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辦大案可以說一個係統工程,需要多警種配合,需要相互協作。

韓昕在偵查隊幹了那麽多年,很清楚自己隻需要負責這條“流水線”上的其中一道工序。

隻要盯住已經掌握的嫌疑人,通過跟蹤監視順藤摸瓜找到隱藏更深的嫌疑人,然後在收網時引導抓捕,確保不會有漏網之魚就行了。

經過四天的偵查,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團夥的第二個窩點。

可四個主要嫌疑人都是分開行動的,實在分身乏術盯不過來,隻能通過“程瘋子”請求兄弟單位的“境外偵查力量”幫忙。

本以為請求協助需要走流程,需要一定時間,沒想到“項目部”的效率那麽高,第一次求助隻等了半個小時,而第二次求助居然隻等了十二分鍾!

行有行規,沒有刻意觀察“項目部”到底安排誰來幫忙的,事實上也沒有那個時間觀察乃至甄別。相信奉命提供秘密協助的同行,也不會刻意尋找他這個“境外偵查力量”。

前麵不遠處的那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院子,就是“太陽城娛樂”的窩點。

可能昨天的業績比較好,一個主犯昨天傍晚過來把在這兒“上班”的六個嫌疑人,帶到小拉猛城區的一家酒店慶祝到深夜。

但不能因此影響賺錢,還留下幾個人在院子裏上夜班。

韓昕利用“大部隊”都去花天酒地的機會,利用“項目部”讓同行協查到的情報,打著找房主的借口,往身上澆了點白酒,裝作醉醺醺的樣子找上門討債。

確認裏麵隻有三男一女四個人值班,那個長的挺漂亮的年輕女子,應該就是所謂的“性感荷官”,並且發現裏麵不但架設了好多電腦服務器,還自備了一台柴油發電機。

房主不但是個賭鬼,而且吸毒,真在外麵欠下一屁股債,偵查行動並沒有讓那些騙子起疑心。

今天下午,其中一個主犯又開著保時捷卡宴來了。

韓昕趴在瓜田裏,一邊遙望著院牆上安裝的那幾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一邊低聲接楊哥的電話。

“江湖救急,過兩天就還給你。”

“楊哥,可我身上就剩一千三百多。”

“那就借一千,兄弟,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主要是拉不下麵子跟別人開口,周轉一下,最多兩天。”

隨著回國自首的人越來越多,過來的人不是越來越少,而是幾乎沒人過來了,楊哥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

“徐特派”被抓時他還想著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結果第二天下午就又跑回賭場蹭吃蹭喝。

這幾天更慘,連蹭都蹭不上了,隻能回到之前租的公寓,甚至學人家拍短視頻。

結果上傳了四個視頻,三個審核沒通過,成功上傳到網上的那個,也沒幾個粉絲,想靠拍短視頻賺點生活費這條路,至少短時間內走不通。

把錢借給他就是肉包子打狗!

想到不管怎麽說還住著他租的公寓,韓昕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說:“楊哥,要不這樣,我先轉三百給你救救急。”

“三百夠做什麽,兄弟,你是不是信不過我?”

“不是信不過,而是進貨要本錢,我今天剛談了兩個小超市,人家願意幫我代賣,我得趕緊去進點口罩。”

“好吧,三百就三百。”

“我這就給你轉。”

……

韓昕剛通過微信轉了三百,楊哥又打來電話:“兄弟,剛才光顧著跟你借錢,有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

“什麽事?”

“我找到條發財的路子,肯定比賣口罩強,你感不感興趣,想不想一起幹。”

你能找到什麽發財的路子,難道販毒?

可現在邊境管控那麽遠,公安部禁毒局前段時間甚至剛組織了兩輪現場查緝大比武,現在往境內販毒無異於往槍口上裝,但韓昕想想還是故作好奇地問:“什麽路子?”

楊濤坐在農貿市場邊上的一家美容廳裏,跟同樣越混越慘的站街女小琴對視了一眼,舉著手機笑道:“小琴你是見過的,我準備跟她一起搞網上直播。”

“直播什麽?”

“直播別的也沒人看,隻有直播打炮。”

韓昕樂了,禁不住笑問道:“這倒是條發財的路子,關鍵小琴願意嗎?”

楊濤見本來挺豪放的小琴居然有幾分羞澀,生怕小琴反悔,急忙道:“在店裏做是做,出去做也是做,反正都是做,做的時候直播怎麽了?反正我們又不是在國內,有什麽好怕的。”

“既然小琴願意,那你就幹唄,總比坐吃山空好。”

“幹是肯定要幹的,再不幹不行,可不但要幹,也要有人幫著拍。”

楊濤看著咬著嘴唇的小琴,又帶著幾分尷尬地說:“而且幹這個得拚的是身體素質,我這幾年玩的太猛,身體有點虛,直播時可能都硬不起來,就算能硬起來估計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作為一個男人,這絕對是一件超級沒麵子的事。

小琴被逗樂,噗嗤笑出了聲。

韓昕不覺得有多好笑,反而覺得姓楊的比想象中更狡猾,幾乎可以肯定他不是真虛,而是不想出鏡。

“楊哥,我不是不想發財,我……我是都沒談過女朋友,幹這個我真不行,我估計到時候比你更緊張……”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小琴都沒說什麽,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種好事去哪兒找,不是自個兒兄弟我才不會找你呢。”

小琴見過韓昕幾次,覺得他真是個傻傻的小子,沒想到他還是個處兒,禁不湊上去來了句:“小薑,這麽說我不光要白跟你做,還要給你紅包呢。”

“小琴,你也在啊,別開玩笑了,幹這個我真不行,我可不想丟人。”

“真是處男?”

越說越離譜,都是些什麽人啊。

雖然對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這極具**力,但韓昕可不想留下人生汙點,更不想對不起女友,連忙道:“不說這些了,我先掛了,我還得去進貨呢。”

見韓昕說掛就掛,楊濤扔下手機:“沒出息,難怪到現在都沒找到女朋友,他不敢就算了,我給張俊兵打電話,張俊兵肯定願意。”

小琴不樂意了,立馬抬起頭:“找誰不行啊,非要找那個變態!”

在這邊的幾個兄弟都是這兒的常客,算起來不隻是兄弟,還因為與小琴等幾個站街女的關係成了“連襟”,對方是什麽德性,大家夥心裏都清楚。

想到張俊兵簡直像個禽獸,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楊濤連忙道:“那就找劉鑫達。”

一想到又摸又扣、又啃又舔,前戲能做一個小時,真刀真槍兩分鍾就完事的劉鑫達,小琴不屑地問:“找劉鑫達,他行嗎?他還不如你呢!”

楊濤實在想不出更合適的人,可再不想辦法搞點錢連飯都吃不上,幹脆心一橫:“那就讓劉鑫達幫著拍,我上!”

“上什麽上,你當我是什麽人。”

“這不是為了賺點錢嗎,你也不想坐吃山空吧。”

“吃虧的是我,你們男的有什麽好在乎的,話說在前麵,不管賺多少錢,三七分,我七你三。”

“行行行,都給你行吧,我給你打工好不好。”

必須承認,眼前這位還是挺仗義的,至少對自己不錯。

小琴想了想,又嘀咕道:“其實都用不著找人拍,旁邊站個人怎麽做,反正我是放不開。”

楊濤倒不是很在乎有人現場觀摩,但考慮到小琴的感受,一口答應道:“行,我們自己做,自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