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難得好心

榮妮兒這一聲喊,不過是情急之下的下下策,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免文丹一死。眼下是要人力沒人力,要計謀沒計謀,法術又沒個用處,硬拚的話,他們三人都逃不出於家的手掌心。她也算個於家人,但是她是個女兒身,是於家最沒有影響力的一個人。

榮妮兒走上前來幾步,當著這河岸邊幾排於家人的麵說:

“幾年不見,三老爺連我也不認識了?”

三老爺眯斜著眼瞄著榮妮兒說:

“這眉眼,哼!於家的災星。”

緊貼著三老爺旁邊站著的就是秦氏,三老爺的大夫人。秦氏尖嘴猴腮鷹鉤鼻,在於家是人盡皆知的母老虎。小事少不了她,大事更是有她,三老爺都被她調教的服服帖帖的,連在外頭找個女人,都心虛的丟了個魂一樣,從來沒有秦氏揪不出來的野女人。秦氏說:

“這恥辱,就是你帶來的吧?我倒是覺得,你不應該回來的。”

榮妮兒走到秦氏麵前,看著她說:

“三家大太太,年紀大了就是不一樣,日子時間都不會算了。這事,怕是發生在前幾天吧?而我是今兒個才到了這地方。”

哪個女人都不希望別人說她老,尤其是上的年紀的女人。這秦氏受了刺激,她揚起胳膊伸出手正朝榮妮兒打去,榮妮兒抓住秦氏的胳膊,羽生和施玉童便跑到跟前,

“身為三老爺的大夫人,難道還要動手打堂孫女嗎?是不是應該給小輩們樹立起一個好榜樣呢?”

羽生抓著秦氏的胳膊慢慢放下來說。

秦氏惱極:“你個丫頭片子!你…,哼,看來你也與她無異,也該一起下水了。”

施玉童指著秦氏說:“美麗的老婦人,出口的話不中聽!”

榮妮兒笑眼眯眯看著秦氏的說:

“動什麽怒呀?打人可不優雅,再說了,我也是為你出氣的。眼下讓她這樣死,痛快了些不是?”

秦氏依舊不解心頭隻恨,她問:

“怎麽才能不痛快?”

榮妮兒說:“你兒子一個人孤苦伶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文丹卻和別人逍遙快活,難道,不應該讓她嚐嚐一個人的滋味嗎?大老爺家屋頂那個上鎖多年的小閣樓,你不會不知道吧!”

秦氏自然知道哪個法子更折磨人。

於是那秦氏與三老爺對視了一眼,三老爺說:

“放那賤人出來,送往大老爺家的小閣樓!”

文丹聽到小閣樓,瞬間失控:

“我不去那地方,我不去!我不認識賣魚郎,是她!”

說著她還指著秦氏。

秦氏慌張喊著:“給我堵住她的嘴!”

於是那幾個男人就捂住了文丹的嘴,然後扯了塊布塞她嘴裏。

那小閣樓,是於家出了名的,因為前幾輩子凡觸及了規矩的女人,都死在了這間小屋子。都說小屋子裏麵隻有一床破棉被,不知道是多少個女人蓋過的。裏麵隻有牆上有一小孔,可透過來一絲光亮,裏麵的人是看不見外麵的。凡進這屋子的女人,每天可得一頓飯,不是餿的臭的,就是喂牲畜的。估計進去的人,都不想活,各種死法的都有,慘不忍睹。

文丹掙紮著,惡狠狠的瞪著榮妮兒,榮妮兒走了過去,貼著到她耳邊說:

“是她?不活著,兒子都見不了。”

她說著還塞給文丹一張折疊起來的符紙。隻因那樓閣陰氣極重,難免不會有東西纏她一死了之。

於是文丹又看了榮妮兒一眼,知曉了一些她的用意。而榮妮兒,也讀懂了她眼睛裏透露出來的肯定:是她,秦氏。

秦氏眼賊尖,她看見榮妮兒說話的舉動喊著:

“你說什麽呢!”

榮妮兒理直氣壯的說:“她瞪我,還不能我侮辱她幾句了?”

