施老太太拖著聲答了句：
“誰？榮妮兒來了？”
“是榮妮兒，還有羽生。”施玉童又說了句。
施老太太扭過頭來說：
“哦~是榮妮兒那丫頭，過來，讓我瞧瞧。”
榮妮兒靠近了，在施老太太床邊坐下來，
榮妮兒說：“施祖母，是我，榮妮兒！”
施老太太緩慢的抬起胳膊，抓住榮妮兒的手說：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讓我好一頓想啊，白天晚上，夢裏都是你呢。”
榮妮兒說：“施祖母可好些了？這屋子怎的一絲光亮都不透進來？大白天還點了燈了，空氣多不流暢啊。”
施玉童急忙解釋道：“這是我讓婆子遮掩起來的，一老先生說，少見光的好。”
羽生道：“我看這房間裏，已經積攢了不少陰氣了，請的哪裏的老先生？這樣不靠譜，還是快去通通氣吧，進來些陽光才好。”
施玉童指使旁邊的丫鬟：“翠兒，去透透風，讓陽光照進來些。”
丫鬟這才去扒下那厚厚的窗戶紙了，糊上一層薄些的，吹滅了燈，整個屋子裏也亮亮堂堂的。
施老太太說：“是亮堂了不少，你們也許久未見了，去說會子話吧，午飯就在這吃，讓廚子做些新菜品，你倆就不要走了。”
於是羽生和榮妮兒告知施老太太好生歇著，把身子養好才是正事。施玉童便和羽生以及榮妮兒一起出了施老太太房門。從走幾步，隻見一丫鬟過來，告知施玉童：
“少爺，那老先生和他那徒兒又過來了，說是有一些事要囑咐。”
施玉童點點頭說：
“你先告知他們，我這就過來，讓人沏好茶，讓老先生和那徒兒先用著。”
羽生說：“這就是那位讓把窗戶糊的密不透風的老先生？真是不同一般老郎中的做法。你去看看吧，興許他的法子對呢！”
施玉童道：“你們先去歇著，我去去就來。”
於是羽生和榮妮兒便去了原來住過的那房間，施玉童就去見了那老先生和他的徒兒。
涼幻和大猜一副好皮囊，人一樣端著一杯茶，施玉童過去了，對老先生說：
“三日期限未到，老先生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涼幻放下那杯茶說：“是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換命還差一味藥引。”
涼幻說：“其實藥引，不過是一撮頭發。”
施玉童不解，便說道：
“頭發？幾乎每個人都有啊，這個藥引好找，我的就可以。”
涼幻歎了口氣說：“不是每個人的都行，我算了一下，近日裏，你身邊就有健壯男子出現，他身上的光，是命的光亮，可以做藥引。”
施玉童想了想，近日裏，除了藥富堂館的崔掌櫃，就算給自己跑腿的小劉哥了，再者就是羽生，可是，羽生怎麽可能是藥引呢！於是施玉童說了句：
“是有兩個人，一個是藥富堂館的崔掌櫃，一個是跑腿的小劉。”
涼幻若有所思的問：
“他們分別是多大年齡？”
施玉童想了想說：“崔掌櫃已經四十有四，小劉還沒有他年齡的一半大，才二十左右。”
涼幻故作掐指算了算，搖了搖頭。施玉童沉默了片刻，試探著問了句：
“和我年齡相仿的？”
涼幻又掐指算了算，點了點頭。
施玉童說：“做藥引，會怎麽樣？”
大猜說了句：“反正死不了，用撮頭發而已！”
施玉童不太放心，又問：
“可真是如此？”
涼幻說：“確實如此，不傷他分毫。”
施玉童不知其中厲害，他笑著說：
“那還真是巧了，他啊，今天正好和我那榮妮兒妹妹來探望祖母了，雖他在這兒，但是，我又怎麽向他開口提要一撮頭發呢？。”
涼幻說：“確實不妥，我再另想法子吧。”
自她這話一出口，大猜便知她不用光明正大的法子去向羽生要這撮頭發了。在涼幻身邊呆的久了，多多少少知道她是什麽樣子，也大致知道她做事的風格。可是大猜是喜歡涼幻的，即便涼幻做的是害人性命的錯事，它也追隨她左右。
“那真是又勞煩老先生了，施玉童甚是感激。”
“既是兩全其美的事，何說這感激的話？你所言的這榮妮兒，和這羽生可是兄妹？”涼幻明知故問道。
施玉童聽此，心中那求之不得的感覺似乎更強烈了些，他說：
“老先生誤會了，我那榮妮兒妹妹早與羽成結成良配，修得一世百年好合。這輩子我是沒了這福氣了，下輩子有沒有這等好福氣也是未可知啊！”
涼幻聽知羽生和榮妮兒也在此，和他倆是不能見麵的，於是她便說了句：
“姻緣難料，由不得人！我們還有不少事沒處理完，不少人等著我們回去瞧病呢，就不久留了。”
施玉童說：“既然你們如此繁忙，就不強留你們了，改日再請你們。”
於是涼幻和大猜出門，施玉童送至門口。的確，涼幻和大猜還有些事，人沒湊夠，隱蔽的地方定下來，也有些急著回去吧。施玉童往回走著，他想著，隻是要羽生一撮頭發而已，又要不了他的命。可是他哪裏知道，這正是要羽生性命的藥引，也是換命的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