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蝶戀花

“蝶戀花。”

慕容明月仰頭望著招牌,在心裏默念了一遍,才笑容滿麵地踏進這個叫蝶戀花的鋪子。

店裏隻有一個人。

她心跳慢了一拍後,又快了兩拍,隨即遞上手裏的盤子,依舊笑的很燦爛,把準備的客套話省了,直奔主題說道:“我家大廚烙的,賀你們開業之喜。”

慕容謹揪了一塊餅放在嘴裏。

“好吃。”

祝東風試探地說:“荊春秋?”

“嗯。”

慕容明月看見慕容謹就緊張,好像成了習慣,她認真分析過令她緊張的究竟是什麽原因,找出來,好消滅它。卻一直沒找到答案。

此時麵對令她倍感壓力的人,她極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哈哈一笑,道:“老板,你咋不叫張小二呢?”

慕容謹吃著油餅,慢聲慢語地說:“從今後我就這一個名字,荊春秋。”

慕容明月一邊打量著店內陳設,一邊說:“你這張臉上寫著慕容謹,隻改名字有用嗎?”

慕容謹接了她手裏的盤子,放在靠牆邊的小桌幾上,笑道:“我說我叫荊春秋,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是慕容謹。”

明月揉了一個鼻子,又哈哈一笑。然後指著一枚碧綠色通體透亮的玉簪說:“我覺得這個不錯。”說著從頭上取下了紅色的絹花,放在玉簪旁邊,“換換吧。”

她對首飾類的,向來都不在意,這是沒話找話說。

慕容謹勾了勾嘴角,說:“不換。”

明月抬眼望著慕容旋笑道:“讓人滿意才是好禮物嘛。”

“喜歡可以買走,也好讓我們開張大吉。”慕容謹一本正經地說。

成不了親,也是朋友,更何況曾是她大哥,一枚簪子錢,也要算,也太見外了。明月嘿嘿笑道:“先記賬,從房費餐費裏慢慢扣吧。”

“好。新開張給你優惠,算一兩三文錢。”慕容謹淡淡地說。

還真是拿她當外人了,算這麽認真。她用手指敲著櫃麵,強裝鎮定地說:“你什麽來杭州的?”

“昨天。”

“房間已經訂了,免費的早餐,還有肉,你們怎麽沒住呢?”

“住朋友家裏了。”

在京口時,她就告訴慕容謹,要來杭州,他未提過這裏有什麽朋友,也沒有見他有什麽朋友,來關照她生意。於是忍不住問題:“什麽朋友?”

慕容謹笑道:“這是我的私事。”

慕容明月又揉了一下鼻子,問:“見你師弟了嗎?他現在是我們的大廚,油餅就是他烙的。味道很好吧?”

阿弦從外麵進來,正看到明月手裏揪摸著他早上送出的絹花。本來就對她不滿,看到她對自己送出的禮物不珍惜,更加的不滿。涼涼地說:“祝老板,不用守店的嗎?剛看見有客人進去。”

阿弦本來對他家大少爺心儀的人,是有幾分好感的。當他知道大少爺要跟她一起私奔時,也為大少爺歡喜。不久前,他發現她根本沒跟他家大少爺在一起。

不用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她那裏。大少爺對她的愛慕,別人不了解,他了解的是清清楚楚。

這個有眼無珠的女子,利用了大少爺對她的一腔熱情順利的離開了同裏,利用完了,自己遊山玩水去了。

他家英明神武的大少爺為了他有家不能回,家主做不成了,現在名字也不用了……再次見到她,不偷偷給她下毒就算是對她仁慈了。說個風涼話,對他來講,那是看在大少爺的麵子上。否則,視若無人。

慕容明月不是不珍惜禮物啊,為了表示喜歡還把它戴到頭上了。她是緊張,手沒地方放,無意識的亂揪**。

“那告辭了,中午要去吃飯嗎?給你們優惠。”明月嗬嗬一笑道:“自家人嘛。”

聽到自家人這三個字,阿弦更煩了,沒好氣地說:“誰給你自家人?你是我嫂子呀?還是我家老板娘啊?”

慕容謹在一邊勾著嘴角輕笑,看戲似著望著鬥雞似的阿弦,和一臉傻懵的明月。

慕容明月眨了眨眼,陪著小心問:“我捉你們家祖墳上的螞蚱了,還是薅你們家祖墳上的草了?還是欠你錢不還了?你咋看到我就這麽大的怨氣呢?”

慕容謹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弦傻懵了,平時口齒伶俐的他,一時想不出什麽話來應對。

慕容明月愉快地同他們擺了擺手:“走了,餅子吃完了,把盤子給我們送過去,不送的話,算錢的,六文錢。”

慕容明月進到自家店裏時,小葉子正在同一位客人說話。她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樓上。

二樓是餐飲包房,三樓是住宿。

慕容明月剛走上二樓,便看見無邪從三樓上下來。

“你師兄來了,你知道嗎?”

無邪望著她,眨了一下小黑豆眼。

慕容明月從他的表情裏,判斷出他尚未得知,在等著她下麵的話呢。

“右隔壁蝶戀花鋪子裏。”她的話將落,無邪已經在一樓了。

她快走幾步,推開一間包房的門,扒著窗欞向下望,門前已經不見無邪的蹤影。

白培養了,估計幹不長了。明月輕歎了一聲。別人都是靠不住的。

一個悶葫蘆的憨瓜,能賣珠花?做個廚子多合適。要不跟慕容謹商量一下,給無邪加點工錢,讓他繼續留在沁園春?

慕容謹,慕容謹,怎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

以前跟他在一起,即使不說話,也能感受到他的熱烈。對,就是熱烈。壓抑著的熱烈,奔放的熱烈。

現在呢?

雖然也是在笑,笑容裏卻沒了熱烈,周身散發著疏離的涼意,還有,還有憂傷。

想到憂傷這個詞,明月驚了一下。

她一直認為,憂傷這個詞,跟慕容家的人隔著十萬八千裏,跟慕容謹更是隔著二十萬八千裏。

可是現在她就是在慕容謹那裏感受到了憂傷。

什麽原因會讓他如此呢?

肯定不是自己。

在京口他還好好的呢。雖然沒有那麽開心,但也沒有憂傷。

在她摸不著頭緒時,小葉子推門徑直而入。

慕容明月脫口而出:“慕容謹認識嗎?”

小葉子心裏一哆嗦,立馬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知道不熟悉,慕容家的大少爺,聽說跟他妹妹一起離家了。”

“他就是隔壁的老板。”明月理著她梳得溜光水滑的頭發,輕言細語道:“你認識他妹妹?”

“不認識。”小葉子稍稍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來質問他來路的。跟慕容謹何止認識啊,是曾經的同僚,同無邪一樣,都是殺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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