於是文丹被關進狗籠子裏,手腳捆綁,沒個人樣,一眾人等也都往回走,羽生和榮妮兒以及施玉童也跟隨著。

羽生說:“這也是一個緩的了一時的法子。”

施玉童也誇讚著:“榮妮兒妹妹真是聰明,雖那女人賤,但不至於用如此毒法子去死。”

榮妮兒說:“不是她賤,這事,怕是與秦氏有關。那三堂哥,外麵不知道又有多少個女人,隻不過,那些個女人,沒個名分,他出了事,一個比一個走的遠。”

施玉童說:“秦氏?早就看她不一樣。”

這人多,事重,自然就不覺得路長了,這一路走回來,好像比平常快了些,於家一眾人便去了於家大老爺家,其餘家眷都在院子裏看著,隻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抬著文丹,文丹掙紮著,可是根本沒有用。

榮妮兒也是想讓她攢些力氣,她便在下麵喊到:

“力氣挺大!消停點吧!”

雖然文丹知道榮妮兒三人會想法子救她,但是對於那死了那麽多女人的閣樓,她還是充滿了恐懼。裏麵雖沒有屍體,因為她屍體都扔東跳河了。但是裏麵難保不會有怨魂,而且那床被褥,不知道多少女人沾過的,裏麵怕是耗子都活不了。那幾個男人解開了綁著她手腳的繩子,把她給扔進了那間小黑屋,又在外麵上了鎖下了樓。文丹安靜了下來,她不敢去那被褥處,她摸索著取開符紙,抱在胸口,一直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她又緊貼著門癱坐了下來。她想著,榮妮兒三人來救她,離門口近,好走。

那秦氏問:“門可鎖好了?”

其中一膀闊腰圓的男人說:

“大太太放心,鎖的死死的。”

秦氏說:“那就行。鑰匙你拿著吧。”

三老爺說:“大哥臥床,按理說,二哥最有發言權,不過事出在老三家,還是我們老三家說句話吧。”

秦氏清清嗓子說:“這就是教訓!今晚一個人都不許留,讓這賤人好好體會體會其中滋味!各家的、都回去吧。”

於是各家人都四下散去,隻有老二家最為不滿,二老爺沉穩紈絝,走起路來像排叉子雞,冬瓜身形與李氏很是不般配,李氏年輕,狐媚子氣的很,沒有明媒正娶,是二老爺從風萃樓領回來的。二老爺的太太李氏說:

“老爺你看,辦的什麽事啊這是!丟人現眼還站出來叫喚。”

二老爺說:“這事,咱不發言也好,髒嘴。”

於是榮妮兒、羽生、施玉童三人也離開了,鑰匙在那個膀闊腰圓的男人腰上挎著呢,他們三人,隻能小心翼翼的跟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得了些錢,就去了童福樓的走去,看來是去喝酒吃飯了。

施玉童說:“怪不得那樣胖,原來是到這裏喝酒吃肉聽女人彈琴唱小曲來了。”

羽生和榮妮兒都吃驚的看著他,榮妮兒說:

“你這樣清楚童福樓裏麵,難道你…”

施玉童解釋道:“不要誤會,不要誤會,你們難道沒有聽見裏麵唱小曲的聲音嗎?”

榮妮兒說:“好像是有。”

施玉童笑著說:“這不就得了!我們可以這樣,給他灌酒,等他喝醉了,再下手拿鑰匙。”

羽生說:“看他的樣子,就是常客,而且,一看就是不容易醉的那種。”

“誰!”羽生大喊一聲。

“哈哈哈,我都認不出了,才碰一下你的肩膀,你就…如此驚慌。”說話的正是涼幻。

施玉童看著涼幻問:

“你個女邪物,你怎麽又出現了?”

涼幻說:“說你們蠢,你們還真蠢,灌酒這招都想的出來。怕是等他喝醉,那女人已經嚇死了。榮妮兒求我,我就幫忙,毫不費力。”

施玉童又說:“求你?這真是一個笑話。”

榮妮兒說:“我求。”

羽生說:“不要求她,咱們有辦法的。”

榮妮兒目視涼幻,雖知她是一個害人姓命都女邪物,她還是求了她:

“涼幻,求你救救文丹。”

因為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涼幻走到榮妮兒對麵,她問榮妮兒:

“你為什麽想要救她?”

榮妮兒說:“因為她罪不至死,那些毒惡的懲罰,已經夠了。再說了,誰能知道她不是被冤枉的呢?”

涼幻閉上了眼睛說:“好,我救,天黑透,你們在門口接應。我帶她出來。你們先走吧,馬上轉身。”

榮妮兒和羽生以及施玉童都很納悶,他們不知道涼幻為什麽要幫著救人,因為她向來是害人的。而且,她剛才那般樣子,很是讓人奇怪。他們轉身也過去了那童福樓,眼下已黃昏,三人饑腸轆轆,邊吃點東西,邊觀察著那個帶鑰匙的男人,三個人以及一個女邪物,都在等著天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