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樂是人家奇家的子弟,尚雅靈是管不了。

成柔倒是可以接出宮去生活,但估計成柔也不願意跟成樂分開。

  尚雅靈兀自的發著呆,說起來她現在跟原來有些改變了。

按照之前,她應該會跟奇逸據理力爭,要讓成樂過他開心一點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種規矩賊多,過得一點都不舒坦。

可是現在尚雅靈卻沒有這麽做,因為她知道奇逸是個不錯的人。

而且他自小就是生活在皇族,有些東西她比我更了解。

成樂跟在奇逸身邊的事情,朝廷裏頭一定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就算現在接他出去,想要回歸單純的生活也不可能了。

如果未來成樂真的當了齊國的皇帝,他還是提前適應這種枯燥又繁忙的生活更好吧?

“夫子?”奇逸有些無奈看著尚雅靈。

剛才還好好說著話,怎麽這會兒自己就開始發呆了?他這麽一個大活人就在旁邊,難道就一點存在感都沒有麽?

尚雅靈回過神,眼神有點小迷茫的看向奇逸,“什麽?”

“夫子,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剛才想什麽,想得這麽入迷?”奇逸很想翻白眼,隻可惜他現在是齊國的皇帝,做這種動作還是有點不符合形象,隻能放棄。

“沒想什麽。”尚雅靈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你讓我入宮,幹什麽啊?”

“是這樣。”奇逸說起了上官菲。

想讓尚雅靈在假扮焦雪兒去試探一下,發現她暗中跟什麽人接觸,但又一直找不到證據,又不想打草驚蛇。

所以就想讓尚雅靈再來假扮焦雪兒一次。

尚雅靈哦了一聲,搖頭道,“這個就不用了,反正我要去找上官菲,你到時候暗中跟著去就行了。”

“什麽意思?”奇逸不解。

“我也不明白是怎麽意思,剛剛在宮門口的時候,上官菲給我送了一張紙條,讓我去她的院子裏跟她見一麵,說是有什麽跟齊翰漠有關的事情要跟我說。”尚雅靈有點疑惑不解,“這就奇怪了。”

按照上官菲謹慎的性子,她應該發現了奇逸一直在盯著她,而且又已經跟她提過,待會兒她跟奇逸會過去。

那上官菲為什麽還要給尚雅靈發這麽一個信息呢?

難道她還有分身還不成,可以雙管齊下……

奇逸臉色有些怪異,遲疑了很久才道,“我猜,上官菲應該已經知道我暗中調查過她的事情,擔心事情敗露,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你,想拿你當人質,從皇宮裏逃出去。”

“是這樣麽……”尚雅靈老覺得事情好像不該這麽簡單才對。

見尚雅靈似乎不太信服這個理由,奇逸急忙又解釋道,“夫子,事不宜遲,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待會兒見上官菲的事情吧。”

奇逸表麵上說的一本正經,心裏頭各種的冒著冷汗。

本來是想借著上官菲當幌子,騙尚雅靈進皇宮,好讓王府有時間布置喜宴。

  沒想到上官菲還真的搞事情了……

幸好他剛才沒有把話說的太滿,沒有露陷,否則要讓皇叔知道的話,還不得活扒了他的皮?

可憐的奇逸現在是戰戰噤噤,必須要做好

全方位的安排才行,絕對不能讓尚雅靈在皇宮裏掉半根毫毛!!

尚雅靈聽了奇逸的安排,看著在禦書房門外站了滿院子的侍衛,眼角抽了抽,“我就是過去跟上官菲說會兒話,你擺這麽大陣仗,人家要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到時候我跟誰說話去啊?”

“安全至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在我這裏受傷了,那皇叔那裏我可不好交代。”奇逸苦著臉,訴苦,“上次我不就是小小的動了一下心思,皇叔大半夜的把我從床上拉起來,跟我練了一整晚,我現在渾身都還疼。”

“活該!”尚雅靈幸災樂禍的斜了他一眼,繼而笑道,“算了,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那就安排吧?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夫子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奇逸一點脾氣沒有,笑嘻嘻的讓尚雅靈做決定。

這讓尚雅靈很無語,“不是我說你,你現在都是皇帝了,是不是太沒脾氣了啊?”

“……”奇逸欲哭無淚。

我是皇帝了沒錯,那你們什麽時候當我是皇帝了啊?

