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靈的分析得到了奇逸的認同,他尤為認真的看著齊瀚漠道,“皇叔,我覺得尚二小姐的分析很有道理,或許真的有人在背後下了一盤大棋要對付你。“

齊瀚漠沉默的看了尚雅靈一眼,站起身,“去董府。”

  說完,不顧尚雅靈跟奇逸一臉呆滯的樣子,轉頭就走了。

“……”尚雅靈急忙緊跟了幾步,走到了齊瀚漠的身邊,一邊走一邊鬱悶的白他,“王爺,您難道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嗎?對方可是牟足了勁要對付您呢!?”

齊瀚漠繼續走,沒搭理尚雅靈。

這幅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尚雅靈越發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了。

為了知道答案,她心下一急,一把拉住了齊瀚漠的胳膊……

然後,她愣住了!

那股觸電般的麻酥感消失了?!

尚雅靈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快走了幾步攔住了齊瀚漠,對著他上下其手的摸了摸,戳了戳,發現剛才不是意外,那種麻酥感是真的消失了。

但是,這是為什麽呢?

尚雅靈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而周遭的人都拿著古怪的視線瞅著她——這個人剛才竟然對王爺的身體摸來摸去?!

身為當事人的齊王爺反而跟沒事人似得,毒蛇般的陰冷的眼睛裏看不透任何情緒,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尚雅靈看……

看著怪滲人的!

  除了奇逸之外的所有人都覺得尚雅靈肯定一定以及確定要死翹翹了,然而,結果卻總是那麽的出人意料。

齊瀚漠忽然抬起手,從尚雅靈的頭頂一路到胳膊捏了個遍……

到最後,尚雅靈的臉都憋紅了,怒瞪齊瀚漠,“你幹嘛呢,神經病啊!”

齊王爺平靜的收回自己的手,看尚雅靈,淡淡的甩出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文縐縐的話,在尚雅靈的腦子裏瞟了一陣,她才明白齊瀚漠說著話是什麽意思……

剛才她不是對他上下其手,確認那股怪異麻酥感消失,現在他是要還回來!

尚雅靈還見過一個男人這麽斤斤計較的,他一個男人被摸了什麽關係,她還被摸了,都沒說什麽呢!

而米兒望著自家小姐跟齊王爺摸來摸去,心下暗暗著急,小姐都還沒嫁人,怎麽跟一個男子舉止如此親密呢?!

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可要嫁不出去的。

米兒擔心了一陣,忽然想起自家小姐跟王爺是有婚約在的,隻要他們成婚了,那在婚前比尋常的男女親密一點應該也沒什麽的吧?

小丫頭在兀自的琢磨了好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以後不能讓自家小姐跟除了王爺以外的男子有過於親密的接觸,要讓自家小姐嫁給王爺!

可尚雅靈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壓根沒把這個放在眼裏,其他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已經在她的身上打上了齊瀚漠“所有物”這三個大字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尚雅靈都在為這件事大罵齊瀚漠太奸詐!竟然趁著她沒回過神的時候,就開始算計她了……

這個是後話了,小插曲結束之後,一

行人趕往董府。

董府從外頭看還挺普通的也不是什麽特大特奢華的樣子,可走近一看才發現不得了,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到底撈了多少好處,能把書房也弄得這麽金光閃閃啊?

隻是一個書房而已,書架都是鑲金嵌玉的,書案用的東西都是水晶的筆洗啊、銀做的筆架啊、翡翠的鎮紙啊……

總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裏沒有的奢華之物!

尚雅靈拿著鎮紙在手裏顛了顛,由衷地感歎了一下,“現在我能很肯定一件事了。”

之前看到尚雅靈對自家皇叔的大膽舉動後,四皇子奇逸對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時不時的就湊過來,然後米兒就一刻不放鬆的跟在自家小姐的身邊,拒絕的除了王爺的其他男人跟自家小姐有什麽親密接觸……

奇逸聽到尚雅靈的感歎,笑問道,“夫子怎麽這麽說?”

為了防止奇逸叫她的時候,泄露了她是女人的身份,尚雅靈就給自己用了“夫子”這個稱呼。

尚雅靈表示自己看古裝劇的時候,看到父子拿著戒尺湊學生,莫名很爽,對

“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的書房就這麽奢華了,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尚雅靈哼哼冷笑,隨即略帶傷感的歎氣,“也不知道在這位董大人的手上沾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啊。”

“……”奇逸默然。

他是個皇子,自小到大用的都是最好的,雖然在吳皇後的撫養下日子過得不咋地,但奢華還是能享受到的,所以他對董億的書房那種吃驚並沒有尚雅靈這麽大。

在他的意識中,書房這個樣子不算過分。

尚雅靈瞅了奇逸一眼,就猜想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麽了,遂衝米兒挑挑眉道,“米兒,你來告訴四皇子,你看到這個書房的第一感覺是什麽?”

