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時光清淡如水
時光清淡如水。
客棧偶有不愉快的事件發生，都被小葉子擺平了，根本用不著無邪這樣的大神出手。
又一個月過去了，生意依舊不好。
我覺得我很會安排人和事呀。把小葉子安排在前麵，搞接待加跑堂，讓無邪在灶房裏切菜兼管理衛生。
對了，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叫吳幽雲，是吳瑜的妹妹，今年十六歲。
每隔兩日，她就會來店裏吃飯，找我閑聊一會兒。
我挺樂意的。
起初因為她是客人，所以十分歡迎，後來是覺得這個小姑娘確實不錯。活潑可愛，單純伶俐，跟吳瑜老謀深算的樣子差別很大。漸漸的也就喜歡上了她。
她對胭脂水粉很有研究，對保養皮膚也很有研究，在她的指導下，被凍傷的皮膚慢慢恢複，日漸細嫩起來。
除了女子間擦脂抹粉的話題，她最愛聊的就是她哥。每次聊天她哥，她就一臉的光彩。綜合她的描述，她哥是一個集所有優點為一身的男人，絕對的天下無雙。比如，長得好、武功好、能幹、聰明、善良、孝敬、溫柔……等等
我常常她對所說的大哥感到好奇，好奇的同時，仔細又一想是吳瑜。
我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問她：“你大哥這麽好，你大嫂呢？”
“你是我大哥的朋友，不知道啊？”吳幽雲翻翻白眼說：“死了。我大哥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她，我大哥不喜歡的人，我都不喜歡。”
我又問：“你大哥，也沒再想著續弦？”
吳幽雲小聲問：“你認識同裏慕容家的大小姐嗎？”
我搖搖頭說：“不認識。”
她白眼翻得更很了，氣憤地說道：“我大哥著人去提過親，他們竟然拒絕，氣死我了。若不是我大哥不讓我出杭州，我非找上門去質問他們，憑什麽看不上我大哥。”
我心平氣和地說：“也許他們是覺得自家的女兒，配不上你大哥，所以才拒絕。”
吳幽雲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說：“聽說那家大小姐跟人私奔了，你沒聽說過嗎？”
吳幽雲瞪著眼說：“什麽時候？跟誰？”
吳幽雲的模樣，讓我想到了年少的自己和三哥慕容旋。我安慰她說：“去年，跟一個又醜年齡又大的窮光蛋。”又補了一句：“這糟心事，別在你大哥麵前提了。”
吳幽雲點了點頭，說道：“沒那好命，哪裏能來享我們家的福。”
我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好與壞，都是對立的。
來杭州後，吳瑜幫了我不少忙，從未對我有過惡意，還把他妹妹介紹給我做朋友。
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
閑暇的日子，我開始究竟生意不好的原因。經過一個食客的提點，我意識到，店裏的飯食沒有自己的特色。
掌勺師傅是在本地請的，原來就在這個店裏，已經四十多歲了。
三十不學藝，四十不讀書。我不好再難為他。
昏昏欲睡的午後，堂廳一個客人也沒有，我把無邪和小葉子叫了過來。
“我打算從你們二人之間選一個，挑起‘沁園春’的大梁。”
無邪小眼不動。
小葉子麵露喜色。
“選個人學做飯。”
無邪依舊不動。
小葉子說：“我頭疼，要去睡會兒。”話還沒說完，人就轉身走了。
我看著無邪的小眼睛說：“你有沒有在意的人？你有沒有想為某個人做件事？”沒指望他會應我的話，於是繼續往下說：“可是你除了會用刀，還會什麽呀？哪一天你有了心上人，你總不能說，我殺個人或是殺隻雞給你看吧？這是不行的。”
我喝了口說，接著往下說：“你要是會做飯，那就不一樣了。一日三餐缺一不可啊。會做飯，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手藝了。可以做給自己吃，也可以做給別人吃。”
我準備繼續說服他時，無邪說：“我學。”
無邪初來時，戴個鬥笠，死活不願摘下來。這樣可不行，耽誤幹活啊。琢磨了兩天後，我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不想讓人看到？眼睛小不等於不好看，不等於不正常。也許在別的國家裏，大部分眼睛都小，像我們這樣眼睛大的，才是不正常，才稀奇。
你管別人怎麽看你呢？重要的是你自己認為好不好看，你在意的人，是不是覺得不好看。我覺得你小眼睛挺好，總想看看，可你老是遮著，看不到。也許在某一天，哪個姑娘就因為你的小眼睛，愛慕上你了。
次日他便不戴鬥笠了。
偶爾有人盯著他的小眼睛看，他也不在意。
孺子可教。
無邪同意去學做菜後，我讓他到杭州各家客棧酒樓茶肆裏吃了一個月的菜，然後讓掌勺師傅教他炒菜。
第二個月，他就能上陣了，而且味道不錯。
我咋這麽聰明呢？
這麽聰明的老板，生意早晚得好。
四個月後。
我坐沁園春二樓靠窗的包房裏，喝著熱茶，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情愉悅。
開客棧這個決定，真是英明神武。吃穿都不用操心，可以睡到自然醒，沒事還可以遊遊西湖，聽聽小曲。
城裏接連四五家客棧關門停業後，店內的生意漸好，開始盈利。
入冬的杭州，天氣微冷，我已經到此六個多月了。二哥來了三次，每次來，都給我帶各地的小食。一行人吃住在沁園春，給我們增加收入。
二哥出門，最少跟五個人，趕車的，伺候梳洗的，護衛的等等。他的騎術很好了，但每次來都是坐車。
我說他，兵荒馬亂的，多帶些人嘛，反正你們家有錢。
他說，有那閑心關心別人，還是關心自己吧，良家女子有幾個像你這樣的，整日混在男人堆裏。
我說，你要是帶的人多，在我們這裏吃飯住宿的人，不就多了嗎？
我滿腦袋想的都是怎樣有更多的客人，怎麽掙到更多的錢。好早些還清外債。照著現在賺錢的速度，三年也還不完，一共借了慕容銀莊六千多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