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奇逸很清楚尚雅靈並不願意出風頭,不過既然她把自己跟皇叔都拖出來了,沒道理她還想獨善其身啊!

壞心眼的他才會提出讓尚雅靈去參加彩燈節!

而齊瀚漠對尚雅靈的感情雖然表麵上看不太出來,不過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腦海裏尚雅靈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了,仿佛已然深深地刻在了那裏一般……

不僅如此,他還會時不時的想起尚雅靈,希望自己能夠見到她,跟她呆在一起!

齊瀚漠是個很直接的人,心裏想到什麽就希望立刻行動,他想見尚雅靈所以他可以在受傷的時候還跑去見她,還能裝作重傷的樣子在她麵前博取同情……

在他心裏,隻要可以讓尚雅靈跟他在一起,那做什麽傷天害理陰謀詭計都是理所當然順其自然的事情了,完全不會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對,或者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之類的。

綜上所述,齊瀚漠決定讓尚雅靈去參加彩燈節,讓她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自己站在一起,而不是現在的這種偷偷摸摸的形式!

尚雅靈還不知道自己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大家都知道的口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就被四皇子奇逸認定有驚世才情推上了彩燈節,還被齊瀚漠當成了一次可以證明她,方便以後跟他出雙入對的一個跳板!

這個時候她正被一個半桶水的仵作氣的牙根癢癢……

從尚雅靈到達屍體坐在地開始,半桶水仵作就是彎個腰圍著屍體打了個轉,連碰都沒碰一下,就下結論道,“恩,這人可以肯定是死在連環凶犯的手上了!”

尚雅靈聽了這結論,一個口鹽汽水差點沒被他噴死,這不是擺明了的事情麽,還用得著這貨在這裏叨叨叨嗎?

可尚雅靈本著不能主觀臆斷的保守態度,還是忍著怒火和顏悅色的問道,“這位……仵作,你還沒看過屍體上的傷,這麽輕易的就下結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啊?”

沒想到尚雅靈隻是這麽隨口一問,半桶水仵作不樂意了,豎著眉頭橫了尚雅靈一眼,“你是哪來的東西!敢對本仵作的結論有意義啊?”

“您說對了,我就不是個東西,不像你,真是個不像人的東西。”尚雅靈冷戳戳的斜著仵作。

仵作剛開始還沒聽懂,繞了半圈才發現尚雅靈這是拐著彎在罵他呢,瘦竹竿的身板劇烈的顫著,指著尚雅靈就要破口大罵。

米兒哪能讓人當著自己的麵對自家小姐破口大罵,當即怒瞪著仵作,“你敢!我家公子是王爺取回來的夫子,王爺見到我家少爺還要客客氣氣的,你有膽子罵一句,小心你的腦袋!”

“……”尚雅靈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小丫頭,心下忍不住的暗笑,這個不錯啊,瞬間就成了堂堂王爺的合長輩了,滋味不賴嘛。

仵作愣了一下,嘲諷的冷笑,“得了吧,毛都還沒長齊,在這裏胡說八道!你要真是王爺的夫子,那我……”

指著自己的腦袋,“那我現在就把這顆頭割下來跟你當球踢!”

話音剛落,奇逸搖著扇子走向尚雅靈,拱了拱手,恭敬的喚了一聲,“夫子。”

尚雅靈努力壓住自己的嘚瑟上揚的嘴角,故作鎮定的咳了一聲,學著電視劇裏那些個夫子的範

,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自己喊了還不算,奇逸還笑眯眯看齊瀚漠道,“皇叔,你這個當學生的見到夫子,是不是也該問聲好啊?”

尚雅靈心虛的偏開頭,不去看齊瀚漠毒蛇般看一眼就能讓人渾身涼透的眼神……

隨即,從她的身後便傳來齊瀚漠裹著涼意的聲音,“夫子。”

“……”尚雅靈立刻就感覺到寒流從腳心一路竄到了頭發絲,一激靈背影是僵住了。

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尚雅靈隻能慫慫的裝作沒有聽見,看到的一旁更快要死了的似的半桶水仵作,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高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準備自己把頭割下來呢,還是讓我幫你把頭割下來呢?”

半桶水仵作嚇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夫子,大人大量就繞過小人一回吧,是小得有眼不知泰山,是小的錯了,求夫子大發慈悲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尚雅靈不屑的皺了皺鼻子,心說從董億到眼前這個仵作,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什麽好人,竟然幹的是替人伸冤這種大義之事!

真是老天瞎了狗眼了!

仵作不是應該跟狄公和宋慈那一類正直廉潔、不畏強權、為民伸冤嗎?

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尚雅靈都懶得搭理他,轉頭看齊瀚漠,“王爺,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仵作了嗎?這貨一看就是個濫竽充數的玩意兒,這種人命案子依仗他?這跟草菅人命有區別嗎?”