在禦書房裏待了一會兒,跟奇逸吐槽了齊翰漠半天,說到無話可說了之後,兩人才慢悠悠的出發去會上官菲。

為了讓上官菲放鬆警惕,尚雅靈還是一個人進了院子。

不過院子門外,圍滿了一圈一圈的侍衛,凡是能站人的地方基本上都站上人了。

尚雅靈看了眼旁邊中的一棵樹,樹上站的人太多了,樹都彎腰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尚雅靈很懷疑,這麽多人一不留神就被上官菲瞧見了。

“放心吧,這個角度,上官菲看不到。”奇逸對自己的侍衛很有自信。

旁邊的紫衣也對尚雅靈點點頭,示意尚雅靈可以放心,他們都是專業的,不會這麽輕易的被上官菲發現的。

尚雅靈欲言又止了片刻,選擇放棄。

推門走進院子。

院門雙開,還寫破舊了,推開的一瞬間木門發出吱呀的歲月聲。

最先進入尚雅靈視線的是躺在地上的宮女太監的屍體,瞳仁猛烈的收縮了一下,眼神徒然變冷。

正在尚雅靈愣神的時候,上官菲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你來了。”

尚雅靈抬頭,臉色不善。

上官菲嫌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有看了眼尚雅靈,撲哧笑出了聲,“尚雅靈,尚二小姐……不對,我現在該叫你夫子才是,夫子,你知道這些人有多可惡嗎?想我自小在丞相府長大,吃穿用度都是極其講究,可這幾個死奴才,居然敢敷衍我,此後我半點不用信就算了,還在背地裏嚼舌根,你說該不該死。”

“他們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你該死倒是真的。”尚雅靈冷冷的盯著上官菲,諷刺道,“上官小姐可別忘了,是你想要當皇後想瘋了,自己作死,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轉頭就把所有的錯怪在人家的頭上?人家是挖你祖墳了麽?”

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了一下,恍然笑了,“上官小姐可能不太明白祖墳是什麽意思,畢竟都不是個人,拿來的祖墳呢?要是真有祖宗的話,有你這樣的子孫後代,估計你還在你娘肚子裏的時候,就會把你給弄死的吧?”

  毒舌一開,上官菲氣的心肝疼,隻顧著怒瞪尚雅靈,話都說不出

口了。

躲在院門外偷聽的奇逸很是同情地看了眼紫衣——辛苦了。

紫衣捂臉,往事不堪回首。

“說不出話就是默認了。”尚雅靈衝著上官菲嫣然一笑,欣慰道,“看來上官小姐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尚雅靈!”上官菲氣的怒吼。

尚雅靈脆生生的應道,“誒!我在呢,上官小姐也什麽要吩咐的嗎?”

“我沒空在這裏跟你廢話,你聽好了,我要你幫我離開皇宮,現在立刻馬上!否則我就把齊翰漠的身世公之於眾。”上官菲不耐煩的看她,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

濕婆族後代麽……

這個消息傳出去的確容易給齊翰漠造成困擾,不過現在濕婆族人都沒了。

知道濕婆族的人更是少得可憐,威脅什麽的根本談不上。

尚雅靈失望的搖了搖頭,“上官小姐就是想說這個?不惜在宮門外冒險傳紙條給我?老實講,你這個秘密沒什麽價值,反正在我這裏基本用不上,我更好奇,那個在宮門外幫你傳紙條的那個人,是什麽人?在什麽地方?我對他離開的背影記憶深刻,特別想跟他見上一麵。”

“不可能!”上官菲有一瞬間的驚慌,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冷笑道,“你別在這裏裝模作樣,齊翰漠的身世說出去,你覺得齊國上下會接受一個這樣人的當他們的王爺……”

“這個秘密多少人知道?”尚雅靈打斷上官菲的話,徑直問道。

上官菲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濕婆族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知道齊翰漠身份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在這齊翰漠也沒有濕婆族最標致的那雙亮藍色的眼眸,就這一點旁人也不會相信齊翰漠是濕婆族。

再者說,真相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但大眾知道的真相是可以杜撰的。

而且,老百姓才不會在乎你之前是幹什麽,他們在乎是生活按不安穩,有沒有飯吃,一個王爺的身世跟他們有半毛錢關係嗎?並沒有好麽。

尚雅靈遺憾的談了口氣,眼神瞬間冷凝,“現在,上官小姐是不是該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了?你是怎麽跟他聯係的?跟他什麽關係?不說的話,那我可就要請上官小姐去一趟天牢了。”

“我……”上官菲眼神閃爍,垂死掙紮,“我是貴妃,你沒資格這樣對我。”

“對,我是沒資格,不過奇逸有資格。”尚雅靈往旁邊一讓。

奇逸沉著臉就站在院門前,上官菲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幹幹淨淨,渾身像是脫力的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上官小姐,現在你已經沒退路,告訴我,他是誰?我可以考慮跟皇上求情,饒你一條命。”尚雅靈居高臨下的看著上官菲,淡淡道。

沉默了一會兒,上官菲回顧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剛剛懂事時候的白雨嫣,乖巧相信世上所有的美好,而後因卑微的出身被人嘲弄笑話,為了在京城站穩腳跟,機關算盡,終於有了一線生機,臨到了卻被尚雅靈破壞,最後為了保命舍棄了自己,成了上官菲。

入宮當了貴妃,她也想讓自己滿足,但她的心就跟永遠都吸不飽水的海綿一樣,貪婪!

  上官菲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怨毒瞪著尚雅靈,不甘咬牙,“憑什麽?”

(本章完)