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 有人等死

天將亮,我在心裏哼著小調回到落風園。

心情好,夢也美,正夢到十裏紅妝迎娶到了心上人,牽著她的小手步入洞房呢,被急促的拍門聲吵醒。

我睜開眼,第一個念頭是:不管是誰,他這次是死定了,不死也要餓他十天,餓到他看見屎都想吃。

“大少爺,出大事了。”門一開,外麵的阿弦立馬跳開了。

“誰死了?”我怒氣衝衝。

“比死人還大的事。”阿弦遠遠地說。他的表情變幻莫測,我這麽有眼力的人,都沒看出來,他究竟是在喜還是在憂。

“有人等死?”

他向前走了幾步,伸著頭小聲說:“小小少爺來了。”

“誰?”

“您女人,帶著您兒子來尋您了。”阿弦神秘兮兮地說。

生娃娃的事,都沒做呢,哪這麽快就有兒子。難道一覺睡了幾年?跟著郎中師父時,曾遇到過一個類似的病人,昏迷兩年後醒了。

“現在是哪一年?”

“宣和二年。”

看看院子裏的樹木,秋天。

“你再說一遍。”

“剛才阿木過來說,夫人領了一個美貌女子和一個長得跟您很像的小男孩,朝著錦園的方向去了。”

一頭霧水,霧水肯定與我無關。

我慢慢騰騰的穿了衣服,洗了臉,又吃了飯。吃飯的時候,想起了前天小然找我的事,他替梁紅玉來講情呢,希望我能幫幫她家裏人。

我心平氣和地同他說,你聖賢書都讀哪裏去了,不能分辨是非黑白嗎?不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嗎?

當時他的臉一紅一白的。

哼,誰也別想在我的人麵前,充好人。

弟弟也不行。

到大院時,日上三竿了。

聽了母親的解釋,我強壓下心裏的怒氣說:“這件事,為什麽不交給我來處理?”

“怕你胡來。”

我胡來?母親才是胡來好吧,把人領到錦園裏才是胡來。還說是錦園裏清靜,免人口耳。

讓我來處理,直接把人扔進河道裏衝走,一幹二淨。再把見過他(她)們的人,統統封口,像阿木那樣口風不嚴的,直接滅口。

現在好了,她都已經知道了,滅口也晚了。

出大院前,我對母親沒好氣地說:“您要是想要小的,讓老二老三生,實在不行,自己生。以後少打我的主意。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再管我就翻臉了。”

母親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長這麽大,我第一次這麽不客氣的同母親講話。這是母親幹的事,要是父親,當時我就翻臉了。

走到門口時,多事的阿木衝著我笑得,臉都快變成麻花了,我照著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腳,走出幾步後,回頭一看,他正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我轉回頭,停了片刻,又回頭,他已經站起來了。走回去又把他踹回地上。

錦園門前,我深吸了幾口氣,才去拍門。

未來嶽母的臉色如常,我有些失望。

不是應該生氣才對嗎?

看到她的時候,我更失望了,她跟沒什麽事一樣,端莊大方地坐在那裏,把我當成外人一樣,客氣地打招呼。

我問她:“你是不是變卦了?”

在這個我萬分惱怒的日子裏,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喜氣洋洋,笑顏如花。這要換了旁人,我把她扔進錦園前麵的河道裏,蹲在岸上看著她在水裏撲騰,啥時候不笑了,啥時候再讓她上岸。

“我還正在考慮呢,兩個月期限,這才第一天。”

我現在知道了,她說的兩個月是騙我的話,她根本就沒想著要嫁給我。

我在心裏掙紮著說:“待會兒,我就去跟母親說,行不行?”

她開始指責我。

望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出來的話,每一句都聽清了,就是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我滿腦子都是想著,怎樣才能與她順利地成親。

好不容易等她停下來話。我說:“你究竟願不願意嫁給我?”

在一年後的一段時間裏,我回想起這段時光,就覺得自己特別傻,也特別可憐。會因她的一個表情而失落,也會為了她的一句謊話而重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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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一年後要虐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