繃著神經“保護”自家小姐的米兒,被這麽冷不丁點到名,呆萌了愣了一會兒,哇了一聲,然後呆萌的看向尚雅靈,“公子,這就是我看到這個書房的第一感覺。”

“……”尚雅靈扶額,她的這個小丫頭腦回路的有時候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呢!

奇逸噗嗤笑了,看著尚雅靈道,“夫子這小書童還蠻有趣的。”

幹笑了兩聲,尚雅靈變成嚴肅臉,一本正經的晃著手裏的翡翠鎮紙,“四皇子,單單是這個小小的鎮紙,就是一個大理寺少卿至少三四年的俸祿,就更別說這書房裏其他貴重的物品了,還有這董府其他地方的東西了。”

尚雅靈見奇逸還是沒什麽概念,換了個角度解釋,“我打個比方,春季水澇、夏季幹旱蟲災、冬季冰凍災害,每一年都要先災區撥款賑災,可你知道那些所謂的賑災款,最後分到真正分到老百姓的手裏,可能連這塊翡翠鎮紙的一個邊角的都沒有!可這些個當官可以拿著老百姓的一條命在書房裏當個微不足道的鎮紙用。”

這麽一說,奇逸臉色原本還輕鬆的笑意漸漸的收斂了起來。

朝廷官員貪汙的時候不是沒有,但他沒想過回到這種程度,也不相信會有尚雅靈說的那麽嚴重,頗具威嚴問,“夫子,你並未親眼見過,為何能說得如此篤定。”

她是沒見過,可

她看電視劇看得多了,沒見過豬上樹,總該知道豬長得什麽樣子吧?

“我是沒親眼見過,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就算朝廷做得再好,實際到達百姓手上的那點東西比我說得多多少。”尚雅靈冷然直視奇逸,“四皇子,你不願當皇帝,那你也該知道一個道理,天下興亡匹夫尚有責,何況你還是個皇子!你就得你這麽回避,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死在董億手下的亡魂嗎?!”

奇逸的臉色霎時間就白了,似是被尚雅靈的話震到了。

尚雅靈見他動搖了,再接再厲道,“四皇子,但凡現在有一個除了你之外有個人可以擔起這份責任,那我也就懶得說了,隻要的那個人能乖乖做好皇帝的本職工作天下太平,但問題是現在沒有,有的隻是一個一家獨大的丞相府。”

大概是這個“夫子”的稱呼賜予了她力量,尚雅靈竟然有一種要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即時感了,“當權者講究一個製衡,不論這位丞相大人在民間風評如何的好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丞相大人一人之力有限,難免有鞭長莫及的地方。”

尚雅靈從齊瀚漠對這位傳聞中的丞相大人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說話的時候不能把惡意的猜測往他頭上扣,否則很容易起到相反的作用……

因此,尚雅靈覺得要委婉一點的好,“就那董億這個例子來說吧,一個在京城裏當官,且不說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而已,就說他敢在京城明目張膽的撈錢,他就完全不怕有人會來調查他!所以,我認為丞相大人可能需要一個有力的幫手,比如你!”

四皇子奇逸陷入了深思……

尚雅靈自己的話他是真的聽進去了,也不打擾他思考人生,拉著米兒偷偷摸摸的離開了書房,讓他能專心的去想自己未來應該做點什麽。

出了書房,米兒滿是崇拜的看著自家小姐,“公子,你剛才好厲害哦。”

“你聽懂了嗎?就覺得我厲害?”尚雅靈失笑的捏了捏的小臉蛋。

米兒嘴都被捏變了形狀,眼中對尚雅靈的崇拜不減,含糊不清的堅定道,“雖然沒聽懂,但公子還是很厲害。”

嘖了一聲,尚雅靈鬆開手可勁的揉米兒的頭,“小嘴真甜,公子喜歡。”

米兒對著尚雅靈傻笑。

這邊在書房裏兀自思考的四皇子奇逸,忽然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道,“我當真要去做那個位子嗎?”

“天下興亡匹夫尚有責,你逃不了。”齊瀚漠憑空出現站在他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助你上位。”

奇逸略帶訝異的看他,隨即苦笑,“皇叔,你的這位未來王妃不簡單吧,硬生生的把我這個逍遙度日的皇子拖上了皇位,還把你這個閑散王爺也給拖進了爭權奪利的漩渦之中……”

“覆巢之下無完卵。”齊瀚漠慕的上前拍了拍奇逸的肩膀,“你該擔責。”

深吸了一口氣,奇逸嘴角浮起往常如沐春風般的淺笑,眸光卻是多了一抹堅定,嬉笑道,“皇叔,我看皇嫂能說出天下興亡匹夫尚有責這種話,她的才華必定不一般,說不定她能在彩燈街上一鳴驚人,徹底的打消上官菲的念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