齊瀚漠浮動著傻氣的眼神從仵作的身上一掃而過,對著一旁的侍衛輕輕一招手!

立馬就有兩名侍衛上前將仵作往外拖去……

半桶水仵作鬼哭狼嚎的求饒啊!

尚雅靈抬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往回走到了齊瀚漠的麵前,無語翻白眼,“王爺,這齊國難道就沒有一兩個專業的仵作麽?我現在對齊國有多少冤獄表示很堪憂啊。”

“夫子有所不知,仵作畢竟是與死人為伍的事情,從事這一行的人原本就很稀少,加之齊國明文規定,若是從事了仵作便不可娶妻生子,這樣一來人就更少了。”四皇子解釋道,“大多數人的仵作都在大理寺和刑部供職,大多被借調了出去,現在京城也就這一個仵作了。”

“……”尚雅靈扁了扁嘴,吐槽,“這什麽破規矩啊?”

仵作怎麽了,行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況且這些人說出的一句話很有可能就能將罪犯繩之於法,給無數受傷的家庭以慰藉。

現在倒好,一個如此聖神的行業,一個付出的犧牲本就超出常人的行業,不但沒有的得到人們的尊重,還明文規定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就不能娶妻生子!真是醉了!

這回尚雅靈算是知道為什麽齊瀚漠一直抓到凶手了,這種連環殺人案破獲起來不是殺伐果斷就能行的,關鍵時候還是要靠那些專業人士幫忙,而恰好齊瀚漠要的專業人士不是大理寺就是刑部……

從仵作的調離,到扔來一個半桶水晃悠的仵作來看,就知道不會給齊瀚漠什麽優秀的專業人才了!

尚雅靈氣悶不已,這是想全方位剿滅齊瀚漠的意思啊!

現在殺的是無惡不作的官,百姓們還能拍手稱快,要是哪天死的人

不是官府裏的,而是平頭老百姓了,那齊瀚漠的麻煩就大發了!

到時候可不是散布幾句流言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尚雅靈歎氣,這個該怎麽辦呢?!

而她在想這件事的時候,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關心齊瀚漠未來安危了。

恰逢此時,之前派去調查最近一段時間是否有人失蹤,特別是年輕的女孩子的安陽知縣唐園帶著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大叔走了進來。

唐園上前問了個安,隨後便道,“根據下官多番查探,最近在京城之中並未發生過有人失蹤的案子!”

  沒等齊瀚漠開口,尚雅靈就先憋不住了,上前打臉,“這位想必就安陽知縣吧?從王爺通知你到現在,過了不多一個多個時辰,偌大的京城,你用這麽點時間就全部調查過一遍?”

冷不丁的冒出一個毛頭小子對自己毫不客氣的質問,唐大人有點發蒙,有些不解的看向王爺,“這位是……”

齊瀚漠麵無表情,“這是本王的夫子。”

“夫子?!”唐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麽著,我就是王爺的夫子,你有什麽意見嗎?”尚雅靈不悅的橫了他一眼。

開玩笑,王爺的夫子,他一個小小的安陽知縣能有什麽意見啊?

他連忙腰頭,訕訕地笑道,“沒有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還不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尚雅靈叉著腰氣勢洶洶的盯著他,“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派人的,一組多少人,調查了多少住戶,每家住戶裏有幾個人,是否有年輕的女子……”

“這個……”唐園額頭的汗眼瞅著就流下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

尚雅靈聲音猛然拔高,怒斥,“好啊!小小的一個安陽知縣,在王爺麵前也敢搪塞了事,你是覺得自己活膩味了嗎?”

“不是不是,下官……”唐園拿著寬大的官袍袖子擦汗。

擦汗的時候袖子一擺一擺的,看得尚雅靈心煩的很!

臥槽。

一個兩個的,難道就不能出現一個靠譜一點的人了嗎?!

尚雅靈架著胳膊冷眼看唐園,“唐大人,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一個半時辰你是絕對調查不完整個京城,在王爺麵前公然說謊,唐大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唐園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然後被齊瀚漠盯了一眼,撲通一聲就跪在地方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站在湯圓身後的絡腮胡子走上前拱手道,“王爺,大人說的沒錯,最近京城之中確是無人失蹤,是小的帶人在從京城西直門開始一路到東直門,調查五日得來的結論。”

聽了他擲地有聲的回答後,齊瀚漠方才正眼瞧了他一眼,“你是誰。”

“回王爺的話,小的是知縣府衙的捕頭,家中排行老五,旁人都叫小的老五。”老五臨武不亂,而且在自稱“小的”這兩個字的時候,讓人覺得異常生硬甚至帶著不悅。

俗話說得好,有脾氣的人不是傻逼,就是真的有本事。

尚雅靈饒有興致地看他,“老五,你這麽肯定,那你跟我仔細說說看,你調查的整個過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